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變異、新毒株失控、傳染性更強……過去幾天，英國發現新冠病毒新變種的消息鬧得全球人心惶惶，成為全球疫情新風暴眼的英國更是“孤立無援”：本就被“脫歐”問題纏得千頭萬緒，如今又因病毒變異被多國集體“隔離”，一時間，英國宛如孤島。更要命的是，南非也出現了新冠病毒變體，儘管與英國無關，但同樣具有高傳染性。

疫苗開啟全球接種的消息還沒帶來多少利好，新冠病毒變異的消息就潑了一盆冷水。

人心惶惶

在聖誕節即將到來的關鍵時刻裡，英國卻突然陷入了一股莫大的恐慌。自病毒變異的消息傳來之後，情況急轉直下，據新華社，截至當地時間21日，已有約30個國家和地區禁止從英國出發的人員入境。值得注意的是，此前一天，法國政府剛剛發布禁令，從巴黎時間21日零時起48小時內暫停來自英國的所有人員旅行，包括貨運人員，只有無人員隨行的貨物可以從英國運往法國，法國前往英國的人員旅行保持正常。

這一禁令導致英國多佛港和貨物檢查站混亂，進而影響整條運輸鏈。英國最大的兩家連鎖超市品牌樂購和塞恩斯伯里21日均對供貨問題表達擔憂。塞恩斯伯里方面表示：“如果這種情形繼續下去，過不了多久我們將開始面臨生菜、一些沙拉葉菜、菜花、西蘭花和柑橘類水果的供應缺口。”

為此，英國首相鮑里斯·約翰遜21日晚稱，他已經與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通話。約翰遜說，港口出現的延遲僅影響很小比例的進口食品，他希望在“若干小時內”解決英法邊境貨運不暢的問題。據英國《衛報》報導，約翰遜當天強調，法國的決定封鎖了20%通過英國港口跨境運輸的食品、藥品和其他貨物，並觸發多佛爾及其他關鍵地區的政府危機計劃。

法國禁令仍指向英國變異的病毒。本月14日，英國宣佈出現新冠變異病毒，不久之後，英國衛生大臣漢考克警告稱，由變異病毒毒株引發的疫情“已經失控”。21日，世衛組織（WHO）衛生緊急項目技術主管瑪麗亞·範·科霍夫又在發布會上指出，此種新冠病毒變體傳播指數已經從1.1上升至1.5。

“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我們的城市面臨的最艱難的聖誕節。”不久前，倫敦市長一針見血。當地時間19日，約翰遜宣布，倫敦等地區將從當地時間20日上午開始實施最高級別“4級”的封鎖限制，以應對新冠病毒變異後快速傳播的嚴峻局勢。也是那時候，約翰遜提到，新冠病毒的新變種傳染性可能比原始毒株高70%。也是因此，才有了震驚世界的“倫敦大逃亡”一幕。

英國的問題還沒完，WHO 21日證實，南非也出現了新冠病毒變異，雖然變異的新冠病毒與英國無關，但同樣具有高傳染性。南非也遭遇了同樣的處境，目前已有以色列、土耳其、德國、沙特阿拉伯、瑞士及毛里求斯6個國家對南非的旅客關閉了邊境。

暫無失效證據

病毒變異帶來的恐慌已經延伸到了資本市場。在21日歐洲股市交易階段，有恐慌指數之稱的VIX指數一度大漲超過30%，創下自11月6日以來的新高。當天，歐股開盤重挫，歐洲Stoxx50指數盤中跌幅達到3%，法國CAC40指數、德國DAX指數盤中均下跌超過3%，英國富時100指數下跌超過2%。

恐慌情緒斷然不能再蔓延下去了。21日當天，歐洲藥品管理局就美國輝瑞製藥有限公司與德國生物新技術公司聯合研發的新冠疫苗安全性和有效性做出正面評估，歐盟委員會隨後批准該疫苗在歐盟境內有條件上市。

當晚，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發表聲明說，歐盟已決定授予該款疫苗有條件銷售許可，授權其進入歐盟市場。未來幾天，首批疫苗將從輝瑞公司在比利時的生產基地發貨，各國隨後可以開始疫苗接種工作。預計2021年9月前可以交付2億劑疫苗。

在這之前，美國已於14日啟動新冠疫苗接種，首批接種人群為醫護人員和生活在養老院等長期護理機構的群體。更多美國高風險群體有望在明年1月接種疫苗，預計疫苗將在4月全面上市。“曲速行動”首席顧問Moncef Slaoui預計，輝瑞和Moderna公司可在明年1月生產並交付6000萬-7000萬劑疫苗，另外兩家疫苗製造商阿斯利康和強生也會在未來幾個月獲得疫苗批准。

