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有針對新冠病毒（SARS-CoV-2）的疫苗嗎？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在互聯網上找到各種各樣的文章和帖子，試圖對此進行解答。然而，目前並沒有任何針對新冠病毒的疫苗獲得批准，儘管有幾家公司已經宣布了正在開發候選疫苗，但這些仍不太可能在當前的疫情中發揮重要作用。

在美國，候選疫苗無法在短短幾週內通過適當的臨床前研究和臨床試驗，以及監管和生產流程。通常，在非爆發情況下，疫苗開發的成本可能高達10億美元或更多，並且往往需要多年時間才能獲得批准。話雖如此，在疫情爆發的情況下，我們可以做出一定的讓步，而且醫療界在開發平台技術方面做得越來越好，使得開發可行性較高的候選疫苗變得越來越快。

在全球範圍內，SARS-CoV-2的治療管道包括大約15種潛在的候選疫苗。這些疫苗使用了各種不同的技術，涉及DNA、信使RNA（mRNA）、納米顆粒、合成和修飾過的類病毒顆粒等不同介質。

美國正在研發的候選疫苗主要有兩種，分別來自Inovio製藥公司和Moderna Therapeutics公司[與美國國家過敏和傳染病研究所（NIAID）合作]。這兩種疫苗都依賴於“平台技術”的特定機制。換言之，這兩種疫苗都由初級核結構（在這里為RNA或DNA）組成，通過將感興趣的病毒的相關基因序列插入其中，可以使該結構適用於對付各種不同的病毒。這種結構相當於一個平台，可更有效地開發候選疫苗，以對抗新興病毒，如SARS-CoV-2。

這兩種候選疫苗都得到了“流行病防範創新聯盟”（CEPI）的部分資助，這是一個由公眾、私人、慈善和民間社會組織組成的全球性合作組織，擁有可以快速追踪新發傳染病疫苗的資源，並能在疫情期間獲取這些疫苗。雖然大多數候選疫苗可能需要一年或更長的時間才能開始I期臨床試驗，但那些由CEPI資助的疫苗或許能加快上市的時間線。

Inovio製藥公司的疫苗是一種基於DNA的疫苗，目前處於臨床前的開發階段，而I期試驗預計將在未來幾個月進行。I期臨床試驗通常需要20至100名健康的志願者，通過給他們接種候選疫苗，就可以評估疫苗的安全性並確定理想劑量。

Moderna公司和NIAID合作開發的疫苗則是一種信使RNA疫苗。通常情況下，mRNA疫苗包含一個針對目標抗原的開放閱讀框（ORF），其兩側有末端為多聚腺苷酸尾的非翻譯區（UTRs）。從理論上講，mRNA疫苗在接種之後會被翻譯成驅動抗原的瞬時表達，從而促進免疫應答。

最近，Moderna公司加大了研發力度，並向NIAID發送了疫苗，開始啟動I期試驗的進程，以測試疫苗的安全性和免疫原性。試驗預計將於4月底開始，初步結果將於7月或8月公佈。今年1月，Moderna公司從中國科學家那裡得知新冠病毒的基因序列後，在研發和準備疫苗上花費了大量時間。NIAID主任安東尼·福奇（Anthony Fauci）表示，2002年的SARS-CoV在中國爆發之後，NIAID用了大約20個月的時間才使疫苗進入I期人體臨床試驗。

然而，Moderna公司的候選疫苗是否會引發足夠的免疫反應，從而有效對抗SARS-CoV-2，目前仍不清楚。基於基因的平台技術的前提，是其能夠針對病毒基因組中參與激發宿主免疫反應的片段發揮作用。儘管我們可以對引起免疫原性的序列做出明智的選擇，但在人體試驗完成之前，我們並不知道是否選擇了最佳序列。因此可以說，這類疫苗沒有先例，目前還沒有任何使用這種基於基因技術的人類疫苗得到批准。

病毒學家Jose Esparza對Moderna公司的候選疫苗發表了以下評論，“RNA疫苗的快速生產很棒。但是，臨床前試驗對評估安全性非常重要，之後才能謹慎地在人類誌願者中進行小規模的I期臨床試驗。特別要注意的是，可能會出現一種抗體依賴性的感染性增強作用，這種增強是由抗體結合而非中和所引起的。”

事實上，疫苗的快速開發和即將進行的I期臨床試驗並不能保證其有效性。我們要等到人體試驗之後，才能知道Moderna公司和NIAID所選擇的序列能否激發足夠的免疫反應，來為人體提供保護。而且，即使最初的研究顯示了令人鼓舞的結果，疫苗可能也要到2021年才能在普通公眾中廣泛使用，因為後期的臨床試驗和監管是必需的。

作者簡介：海倫·斯蒂爾威爾（Helen Stillwell）是耶魯大學大衛·哈夫勒（David Hafler）免疫生物學實驗室的助理研究員。（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