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創造歷史的是老番茄。4月3日下午，不僅對老番茄的粉絲而言，對於整個B站而言，都是跨越里程碑的一天。創立11年之後，“小破站”迎來第一位粉絲破千萬的UP主——目前的“B站一哥”老番茄。B站專門為他準備了慶祝動畫和海報，銀色的標誌性小電視，正中是老番茄的頭像。

新浪科技蔡妙嫻

與此同時，老番茄迅速登上微博熱搜，祝賀聲堪比新年鞭炮，陣勢之大，彷彿突破的不是千萬粉絲，而是億。

老番茄“出圈”，B站之幸

但凡是B站的深度用戶，幾乎沒有不認識老番茄的。就粉絲數而言，他是當前B站最受歡迎的UP，沒有之一。根據網絡數據，2019年8月，老番茄力壓LexBurner、敖廠長、Papi醬等UP主，成為新任一哥，並穩坐至今。

無論從哪方面來講，老番茄成為第一位粉絲破千萬的UP主對B站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遊戲解說視頻出身，B站ACG內容的代表性UP主；個人風格明顯，造梗、續梗力強，營造出獨特的粉絲群體氛圍；品學兼優，復旦大學金融系高材生，19年成功保研；年紀輕，性格好，為人低調。

如網友所說，沒有背景、資本、炒作，只靠常年穩定、高質量的內容輸出，老番茄的成功對每一位原創內容創作者來說都是強勁的鼓舞。從另一個角度看，B站仍然是較為公平的平台，創作者在這個平台上能獲得相對對等的粉絲及收入回報，這也進一步鞏固了B站在首選友好平台的地位。

B站主打“領先的年輕人文化社區”人設，而老番茄兼具優質UP主和正能量偶像的特質；與當前粉絲數第二位的獵奇類UP主“敬漢卿”相比，老番茄似乎也更適合B站。因此，與其說破千萬粉是老番茄UP主生涯的一次分水嶺，不如說B站在此破圈時期，得老番茄領頭是一大幸事。

B站破圈效應開始顯現

老番茄在這個時間跨越千萬粉絲的門檻，比許多人的預期更早。

從去年4月到今年4月，老番茄暴增600萬粉絲，比之前6年積攢的還多。不僅是老番茄，去年各領域或元老級UP主，或新人UP主，都收穫了粉絲數的突飛猛進。舉例來說，美妝區UP主“機智的黨妹”去年1月僅190萬粉絲左右，現在漲到540萬；生活區枯燥UP主朱一旦去年8月不到百萬粉絲，現在即將跨越400萬大關。

UP主粉絲劇增離不開三方面原因，一是B站整體用戶數量的增加，二是B站的各類扶持計劃，三是破圈的效應開始顯現。

從整體用戶數量上看，B站2019年第四季度財報顯示，其平均月活用戶人數（MAU）達1.303億人，同比增長40%；日活用戶人數（DAU）達3790萬人，同比增長41 %。用戶數量增加，在UP粉絲數上得到了最直觀的反映。

UP主扶持方面，B站從2018年年初開始，先後推出創作激勵計劃、新星計劃、好奇心計劃等一系列措施，覆蓋Vlog、音樂、攝影、時尚、短視頻多個領域，從創作、用戶互動，到榮譽認證、現金激勵，展現出強烈的內容擴張野心。

UP主創作能力增強，也在不斷打破B站的內容邊界。除了UP本身在嘗試更多元、跨界的創作，B站整體在細分領域也迎來了爆發。2019年6月，UP主“老師好我叫何同學”一則關於5G的視頻一夜爆紅，科技區UP主們千年媳婦熬成婆，終於有了和生活區、美妝區抗衡的力量；下半年，財經類硬核UP主——巫師財經、半佛仙人等異軍突起，幾個月狂攬數百萬粉，又進而吸引了一大波商業、財經、科技創作者入駐。

