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網絡社交:朋友圈多發籌款,快手抖音才分享生活
在小縣城裡,可能沒有滴滴、共享單車,但是一定有快手、抖音的廣闊天地。快手、抖音,這兩個在2016年左右異軍突起的移動應用已經完全地滲透進了小鎮小村。過去幾年,短視頻平台在村鎮市場不斷深入,如今,對於這塊市場裡的用戶,尤其中年群體來說,在這裡發現熟人,分享日常,討論奇葩軼事,快手抖音之於他們,更像是社交場。
來源:微博@天津發布
新浪科技楊雪梅
春節期間,他們不再過多地關注年輕人的學習、工作和感情,而是分散出一部分精力拍短視頻、發抖音快手、討論和互相拉贊。就像移動互聯網改變了年輕人的生活方式,抖音快手短視頻平台,也在改變長輩們的交流方式。
被短視頻改變的過年方式
短視頻的滲透,正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過年的方式。
從今年春節的觀察來看,抖音、快手在下沉市場的統治力愈加強大。能明顯看到的是,短視頻平台的普及已經突破了年齡的界限,上至六七十歲的老人,下至五六歲的小孩,統統都在玩抖音快手。
以鄭雲老家所在的北方一個小村鎮為例,往年,叔叔阿姨們聚到一塊,基本就是吃飯打牌聊八卦,年輕的90後、00後小輩們還必須要坐在旁邊認真聆聽,長輩們要是起興了必要給他們“上上課”、過問工作學習和感情狀況。每次碰到這種場合,年輕人都想趕緊逃離“現場”。
不過,今年鄭雲破天荒的沒有挨批評,因為長輩們都在沉迷拍抖音或快手,幾乎沒功夫搭理小輩們。
從幾位阿姨的賬號來看,她們都有相互關注。每拍完一條抖音,會興奮地拿給周圍人看,並且讓大家幫忙點贊發評論。而這些點評贊數據,也會成為她們日常炫耀的一部分。
鄭雲點開她們的視頻發現,很多視頻的點贊量都超過了50個,粉絲數甚至比鄭雲的還高,而這些點贊基本都來自他們身邊熟悉的人。
過年期間,鄭雲還經常被父母拉著拍短視頻,他們會為了拍出好看的視頻,特意跑去換幾件衣服,一遍一遍地拍,直到拍到滿意為止。更讓她驚訝的是,不太懂手機的父母,竟然自己學會了剪視頻,雖然是套用抖音裡的模版,但可以看得出來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正因為有熟人會看到,沉迷快手抖音的長輩們在拍視頻時,都會想方設法營造出一個美麗人設。他們沒有炫酷的拍攝技能,最喜歡使用簡單的特效模板,發布的內容還有一部分是由照片和背景音樂組成的小視頻。
在第二朋友圈裡發現“秘密”
此次春節回鄉的曉月也明顯感受到,在一二線城市混得風生水起的移動互聯網,也在深刻改變著下沉市場用戶的社交方式。
在小縣城以及村鎮互聯網市場中,可能會用微信發視頻、打電話,但是發生活動態更多會選擇通過快手、抖音。一定程度上,快手抖音成為了他們的第二個朋友圈,甚至代替了微信朋友圈,成為他們半熟人社交的重要紐帶。
曉月的父母以及身邊的長輩們,在朋友圈更多是轉發各種公眾號文章、新聞鏈接,卻跑到抖音快手上分享生活和發現半熟人的地方。
曉月父母的微信朋友圈
“閨女你看,這個人是你媽的同學,這麼多年沒見,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她”“你表姐的前夫這麼快又結婚了,你看我刷到了他的快手”“這是**家的兒子和閨女,長這麼大了,這幾年都咋沒見過”……在回家的那幾天,曉月的媽媽經常和她分享在短視頻平台裡發現的趣事。
過去,大家會在茶餘飯後聚在一起聊聊家長里短,現在,加之年輕人和中年人大部分都在外務工。大夥兒更喜歡在短視頻平台上分享日常,甚至能關注到許久不見的半熟人的動態。
互聯網影響著人們的傳播方式。過去有事情會口口相傳,現在人們則通過抖音、快手發現新社交。
曉月發現,最吸引長輩們的內容,一類是本地主播用家鄉話演繹的段子或者本地風味的笑話、奇葩事蹟;另一類是熟人半熟人圈子發布的日常動態。
但是短視頻平台裡的熟人關係鏈,也讓不少年輕人“頭疼”。和父母喜歡在快手抖音等短視頻平台上發現熟人、半熟人社交不同,年輕人相反則不太願意在社交平台上讓熟人看到自己的日常。相比較短視頻平台作為社交媒體公開的空間,他們更喜歡具有更強私密性的朋友圈。
曉月身邊,除了這些長輩,很多小年輕也在玩抖音。家裡一位上中學的堂弟就把抖音當第二個朋友圈用,但不幸親友們刷到其抖音上發布的早戀對象的照片和視頻,迅速成為了長輩們討論和批評的對象。
社交香餑餑,抖音快手啃得下嗎?
不得不說,無論是,還是抖音,社交屬性在過去一年都得到了明顯的強化。
在招股書中,快手闡述的平台定位是內容社區和社交平台。在一二線城市,可能內容社區屬性更強,但是在下沉市場,社交屬性則更加突出。
在年前的一份公開信中,抖音CEO張楠就提到了抖音的社交數據:每天有一半用戶會在抖音看到朋友的內容,跟他們互動。這組數據意味著抖音正在從一種娛樂方式,變成一種社交方式,甚至是一種生活方式。
也許是發現了社交場景的潛力,抖音於2020年4 月下旬上線了視頻通話功能,可以在互關好友之間發起視頻或語言通話,且帶有美顏功能。抖音即時通訊功能的上線,直接對標微信視頻通話。
而在抖音的聊天界面,除了視頻通話外,還有表情、語音、紅包等功能。有消息稱,抖音還灰度內測了“連線”“熟人”功能,通過一系列組合拳動作,劍指“社交”。
短視頻平台的社交性正在凸顯,但能否真正全面成功,還是個未知數,以及如何挖掘社區內用戶社交鏈的價值,也是短視頻平台們需要思考的問題。
目前,我國移動互聯網活躍用戶規模雖有增長,但整體在趨於穩定。《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止到2020年12月,網民各類互聯網應用用戶規模和使用率中,即時通信和網絡視頻(含短視頻)佔比最高,超過90%,分別達到99.2%、93.7%。其中短視頻用戶規模87335萬,網民使用率88.3%,用戶規模在過去9個月增長了12.9%。
社交之於抖音、快手,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如今,天然擁有成熟社交關係鏈背景的視頻號出現,在搶奪用戶時間方面來勢洶洶,對抖音、快手來說,微信視頻號基於“微信生態”的優勢,奮起直追,留給他們攻克社交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