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使用不同的新冠疫苗或能加快接種速度，甚至有望增強免疫應答。英國日前啟動了一項混合接種兩種不同疫苗的研究。該研究旨在緩解為幾百萬人接種的物流壓力，還有望發現增強免疫反應的潛力。

大部分新冠疫苗都要打兩劑：一針“初免”一針“加強”，這樣才能達到激活免疫系統記憶細胞和增強免疫應答的效果。這次的臨床試驗將讓受試者接種一劑牛津大學和阿斯利康的疫苗和一劑輝瑞的疫苗。牛津大學的疫苗利用一種不致病病毒將新冠病毒的一個關鍵基因送入細胞；輝瑞的疫苗則是利用RNA指令來誘導免疫應答。該臨床試驗由牛津大學的研究人員主持，從2月4日開始招募受試者。一項臨床試驗決定在兩劑接種方案中使用兩種不同的新冠疫苗。來源：Ben Hasty/MediaNews Group/Reading Eagle/Getty

疫苗研發者經常會把兩種疫苗組合起來對抗同一種病原體，這種策略也叫異源初免-加強（heterologous prime-boost）。研究人員很想在新冠病毒上嘗試這種策略。去年，歐洲監管機構批准在埃博拉防控中使用這種異源聯合免疫策略；此外，實驗性HIV疫苗也常用這種策略，美國貝斯以色列女執事醫療中心病毒學與疫苗研究中心主任Dan Barouch說。不過，這種策略沒有在新冠疫苗上測試過，目前的新冠疫苗以接種兩劑相同的疫苗為主。

如果可以混合接種疫苗，接種計劃就能更靈活——不僅能加快接種流程，還能緩解斷供造成的不利影響。“這能讓接種計劃的推進更加方便，”英國公共衛生部免疫接種主任Mary Ramsay在2月3日的一場新聞發布會上說。

據悉，牛津大學還會將它的疫苗與俄羅斯的新冠疫苗衛星-V（Sputnik V）聯用。俄羅斯的這款疫苗利用不會致病的病毒把新冠病毒的組分送入細胞內。這週發表的數據顯示[1]，衛星-V疫苗預防COVID-19的有效性超過90%——它本身就是一種異源聯合免疫疫苗，第一劑和第二劑使用的是不同的病毒組分。

關注T細胞

一些研究人員還相信，混合接種兩種疫苗或能結合兩者的優點，達到增強免疫應答的目的。這是大家現在最想看到的，因為新冠病毒的有些變異似乎能部分抵禦特定的免疫應答，許多疫苗開發者設法應對這一問題，Barouch說。“兩種疫苗聯用誘導的免疫應答可能比它們單獨誘導的免疫應答更好，”Barouch說，“但這還需要對COVID-19進行實驗來證明。”

牛津大學的試驗計劃入組820人，測試兩組接種方案：一種是兩劑間隔4週，另一種是間隔12週。這次的試驗不會直接驗證兩種疫苗一起預防COVID-19的能力——這需要開展更大規模和更長時間的研究。在本次試驗中，團隊會定期採集血樣，檢測患者體內產生的針對新冠病毒的抗體和免疫細胞T細胞的水平。該試驗還將進行安全性監測。

T細胞可能是加強免疫應答的關鍵。RNA疫苗能對新冠病毒產生強有力的抗體反應，但尚無研究表明，RNA疫苗激活CD8+T細胞這類T細胞的效果和阿斯利康和牛津的疫苗一樣好，加拿大麥克馬斯特大學的免疫學家Zhou Xing說。這些細胞能識別並摧毀被病毒感染的細胞，增強免疫應答。

動物研究顯示，增強免疫應答是可以實現的：1月29日發佈在bioRxiv的一篇預印本論文[2]報導，聯合使用一種RNA新冠疫苗和阿斯利康的疫苗，可以比單獨使用這兩種疫苗更好地激活CD8+T細胞。

病毒載體

其他疫苗聯用也可能產生類似效果。韓國加圖立大學免疫學家Jae-Hwan Nam 很想看到阿斯利康的疫苗和美國Novavax的蛋白重組疫苗開展聯合使用的臨床試驗。蛋白疫苗誘導的免疫應答和RNA疫苗的差不多，他說，但Novavax的疫苗的生產和配送可能比RNA疫苗更容易。

和RNA疫苗不同，俄羅斯的衛星-V疫苗本身就結合了兩種疫苗，這兩種疫苗分別將編碼新冠病毒刺突蛋白的DNA放入一種不會致病的病毒中——刺突蛋白是新冠病毒的一個關鍵蛋白。這種病毒會進入人體細胞，讓DNA在那裡表達，從而誘導免疫系統對刺突蛋白產生應答。

但是，如果第二劑疫苗仍使用相同的病毒，對這種不致病病毒本身的免疫應答可能會弱化對刺突蛋白的免疫應答。為解決這一問題，衛星-V使用了兩種不同的病毒載體——兩劑各用一種，而阿斯利康的疫苗只使用了一種，這也是為什麼人們對輝瑞疫苗和衛星-V疫苗的異源聯合免疫研究很感興趣。

如果一切順利，間隔四周的試驗結果將在6月前出爐，正好能為英國仍在推行的接種計劃提供指導，該試驗的首席研究員、牛津大學兒科專家Matthew Snape說。

隨著越來越多的疫苗問世，Snape希望能在他們的研究中測試更多的疫苗。聯合接種的研究之所以可行，離不開多款新冠疫苗極快的研發速度，Xing說。“我們很有希望發現經過免疫學驗證的最佳策略。”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