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發布的最新統計數據顯示，截至北京時間4月4日17時43分，美國已累計新冠肺炎確診病例27.8萬例，死亡7159例。該國有限的醫療資源正承載巨大壓力。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4月3日報導，隨著新冠病毒在全美國迅速蔓延，感染高峰仍未到來而醫療物資已經短缺，醫院和醫生將面臨一個艱難抉擇：選擇誰能獲得救命的呼吸機。

“美國的醫生從未遇到這種情況”，“這將（是）極其困難（的決定）”。哈佛醫學院生物倫理中心主任羅伯特·特魯格博士（Dr. Robert Truog）說到。

紐約州州長科莫曾在4月2日指出，紐約州的呼吸機“正以火燒般速度”減少，呼吸機庫存將在6天內耗盡。據康涅狄格州的一名醫生表示，通常情況下成年患者只需在重症監護室（ICU）裡靠呼吸機持續三到四天，但新冠肺炎患者使用呼吸機最多需要兩到三週。隨著新冠肺炎患者大量湧入醫院，全國重症監護病房對呼吸機的需求也在激增。

對此，特魯格說他整個週末都在幫助醫院制定政策，以決定什麼人能在公共衛生緊急情況下能夠接受重症監護。他說，一個更好的指導框架是由匹茲堡大學和匹茲堡大學醫學中心的重症監護醫學教授懷特博士（Douglas White）研發的。

報導稱，這個框架本質上是一個積分系統，基於兩個因素：1）挽救最多的生命；2）挽救最多的壽命年數（life-years），以此來計算患者從ICU護理中獲益的可能性，並由此來決定患者護理的優先級。當積分相同時，懷特的指導框架建議醫生考慮患者的生命週期，優先考慮年輕患者。

據此前報導，上述積分系統將重症患者分成了八個等級，分數越低，獲得救治的機會越高，但如癌症晚期、失智症、慢性肺病等患者的分數較高，將意味著在物資短缺時他們將較難獲得足夠的醫療救治。有批評聲音認為，上述積分制度在某些極端情況下將決定病人的生死。對此，懷特解釋稱，這一積分系統是比當前的呼吸機分配方案更公道的。

懷特表示，他的積分系統旨在包容和避免歧視殘疾人，“必須明確的是，沒有人會因為殘疾而喪失治療資格”。他通過審查關於分配重症病患護理資源的現有建議，發現這些建議通常基於“排除標準”。“高齡、嚴重認知障礙、慢性心肺疾病”均被排除在救治範圍內，“我認為這是不道德的。排除標準發出了錯誤的信息，即有些生命不值得被挽救。”

例如，阿拉巴馬州的2010年緊急行動計劃稱“患有嚴重的智力障礙”和“中度至重度癡呆”的人“不太可能獲得呼吸機支持”。這些指南於2020年2月更新，但新指南沒有提及在呼吸機短缺的情況下如何對患者進行分類治療。阿拉巴馬州公共衛生部尚未確認是否仍在使用“排除標準”。

而懷特的指導框架確保了從一開始就沒有人被取消獲得重症監護的資格。哈佛大學的特魯格博士最近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和《波士頓環球報》上發表文章支持了懷特的指導框架，認為這會幫助醫院、醫生和公眾為（特魯格博士認為）即將面臨的決策做好準備。

懷特認為專家的前瞻性很重要。這樣一來，面對大流行，醫生們就不用為這些可怕的倫理問題而苦苦掙扎。他還認為，分診委員會（triage committee）應該由非一線的醫生創立，以“增強客觀性，避免衝突，並將道德痛苦降到最低”。特魯格則表示即使有了像懷特提供的框架為倫理指導，但美國醫生的未來之路並不平坦。“很有可能，在未來幾天裡，醫生們將不得不做出他們以前從未考慮過的決定。對一些人來說，這種精神上的打擊將會使他們完全喪失能力。”

（實習生張佳琳來自上海外國語大學多語種國際新聞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