破圈的日積月累在首屆B站新年晚會中迎來爆發。這場被稱“吊打各大衛視”的晚會，當晚直播獲得同時8000萬的觀看數，錄播總播放近1億，彈幕超過300萬。而它爆發力在於，精準打擊90後、00後的喜好，同時讓更廣泛的中年人也能看得懂。

B站CEO陳睿在第四季度財報中也提及破圈效應：“優質內容的持續破圈和用戶基數的高速增長，使得正逐步成為一個廣受大眾歡迎和認可的平台。首屆bilibili新年晚會獲得巨大成功，不僅在年輕群體中形成巨大共鳴，更吸引了包括70、80後在內的廣泛群體。”

破圈後的問題

破圈後的B站開始高速成長，問題也隨之而來。

大量新粉湧入，UP主與粉絲之間長時間形成的特定默契遭到衝擊。這種衝擊體現在彈幕裡，是多了許多“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梗”，或刷一些粉絲之間默認禁止的內容。以老番茄為例，有老粉表示，最近的彈幕質量下滑有點嚴重，不好看了，但這也是流量暴漲後沒辦法的事情。

“知乎”上有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B站讓很多老用戶感到越來越沒有歸屬感了？這個問題吸引了高達147萬次瀏覽。和其他視頻平台不同，B站用戶對B站是有情懷的，花1個小時做會員試卷的用戶，熟知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會自覺維護秩序規範。而突然湧入的大量新用戶，帶著各自不同的文化、行為，猛烈衝擊著B站的圍牆。這也是為什麼許多老用戶吐槽B站逐漸飯圈化、槓精化。

對於UP來說，過去是和粉絲守護自己其樂融融的小圈子，現在卻忽然要服務多一倍的觀眾。如何維持更大圈子的穩定，維護老粉的歸屬感，建立新粉的歸屬感，這對UP主來說都是充滿考驗的問題，甚至會影響到創作的方向。

在內容生產端，不守規矩也在引發越來越大的爭議。以鬼畜視頻為例，鬼畜原本以節奏性、洗腦、喜感而吸引人，但新人創作者在製作時對鬼畜常常沒有足夠的認知，結果是大量出現披著鬼畜的外衣，實則為故意黑化或人身攻擊的內容。當熱點事件出現時，這樣的作品數量井噴，最終造成站內站外的不和諧和對抗。

除了內容方向的走偏，亦有用戶擔憂有人抱著“撈一筆就跑路”的心態欺騙觀眾。去年9月，“用白話講高端財經”的UP主“巫師財經”在B站走紅，3個月漲粉200萬，隨後迅速吸引眾多知識類創作者入駐，堪稱以一人之力，為B站開闢了一個新的板塊。然而走紅不過月餘，巫師財經被網友曝光抄襲、造假，甚至整段套用網友的故事，當成自己的經歷。

引領風潮的人，卻第一個被錘倒，這對B站來說也是頗為尷尬的事。儘管巫師財經之後發文道歉，但多數網友並不買賬，直指其辜負了自己的信任與支持。縱觀眾多能夠持久走下去的UP主，都有一個共同特質：真誠。這一點老番茄在不久前的作品《自誇小隊》中也曾表態：真誠才是我的包裝。雷軍說，小米要堅持做感動人心價格公道的產品，套用在B站身上應該就是：堅持做真誠動人質量過硬的內容。

2018年5月，B站CEO陳睿在公開信《bilibili是誰，bilibili為什麼而奮鬥》中說： B站是一個屬於用戶的社區。我們希望，每一天，你都因為上B站而變得更快樂；每一天，你都能在B站見到你喜歡的人。B站是一個屬於創作者的舞台。我們會支持每一位內容創作者，支持他們在這個舞台上創造無限的可能。

B站的發展速度有目共睹，老番茄是第一個，未來必然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第無數個千萬粉UP主，能否沉著穩定地迎接巨型流量，以及如何繼續“伺候”好觀眾姥爺和UP主，是B站下一步必須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