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旅遊，找途牛！”憑藉這一句廣告語，途牛旅遊網走入人們的視野。曾經，途牛是人們選擇跟團遊的第一選擇，但持續的虧損讓途牛逐漸掉隊，一場疫情更是讓途牛迎來至暗時刻，甚至面臨退市危機。

股價連續16個交易日低於1美元

4月9日晚間，途牛公佈2019年業績報告。財報顯示，其去年淨營收23億元，較上年同期增長1.8%；歸屬於普通股股東的淨虧損6.992億元，較上年同期1.879億元的淨虧損擴大272.11%。

這是途牛自2014年上市以來的第六個虧損年，累計虧損近60億元。

途牛稱，1月開始的新冠肺炎疫情對業務產生了重大影響，“目前市場環境不穩定，無法合理估計疫情對途牛業務造成的影響程度，但預計會對2020年的業務運營、財務狀況、經營業績和現金流產生重大不利影響。”

途牛還表示，2020年第一季度，淨收入將在1.142億元至1.599億元，同比下降65%至75%。

受財報影響，途牛股價遭重挫，4月9日收盤下跌7.08%。截至4月28日，途牛股價年初以來累跌67.42%，收報0.82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自4月6日股價跌破1美元以來，截至4月28日，途牛股價已連續16個交易日低於1美元收盤，相較24.99美元的歷史峰值，大跌96.7 %。

按照納斯達克交易所“1美元退市法則”，如果持續30個交易日低於1美元收盤，納斯達克市場將發出預虧警告，如果在警告發出的90天裡，被警告的公司仍然不能採取相應的措施拉升股價，將被強制退市。

這也意味著，在接下來的交易日里，途牛如果不能積極採取措施提振投資者信心，將走向退市結局。

途牛為何淪落至此

途牛也曾輝煌過。2010年，途牛旅遊網獲得DCM領投、戈壁跟投的1000萬美元B輪投資。2011年，途牛完成由紅杉資本、樂天集團、DCM、高原資本等聯合投資的約5000萬美元C輪融資。

2011年-2013年，是途牛高速成長的三年。其披露的上市招股書顯示，2011年至2013年的毛利率分別是3.1%、3.5%、6.2%，營收分別是7.7億元、11.2億元、19.6億元。

2014年5月10日，途牛成功登陸納斯達克，繼攜程、去哪兒、同程藝龍之後，成為第四家在美上市OTA（在線旅遊）平台，躋身OTA“第一梯隊”。

上市成功後，途牛加速了線下門店的佈局。上市之初，線下區域服務中心為5家，到2016年1月，區域服務中心已增至170家。

燒錢策略取得一定效果。2014年-2015年，途牛營收分別為35億元和76億元，同比增速分別為81.3%和116.3%。但運營成本高企導致途牛2014年和2015年歸屬於普通股股東的淨虧損分別為4.635億元、14.594億元。

連續虧損下，途牛並沒有停下“燒錢”的腳步。除了先後簽約林志穎和周杰倫，啟動“雙代言人模式”，2016年開始，途牛與《非誠勿擾》《最強大腦》《中國好聲音》《花兒與少年》《花樣姐姐》等多個綜藝合作，僅《奔跑吧，兄弟》第四季特約贊助就花費1.485億元。數據顯示，途牛2016全年市場營銷費用佔總運營費用的61%，同期攜程是36%。

高昂的營銷投入以及門店覆蓋成本換來的是，2016年-2018年，歸屬於普通股股東的淨虧損分別達到24.27億元、7.73億元、1.88億元。雖然在非美國會計準則下2018年有少許盈利，但也只有2200萬元。

持續虧損下，2016年6月，途牛創始團隊核心成員，CMO陳福煒離職。2017年11月，聯合創始人、總裁兼首席運營官嚴海鋒及首席財務官楊嘉宏離職。途牛也屢次傳出裁員消息。

深陷高成本漩渦的的途牛在2019年提出轉型，提出S（Supply Chain platform）2 B（Business）2 C（Customer）發展模式，旨在擴大流量的同時降低成本。但途牛的努力只是把自己推向一個更難的處境，2019年淨虧損迅速擴大。

為何途牛會走到這般境地，“最主要的原因在於產品結構單一化，且相比其他OTA，途牛的優勢並不明顯。主營業務跟團遊天花板低，很難突破出新的增長點。”網經社-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生活服務電商分析師陳禮騰指出。

在陳禮騰看來，途牛前些年的高額營銷成本以及線下市場的擴張也導致其運營成本居高不下，前期決策的失利亦導致其之後的發展陷入瓶頸。

業績持續虧損也讓途牛掉出OTA第一梯隊。

2019年財報顯示，攜程營收達357億元，同比增長15%，歸屬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為70億元，同比增長536.4%；同程藝龍2019年營收73.93億元，同比增長21.4%；歸屬公司權益持有人淨利潤6.88億元，同比增長29.8%。

不僅業績差距拉大，曾經途牛和同程藝龍“並席而坐”，如今市值尚不及同程藝龍的一個零頭。截至4月28日，攜程、同程藝龍、途牛市值分別為145億美元、279億港元（36億美元）、1.01億美元。

壓倒途牛的“最後一根稻草”

同程旅遊2019年底發布的報告顯示，2020年春節黃金周七天的出遊人次預計在4.5億左右。

正當旅遊企業期待春節黃金周能大賺一筆時，2020年春節前夕，一場不期而至的疫情“洗劫”了整個旅遊業，也讓途牛處境“雪上加霜”。

天眼查數據顯示，截至3月25日，2020年全國已有11268家旅遊類企業註銷、吊銷經營。註銷的企業中，大部分存在現金流問題。

疫情下，途牛的現金流同樣緊張。據途牛介紹，受特殊時期影響，春節期間以及後續出現大量訂單退改，途牛為客戶承擔了超過億元的直接損失。截至2019年12月31日，途牛持有的現金和現金等價物、限制用途現金和短期投資總額為19億元。

4月17日晚，途牛網CEO於敦德開啟直播帶貨首秀時，遭遇供應商的在線追債。此外，有消息稱途牛所有高管降薪60%。

雖然由於疫情衝擊，攜程和同程藝龍也下調了一季度業績預期：攜程預計第一季度淨營業收入同比下降45%-50%；同程藝龍預計第一季度收入淨額將同比減少42%-47% 。

“但從財報表現看，同程藝龍、攜程資金儲備充足，具備強大的抵御風險的能力。”陳禮騰表示。

相比之下，本就連年虧損，一季度淨收入預計下降近7成的途牛處境要危險得多。

在途牛發布最新財報之後，途牛首席財務官辛怡將在5月31日正式離職。此前途牛首席技術官陳世宏變更職位。

途牛的股東們開始陸續離場。繼去年減持股份至5.6%後，4月2日，新加坡投資公司淡馬錫再次減持股份至4.99%，不再是途牛A類普通股持股5%以上的實益擁有人。

2015年5月，曾領投途牛5億美元融資，如今損失慘重的京東也另尋他路。4月26日下午，“出境游龍頭”凱撒旅業公告稱，京東旗下公司宿遷涵邦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將斥資4.5億元參與定增。

高管流失、股東減持、股價大跌，途牛如何才能“絕處逢生”，留給它的時間或許已經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