安全有效的疫苗是眼下終結COVID-19大流行的最大希望，但接種疫苗仍面臨諸多重大障礙。其中一個不可忽視的問題是，民眾對疫苗猶豫不決的現象仍然普遍存在。

當地時間2月22日，《美國科學院院報》（PNAS）在線發表了來自美國斯坦福大學醫學院臨床卓越研究中心的兩位教授Robert M. Kaplan和Arnold Milstein完成的一項研究，題為“Influence of a COVID-19 vaccine’s effectiveness and safety profile on vaccination acceptance”。這項最新研究指出，當新冠疫苗的有效率超過70%時，大眾對疫苗的接受度會提升。

Kaplan曾擔任美國衛生保健研究和質量局（AHRQ）的首席科學官和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的副院長，在那裡他領導了行為和社會科學項目。他也是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健康服務和醫學的榮譽退休教授。Milstein是斯坦福大學的醫學教授，並指導臨床卓越研究中心。斯坦福大學醫學院臨床卓越研究中心聘請了來自衛生、計算機和社會科學領域的教師，致力於發現和復制創新的醫療保健提供方法，從而安全地降低人均醫療保健支出，提供優質的醫療保健。

為了解大眾對疫苗的接受度，Kaplan和Milstein在2020年8月對抽樣自美國所有州的1000人進行了一項全國性調查。並在2020年12月，也就是輝瑞/BioNtech新冠疫苗和莫德納公司的新冠疫苗獲美國食藥監局（FDA）緊急使用授權後，他們對受訪人群進行了一次重複調查。

作者們在論文中提及，此前有研究表明，35.8%的成年人拒絕接種流感疫苗。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最近的一項估計則顯示，在2018-2019年的流感季，18歲以下年齡組和成年人中分別只有約63%和45%接種了流感疫苗。

研究團隊此前也完成了一項關於疫苗接種的民意調查。他們在美國人口的代表性樣本調查中發現，只有38%的成年人報告非常有可能接種新冠疫苗，另外29%有一定可能性。而大約21%的美國人報告說他們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接種疫苗，36%的人認為疫苗的有害影響肯定不會或者可能不會向公眾披露。也有其他團隊報導了類似的結果。

Kaplan和Milstein認為，民眾對疫苗的猶豫是有正當理由的。從每年的平均數據來看，接種流感疫苗的人受保護的機率只有50%。例如，2018-2019年流感季，成人的保護率為47%。如果只有50%的人接種疫苗，而疫苗只提供50%的保護，這就意味著只有1/4的人群將受到保護。

新冠疫苗的情況也有所不同。作者們強調，在美國率先使用的兩款新冠疫苗的有效率約為95%，這遠高於大多數流感疫苗。因此，他們認為，COVID-19疫苗如此高的有效率預計將顯著提振大眾信心。

這項研究評估3個因素的影響：預防COVID-19的可能性、輕微副作用、嚴重不良反應。結果是調查者報告的接受冠狀病毒疫苗的可能性。

論文提到，隨著接種疫苗獲益的可能性增加，報告的接種可能性呈線性增加(P<0.0001)。而如果疫苗的有效率為50%，而非70%或90%，接種疫苗的可能性顯著降低。70%和90%保護率的差異則無統計學意義(P = 0.068)。

也就是說，在上述3個因素中，疫苗有效率的影響最大。當有效率超過70%時，疫苗接受度提高。

另外，包括發燒和手臂疼痛在內的輕微副作用概率則影響較小。數據顯示，不良反應發生率（50%、75%、90%）對接種疫苗的可能性無顯著影響(P = 0.879)。

值得一提的是，出現嚴重不良反應（如暫時性或永久性癱瘓）的可能性很小，但影響顯著(P=0.016)。相比於十萬分之一的嚴重不良反應率，如果發生嚴重不良反應的風險為百萬分之一或億分之一，受訪者報告的接種疫苗的可能性明顯更高（P<0.05 ），後兩檔風險之間的差異不顯著。

上述3個因素之間的交互作用均不顯著。

有意思的是，論文中還提到，大眾在疫苗接種時猶豫不決的因素不止常規的幾項，政治因素也被重點探討。作者們提到，當被問及如果特朗普支持疫苗，那他們接種疫苗的可能性有多大時，18%的人選擇了非常有可能。而將特朗普的支持換成傳染病專家安東尼·福奇（Anthony Fauci）支持這種疫苗時，很可能接種疫苗的人的比例增加了一倍多，達到38%。

研究還指出，政治態度對接種疫苗可能性的影響也比關於疫苗益處和風險更大。在報告很可能接種疫苗的人中，64%的人表示支持拜登在2020年總統競選中獲勝，27%支持特朗普，9%的人尚未決定或支持其他候選人。

另外，研究團隊在2020年12月的重複調查顯示，在疫苗公司公開宣布疫苗的有效性為95%之後，結果基本上沒有變化，僅稍有提升。

在特朗普支持疫苗的前提下，願意接種疫苗的受訪者比例是類似的，12月為21%，8月為18%。在2020年12月的調查中，32%的受訪者表示，如果當選總統拜登支持該疫苗，他們很可能會接種該疫苗。而即使是有效率為90%的疫苗，與特朗普的選民相比，更多拜登的選民報告他們很可能接種疫苗（38.3% vs 26.5%，P<0.05）。

論文鏈接：https://www.pnas.org/content/118/10/e2021726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