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平台Reddit的r/wallstreetbets版塊在這場“散戶大戰華爾街”的鬧劇中大漲600餘萬粉絲。但隨著GameStop股價在一天之內暴跌60%，用戶們在賣出和堅守陣地之間搖擺不定，陰謀論和內訌的聲音反而開始佔據上風。

作者／高雅

上週四，“白銀”開始成為論壇上的熱門詞彙，一些成員聲稱它將成為下一個GameStop，但也有許多成員稱這是對沖基金有意散佈的錯誤信息，旨在讓用戶們注意力從GameStop上轉移。還有人擔心，該論壇已經被華爾街巨頭入侵、監視以及控制。週一，白銀的期貨價格創下八年來的最高水平，但第二天（2月2日），GameStop和白銀的價格就雙雙暴跌。

這在過去24小時內引發了一波發帖潮，用戶們紛紛尋求對拋售的解釋，並對一些高調的賣家打上了“背叛”的標籤。當前Wallstreetbets首頁點贊過萬的熱帖中，大多都是譴責賣出GameStop股票或鼓勵繼續持倉的內容。

許多早期加入該版塊的成員也對新湧入的數百萬用戶進行抨擊，質疑他們的可信度，並指責其為對沖基金工作，一些老用戶甚至要求版主禁止新用戶加入及發言。“說真的，600萬新用戶已經搞糟這個地方了”，“新用戶來這裡是為了搞垮我們”，這樣的言論在過去一周中更為頻繁地出現。

“漲粉”改變了線上社區生態

隨著GameStop的飆升，Wallstreetbets很快成為了成熟交易者和容易上當受騙者的混合集群。這個擁有800萬會員的論壇連日來領跑Reddit最受歡迎的社區，自今年年初以來，規模已經翻了四倍多。但該論壇的“原住民”用戶抱怨說，現在社區人數越來越多，大量追求快速和豐厚回報的新手成為了主體。

Wallstreetbets的老用戶稱，這個社區雖然一直都很熱鬧，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一種“暴徒”心態成為現在的主流。根據外媒的分析，1月份提交的至少180個帖子談及新用戶以及對某些行為的“禁止”，而在12月只有14個。

Wallstreetbets的“成功”也讓這個線上社區從包含一系列投資理念的地方變成了一個近乎單一地關註一家公司的論壇。去年年1月，該版塊最受歡迎的一些討論集中在特朗普、美國迪爾公司和維珍銀河公司。2020年7月，宣布新冠疫苗試驗結果的公司和電動汽車製造商是最受歡迎的話題。但在上月底，對GameStop的討論佔據了最受歡迎的帖子，一些新話題的發布甚至被認為是別有用心。

根據交易詞頻網站TopStonks.com的數據，GameStop的股票代碼在論壇上的提及次數從去年12月的4.36萬次躍升至上個月的19.3萬次。社區裡的其他熱門話題也幾乎都是圍繞著GameStop和其他一些被對沖基金大量做空的選股。

另外，論壇中也湧入許多趁機為自家業務打廣告的公司用戶。“整個金融行業現在都對Reddit推動市場發展的力量大為震驚，因此重金投入以研究和操縱它，讓任何有足夠消費能力的人都能得到好處，”一位論壇用戶寫道。

破產和暴富的可能性一樣大

美國股市自去年3月以來漲勢驚人，這意味著湧入金融市場的新人都是在標普500指數創下歷史新高的時候進行交易的。隨著GameStop股價的崩潰，有越來越多的用戶意識到，他們破產和發財的可能性一樣大。

與許多更為傳統的在線投資論壇不同，Wallstreetbets有一種“虧損狂熱文化”。用戶們用血紅色的圖表描繪出他們自己的失敗交易和數千甚至數十萬美元的損失，受打擊最嚴重的發帖者會得到了一種類似於“點贊”的安慰。數字技術分析師戴維斯（Stephen Davies）稱：“在Wallstreetbets上，虧損是一種儀式。該論壇經常因為鼓勵大膽的投資而受到批評。”

Reddit首席執行官赫夫曼（Steve Huffman）在接受美媒採訪時表示，Wallstreetbets的用戶不需要保護，因為他們已經普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我對該社區的觀察中，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會輸錢。而這是他們為了那種社區感和樂趣而心甘情願做出的代價。”赫夫曼稱。

在這一背景下，“及時止損”反而會在該論壇受到譴責。Barstool體育博客創始人波特諾伊（Dave Portnoy）上週曾表示將“至死不渝”地持有AMC和其他Wallstreetbets熱議股票，但他卻在2月2日宣布，已經以大約70萬美元的損失將股票賣出。該板塊很快發帖嘲諷說：“說好的’鑽石手’呢？” “鑽石手”是論壇行話，意味著即使股票暴跌，也要堅持持倉不能賣出。

在Wallstreetbets的首頁，一條鼓勵大家堅持不賣出的帖子在發出11小時後獲得了近7.7萬個點贊。另一條譴責某些“止損”用戶的帖子則獲得近5萬條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