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外媒The Verge報導，一種旨在幫助船隻避免相互碰撞的跟踪系統已經成為發現公海上不良行為的重要工具。研究人員現在可以把目光投向那些在不受管制的國際水域中主導捕魚的公司，因為在那裡過度捕撈更容易逃脫。這也讓人們對漁船上的奴隸式勞工有了更好的認識。

最近發表的兩篇論文利用船舶自動識別系統（AIS）這一技術，讓公海捕魚不再那麼神秘。第一項研究發表在12月18日的《One Earth》雜誌上，將數千艘公海漁船的起源追溯到那些讓商店貨架上堆滿海鮮的大公司。其他研究人員利用AIS揭示了漁船上強迫勞動的明顯標誌，於週一發表在《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PNAS）雜誌上。這一切都讓公司更容易為他們在海上犯下的任何侵權行為負責。

船舶自動識別系統（AIS）這項技術其實已經存在了20年左右。基本上，船舶隨身攜帶一個盒子，可以發出其他任何人都能接收到的無線電信號。這些無線電信號分享了有關船舶的信息，一個識別號碼，以及其他東西，如它的大小，路線和速度。這應該是為了幫助船隻發現對方，這樣他們就不會妨礙對方了。

衛星也能接收到這些無線電信號，給研究人員提供了一雙新的眼睛，觀察廣闊的公海–佔世界海洋近三分之二的國際水域。2014年，谷歌和環保非營利組織Oceana和SkyTruth發起了”全球捕魚觀察”（Global Fishing Watch），這是一項追踪全球漁船的計劃，以此來潛在地防止和追究船隻濫用職權的責任。全球漁業觀察現在已經成為自己的非營利組織，它使用AIS和小型國家船隻跟踪系統來創建一個近乎實時的地圖，追踪大約6萬艘商業漁船的動向。

改變遊戲規則

這對紐約大學環境研究系副教授Jennifer Jacquet來說，是一個改變遊戲規則的因素。她求助於”全球捕魚觀察”，首次確定擁有在公海捕魚的船隻的海鮮公司。“就在我的項目過程中，新技術以一種項目開始時沒有的方式實現了研究，”Jacquet告訴The Verge。她的團隊整理了一份2018年公海捕魚的十大企業角色名單，其中包括擁有熱門金槍魚品牌StarKist的Dongwon Group集團。

“適用於公海的法律和法規很少，而這正被這些公司用來為所欲為。”Daniel Pauly說，他是一位著名的海洋生物學家，記錄了世界各地魚類種群的消亡。他曾推動全面禁止在公海上捕魚。Pauly是Oceana的董事會成員，但沒有參與Jacquet的研究。

現代“奴隸制”是公海上的另一個問題。週一發表的PNAS研究發現，在1.6萬艘工業漁船中，高達26%的漁船可能存在強迫勞動現象。估計有多達10萬人在這些船上工作。

研究作者使用2012年至2018年的AIS數據來研究那些已經被記錄在案的使用“奴隸制”的船隻的行為。這讓他們看到了這些船隻的行為與其他船隻的不同之處：例如，它們遠離港口，在公海上花費更多時間。研究人員利用這些信息建立了一個計算機模型，該模型可以識別出那些顯示出行為的船隻，這些行為表明它們也可能依賴強迫勞動。

“這項研究，這篇論文，在五年前是不可能完成的。”該研究的主要作者Gavin McDonald說。“如果沒有全球捕魚觀察，根本無法在全球範圍內追踪這麼多船隻。”

要把AIS的數據轉化為研究，對捕魚業如何負責任地運營產生影響，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全球漁業觀察的數據科學家們過去曾嘗試將這一過程自動化，但在互聯網上搜刮數據無法得到同樣的結果。“你最終得到的是一個層面，但實際上你需要深入挖掘，”全球漁業觀察的高級數據科學家Nate Miller說。

Jacquet和Miller的團隊在這個項目中就是這樣做的。他們的一位同事發現，幾艘公海漁船雖然列出了不同的船主，但卻共享同一個地址。她在谷歌地圖上搜索該地址，放大後看到建築物上的標誌，並將所有這些船隻與位於夏威夷的太平洋漁業與供應公司聯繫起來。這實現了Jacquet對這項研究的一個希望，那就是發現公海上的新玩家，因為到目前為止，很多焦點都集中在亞洲的公司上。

更多的透明度已經迫使一些公司採取行動。在《衛報》和美聯社2015年的調查顯示，沃爾瑪出售的蝦與奴工掛鉤後，沃爾瑪基金會資助了麥當勞的研究。這些研究人員的工作可以為聯合國正在談判的新條約提供信息。如果明年能取得成果，它將在公海建立保護區，以保護海洋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