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呼喚新社交,微信會不會慌?
“你有Clubhouse邀請碼嗎?”一款來自矽谷的語音社交軟件這幾天在中國徹底火了:上了微博熱搜,在朋友圈和微信群裡被頻頻討論,四處都有人在求邀請碼,閒魚上一個邀請碼已經賣到了幾百塊。而此時距離它誕生還不到一年的時間,這款以“聲音”為主要社交載體的產品,符合疫情之下人們對社交的需求,只要拿到邀請碼,成為Clubhouse的用戶,就可以加入club,參與到room中,成為聽眾或者進行連麥。
很多人評論,使用這款產品的感覺就像是在“派對”上。目前,Clubhouse 的估值已經突破10 億美元,用戶數量超過500 萬,成為新晉獨角獸。
今年,恰好也是中國社交產品之王微信的十週年。2021 年初在微信公開課之後,張小龍對微信進行大力破格,詳細闡述了未來對視頻號的暢想,他判斷未來十年視頻表達是下一個十年內容領域表達的主體。隨之而來,微信8,0 版本中表情包的精進,微信狀態的增加,也僅僅是讓大家熱鬧了幾天就散了場。
這次迎來新的社交產品爆紅,誕生於純語聊領域,一舉打破目前短視頻可能會誕生下一個社交巨頭的預言,這似乎完全出乎人們的意料。這款不能在國內下載的產品的走紅,更體現了國內用戶對新社交產品的極度渴求。
人們也不禁猜測,當國內移動互聯網的社交賽道上只有微信這一款龐然大物後,到底什麼產品能夠逆襲,讓這十年來微信鑄就的銅牆鐵壁有絲絲裂縫。
Clubhouse 做減法,微信做加法
Clubhouse 引發的語音社交風潮讓大家都嗅到了新的氣息,未來的社交可能將會回歸到最為簡單的產品上。
很多人推崇Clubhouse,甚至稱讚其為“全真互聯網”。當矽谷大佬們開始使用Clubhouse 時,人們似乎找到了線下社交的氣息。任何人都渴望溝通,在疫情之下這種渴望更為強烈。大家迫切需要這種能夠暢所欲言,彷彿你就在我身邊的場景。
在Clubhouse 上,所有人都只能通過語音交流,不能打字、發圖和發視頻,同時也不需要添加驗證好友。只有follow、unfollow 和互相follow 的關係。
在創建的room 中,人數上限是5000 人,同時room 也分為完全私密,社交房間以及完全開放的,此外還有從屬於club 的房間。其實這似乎讓人感覺到很熟悉,比如微信好友上限很長一段時間就是5000 人,朋友圈設置了不可見,三天可見,半年可見等等標準。在社交關係中,Clubhouse 的分層好像成為了一種能夠完美還原現實世界的標準。在微信上,這種社交鏈條的分層似乎並不是很清晰。
不少用戶感慨道,在Clubhouse 中好像有種回到2011 年的感覺,這種認識新朋友,交流和討論的慾望空前強烈。
2011 年,其實是微信誕生的年份,想必很多人都還記得在那一年加上第一個微信好友的感受,新奇和有趣。誰也不會想到今天微信會加滿了5000 個好友,充斥了各種群聊信息,朋友圈全是微商廣告。甚至網友會開玩笑說,要不是需要在工作群裡回复,早就把微信給卸載了。
微信十週年,張小龍流露出了對微信未來發展走向的新思路,他把重點放在了視頻號上。在視頻號的闡述中,張小龍判斷未來直播會是一個更大的機會。他認為直播將會成為人們輕鬆上陣的表達方式。
他說“每個人都能是別人的眼睛,每個人都能通過別人的眼睛看直播。”
不知道當張小龍看到這款Clubhouse 的爆火後,會不會有什麼新的思考。在社交領域,到底是語音的未來更廣闊還是直播的未來更廣闊,值得思考。
僅就目前從國內市場上來看,還是直播更深入人心。此前字節跳動CEO 張楠也表示新的一年社交化將會是抖音重要的發展方向,目前抖音也上線了一系列基於社交的功能,比如“朋友”tab 等。
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第47 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網絡視頻(含短視頻)用戶規模達9.27 億,較2020 年3 月增長7633 萬,佔網民整體的93.7% ;其中,短視頻用戶規模達8.73 億,佔網民整體的88.3%。而網絡直播成為“線上引流+ 實體消費”的數字經濟新模式,直播電商成為廣受用戶喜愛的購物方式,66.2% 的直播電商用戶購買過直播商品。