幸運的是，疫苗趕在病毒變異之前已經出現了。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對現有疫苗效果的擔憂。世衛組織多名專家21日表示，儘管新冠疫情暴發以來病毒已出現數次基因突變，但包括英國近期出現的變異病毒在內，目前已知的變異對新冠藥物、療法、檢測手段及疫苗均未造成重大影響。

疫苗專家陶黎納也表示，世衛組織其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目前沒有證據說新冠病毒變異之後疫苗就一定會失效。症狀、重症率、死亡率基本沒有變化，沒有影響到疫苗的效力。

陶黎納進一步指出，滅活疫苗主要是提高成功的保險係數，是押寶所有的蛋白，確保所有蛋白都可以在範圍內，而國外的mRNA疫苗主要是部分免疫蛋白，如果變異不在關鍵蛋白部位，免疫效力不會受到明顯影響。

抗體藥物研發總監閆閏也指出，目前新冠病毒的變異只是一小部分，暫不清楚具體有沒有影響，還需要後續的醫學測試和研究。疫苗發揮作用主要是通過針對關鍵蛋白產生抗體，病毒變異之後的這段蛋白，可能與之前研發疫苗所用的蛋白不相同，或者有一定的相差值，因此變異後的病毒仍然可能被識別出來，從而產生免疫效果。而各家疫苗研發團隊所用的免疫蛋白可能不一樣，有些可能會用到多個蛋白，這樣疫苗效果也不一定就會受到影響。

作為已經在全球接種的疫苗的研發團隊，德國生物科技公司BioNTech也於22日舉行了新聞發布會，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烏格·薩因表示，在英國發現的變種有9個突變，病毒“包含1000多個氨基酸，其中只有9個氨基酸發生了變化，這意味著99%的蛋白質仍然相同”，因此從科學性來說，對疫苗提供保護充滿信心。

仍需繼續監測

在陶黎納看來，病毒變異是在意料中，新冠病毒屬於RNA（核糖核酸）病毒，RNA病毒本來就不穩定，容易出現變異，但現在還沒有變異到需要做多種甄別的情況，目前還是先把基礎的疫苗做出來，如果之後隨著病毒變異需要改善疫苗，那麼後續可以像宮頸癌疫苗一樣研發二價、四價的疫苗。

在12月21日的例行發布會上，世衛組織首席科學家蘇米婭·斯瓦米納坦強調，新冠病毒的變異速度比流感病毒慢得多，即使目前已出現許多變異，沒有一種對治療藥物或正在研發的疫苗產生重大影響，但必須不斷監測新冠病毒。

目前，各國都嚴陣以待，剛批准了首款疫苗的歐洲，就對變異問題進行了特別強調。歐洲疾控中心指出，應密切監測已接種疫苗的人士，並確保當可能的接種失敗或無效案例出現時能夠被發現，並對接種無效的人士身上分離的病毒進行基因測序和分析。

閆閏表示，針對病毒的變異，疫苗在後續也會進行研發方面的調整，就像流感病毒疫苗一樣，每年都會根據流感病毒的變異情況進行改善。另外，明年針對治療性抗體也會有新的進展。

《英國醫學雜誌》也發文稱，通過三期試驗的新冠疫苗均可以根據未來的防疫需要進行調整，一旦醫療機構監測到可能導致疫苗失效的變異病毒，就可以更新疫苗設計。烏格·薩因已經做出承諾，原則上，公司可以在六週內針對新的變異病毒做出新的疫苗。

對於各國而言，確保疫苗的有效性是當下的重中之重，畢竟疫苗不會失效，但可能也難以在短期內控制住疫情。別忘了，本次疫情的風暴眼英國，恰恰是第一個批准緊急使用新冠疫苗的國家，當地時間12月3日，英國便已批准了輝瑞疫苗的緊急使用權。12月8日，英國正式啟動疫苗接種活動。截至12月20日，英國已有超過50萬人接種了新冠疫苗。

而根據Worldometer的實時數據，截至北京時間12月22日19時30分，包括美國、巴西、印度、俄羅斯等國在內的至少30個國家單日新增確診病例數均超過千例，其中，美國的新冠肺炎確診病例已經超過1800萬例。

不過，世衛組織總幹事譚德塞同時也警告稱，不要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新冠疫苗上。人們需要保持警惕，要對新冠病毒採取預防措施。北京商報記者 楊月涵 湯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