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無疑是一隻黑天鵝，永明金融（Sun Life Financial）首席投資官（CIO）Randy Brown從歷史上15次流行病大爆發中歸納了疫情對經濟造成的三方面影響：貿易、工資和資產回報。以下為《線索Clues》對該文的中譯版（摘錄）：

如果新冠肺炎和過去的流行病類似，那麼它可能會影響此後數十年的經濟（原標題：If COVID-19 Is Like Past Pandemics, We Could Face Decades Of Economic Fallout）

作者：Randy Brown

來源：永明金融

全球範圍內的新冠病毒無疑是一隻黑天鵝： 一個罕見但毀滅性的事件。經濟學家經常將大型傳染病造成的結果與戰爭和自然災害相提並論，儘管在人類遭受的苦難方面，這種類比是恰當的，但它們的經濟後果是不同的。

與戰爭和自然災害不同，流行病結束後，通常不需要大量的重建工作，而且往往會提高工資，但降低資本提供者的回報。因此，只有通過回顧過去爆發的流行病，我們才能深入了解此次新冠肺炎可能對全球經濟產生的影響。研究表明，這些影響可能持續數十年，並對貿易、工資和資產回報產生廣泛影響。

歷史上的15次流行病大爆發帶給我們的啟示

舊金山聯儲（Federal Reserve Bank of San Francisco，簡稱FRBSF）和加州大學（University of California）的研究人員調查了從14世紀至今的15次流行病的經濟影響以及對各種資產的影響，這些流行病導致至少10萬人死亡。鑑於歐洲保留有過去幾個世紀以來的連續數據，因此他們把研究重點放在歐洲。

上個世紀最致命的流行病是西班牙流感，從1918年到1920年，全球三分之一的地區均爆發西班牙流感，造成5000萬到1億人死亡。更早以前，最具破壞性的瘟疫是14世紀肆虐歐洲的黑死病（Black Death），當時歐洲40%的人口死於黑死病。

儘管流行病並非常態，在過去700多年內偶有發生，但研究人員還是從中發現了驚人的一致性結果。

流行病過後，工資通常上漲

黑死病大幅削減了歐洲的農業勞動力，導致剩下的勞動力人口不足以耕種所有耕地面積。因此勞動者的議價能力提高了，實際工資也提高了，進而導致專制的地主體制的崩潰。同樣，西班牙流感也使工人有了更多的議價能力，提高了實際工資。

雖然這兩次大流行都很極端，但舊金山聯儲在其他的流行病案例都發現了類似的情況： 在流行病危機過後的40年裡，實際工資增加了。平均而言，與沒有流行病的情況相比，流行病後的工資累計漲幅最高達到了5%。即使排除了黑死病和西班牙流感兩個案例，該研究結果也很明顯。

實際利率將數十年處於低位

在資本方面，舊金山聯儲發現，與沒有流行病的預測相比，流行病後的實際利率下降了1.5%。扣除通脹因素後的實際利率是資產回報率的基本晴雨表。高的實際利率反映了旺盛的資本需求，而低利率則表明相對謹慎的市場態度。

利率往往會在疫情爆發的25年後觸底，但要花40多年的時間才能恢復到正常預期的水平。

相比之下，戰後實際利率高於預期，由於戰後重建需要資金，因此這並不奇怪。但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更高利率的持續存在卻是出乎意料的。戰後的貧苦大眾彷彿有一種長久不衰的野心，誓要恢復經濟並超越當前水平。德國、日本和韓國就是突出的例子。

其他研究也表明，在可預見的未來，低實際利率仍在醞釀之中。耶魯大學（Yale University）的Paul Schmelzing從14世紀的數據中得出發達經濟體主權債務的實際利率。他根據國內生產總值（GDP）進行了匯總，得出了一個指示性的全球主權債務的實際利率。這些數據不包括任何缺省值。

Schmelzing的研究結果顯示，系統來看，實際利率從15世紀接近9%的水平下降到過去幾年不到1%的水平。儘管其他專家指出了這種下降背後的根本驅動因素，但他確實強調過，這種下降似乎不受貨幣政策、政治體製或公共債務水平的影響。

與此同時，其他研究人員猜測，一旦國家變得更加穩定，戰爭發生率降低，地緣政治風險的降低往往會降低實際利率。

當前全球化時代的終結？

縱觀歐洲的多次流行病，其後果之一是貿易的減少。儘管在流行病危機前，貿易提高了人們的生活水平，但任何與健康相關的恐慌通常都會導致經濟下滑。當西班牙流感結束時，工業全球化的第一個時代也結束了，當時的大環境已經被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緊張氛圍所籠罩。

既然疫情已經暴露了供應鏈上的潛在漏洞，美國可能會加速企業回流的步伐——尤其是任何與國家安全有關的生產或加工。

回溯歷史，我們得出的結論是，流行病的爆發提高了實際工資，但資本回報卻令人失望。與其他災難（如戰爭或自然災害）不同，資本需求在流行病結束後不會激增，而流行病的爆發又會導致實際利率在較長一段時間內保持溫和。

我們有理由相信，新冠肺炎的爆發會使實際利率得到控制。這可能會鼓勵人們在傳統資產組合之外進行投資，更多地投資於回報率類似於股票的另類資產。

（線索Clues / 魯晗奕編譯：林琰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