直播背後,往往可以延伸出來更多的場景與附加價值。目前在中國火起來的直播帶貨已經佐證其商業模式的通途可行。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直播會讓一款社交產品變得複雜。因為本身視頻這種表達方式相較於文字和語言就是更為高階的表達形式。
在語音社交方面,國內的語音巨頭荔枝等也早有嘗試,旗下Tiya 也是一款主打語音社交的產品,目前該產品在歐美地區也是榜上有名,與Clubhouse 不同,Tiya 主張平民化社交,更受年輕人喜歡。
Clubhoused 的語音社交主打精英人群,雖然也能吸引一大批網絡名人,比如強力推廣該App 的馬斯克以及奧普拉、凱文· 哈特等等,但是未來如何能夠盈利,可能是Clubhouse 面臨的問題。其聯合創始人也曾經表達過room 創建者是Clubhouse 的生命線,他們希望確保所有為他人主持對話的人都能夠得到認可,並且可以得到報酬。
這些社交產品的背後呈現出了以視頻和音頻兩種不同介質為載體的社交產品發展思路,語音和圖像的效率不同,情緒不同,引發了一系列不同的長尾效應。
Clubhouse 的風靡,可以看到在產品的分岔路口,Clubhouse 在做減法,微信在做加法。未來社交將會歸於簡單還是複雜,可能仍要取決於大的文化背景和社會環境。
社交的本質是高效率地找到同類
張小龍說:“社交的本質是找到同類”。其實社交的本質可能是高效率地找到同類。
微信發展之初其實是建立在QQ 的關係鏈條之上,而後互加好友的行為,讓微信變成了一種真正的與線下社交相類似的產品。當我們需要溝通的時候,很自然地在微信裡找到了這個人。類似的,Facebook,WhatsApp 等等都類似 .
但是好友多了之後,產品如何能夠實現社交的功用,而不是單純積攢下這些社交鏈條,成為了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張小龍講出來大概有三億多用戶在朋友圈設置了“三天可見”,在這個維度上,實際上用戶已經無法產生有效的溝通和交流了。
而人們的社交需求源源不斷。如何能更好地選擇與被選擇,可能是Clubhouse 做對的事情。
邀請碼成為了Clubhouse 爆紅的鑰匙。
沒有人願意掉隊。早在中國的產品圈子裡,知乎等產品已經驗證過了邀請制的力量,而小米飢餓營銷的思路也被證明是奏效的。馬斯克等名流的力量更是不可小覷。這種品牌價值感在短時間內就被放大。Clubhouse的口碑還源於其產品設計的流暢性,不少用戶都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體驗。
Clubhouse 已經引發了一種文化效應,聚集了一大批投資者、科技從業者、學者、藝術家等高質量同圈子的“邀請制”用戶。在中國的風靡,也源於這種文化效應,好奇心讓諸多人去使用這款產品。
當然Clubhouse 也有被質疑的地方,國內不少人詬病其是中國玩剩了的東西,語音聊天室,連麥,這些都屢見不鮮。此外,還出現了技術不過關等問題。
Clubhouse 通過語音來尋找同類的大膽嘗試,目前來看已經填補了這一領域的產品空白,語音相比較於文字更直接更有吸引力,比視頻更簡單更有效率。
學者認為,信息交換有五個階段:產出、傳輸、接收、存儲和重複。如果一個社會存在書寫系統的話,那麼這五個階段要么以聽覺方式呈現(聽人讀),就像口頭交流一樣,要么以視覺方式呈現,將視覺官能納入閱讀過程(盲人憑藉的是觸覺)。
疫情當下,當人們已經疲勞於文字系統和視覺系統之時,在聽覺上來點刺激的,沒準是個更高效的社交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