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偉達CEO黃仁勳的最新爐邊談話，被熱議了。 「我們不想當行業領導者，相反，我們期待行業內出現領軍者，這樣我們才能專注於我們獨特的價值貢獻」。這是老黃對入局AI製藥新賽道的定位，也似乎是英偉達作為跨行業先驅的真實寫照。

在和生技公司Recursion CEO克里斯·吉布森（Chris Gibson）的談話中，他打了個比方：

我們的願景是助力未來的每一輛車實現自動駕駛，以確保它們能達到盡可能高的安全標準。

然而，我們並無成為汽車公司的意圖。

去年7月，英偉達宣布向Recursion投資5,000萬美元，加速人工智慧在藥物發現領域的突破性基礎模型開發。

除了跨界AI製藥，英偉達在電信、人形機器人以及AI視訊生成等領域也動作頻頻。

雖然外人看起來眼花撩亂，但老黃大方揭露了英偉達投資三原則：

問題是否具有挑戰性？

英偉達能否提供獨特的貢獻？

此舉是否會產生深遠影響？

且看老黃如何將上述原則掰開了，揉碎了講。

劃重點

“演算法、足夠快的計算機以及知識的結合，才真正將“方法論”這一詞彙引入現代晶片設計中。”

“我們簡單地調整設計規則，這就是我們所做的。”

“我們曾認為擁有足夠的超級計算能力就可以模擬人體，但如今我們已基本放棄了這個想法。”

「每家公司本質上都處在危險狀態，如果不能保持全力以赴，英偉達也可能會在30天內破產。”

“生成式AI將顛覆軟體編寫和處理領域，幫助開發新的軟體類型並解決新的問題。”

以下為黃仁勳談話內容整理：

三項核心要素支撐產業發展

吉布森：上次的交談中，你提到了自己的職業生涯早期，矽晶片產業如何從實驗室和實證為基礎轉變為幾乎完全依賴電腦模擬。我們可以從這次轉變中學到哪些生物學領域的經驗？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某種相似之處？

黃仁勳：這兩者之間的確有許多相似之處。我的職業生涯始於41年前，當時正是電腦輔助設計（AED）在晶片設計上嶄露頭角的時期。

雖然之前也有人提，但直到那時，演算法、足夠快的電腦以及即時知識的結合，才真正將「方法論」這詞彙引入現代晶片設計中。

在此之前，這個詞彙並不常見，而它正是由我和林恩康威教授（Lynn Conway，《VLSI系統導論》（Introduction to VLSI Systems）作者）共同提出的。

我不知道你們是否讀過《VLSI系統導論》這本書，其中描述了我們如何使用簡單的方法論，基於第一原理創建並簡化晶片設計方法論的系統，從而能夠製造出巨大的晶片。

這本書是關於超大規模積體電路（VLSI）系統的，這個概念使得矽晶片變得足夠大且複雜，以至於能夠容納整個系統。書中詳細闡述了設計、電晶體佈局、模擬以及縮放的方法論。這部著作確實激勵了一代又一代的晶片設計師。

這三個核心要素——演算法、算力和專業技能，如今正在你的產業中蓬勃發展。

在晶片設計的領域，儘管專業技能對於你所在產業所需的資料量並非核心，但當我們深入探討Recursion的本質時，這三種元素都在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深度學習等新演算法或演算法家族的湧現，以及你所利用的超級運算能力，正是我們雙方共同合作創造的成果。

當然，還有從機器人實驗室中系統生成和收集數據的專業技能，以及從這些數據中提煉出生物學意義的專業知識，這些意義都深深植根於生命的奧秘之中。所有這些元素在生物學領域的融合，正展現出其巨大的潛力與價值。

我有幸在40年前首次在晶片設計中見證了類似的歷程。

令人驚訝的是，當時的晶片設計師們，包括我在內，已經逐漸走出實驗室，在實驗室外也能自如地進行設計工作。而現在的晶片設計師幾乎不再需要進入實驗室，除非是為了慶祝晶片的成功運作。

想像一下，成千上萬名工程師共同工作三、四年，將他們的智慧和努力凝聚在一個小小的晶片之中。這個晶片隨後被嵌入到一個龐大的系統中，與成千上萬個這樣的晶片（許多都是不同類型的）共同協作。當我們啟動這個系統時，它開始正常運作，這對我來說並不能算是奇蹟，而是完全符合預期的結果。

事實上，這只是晶片生命週期中的另一個平凡日子。

原因在於，這個晶片在矽中早已存在，它一直在做著它該做的工作。而這一切，都只是在我們之前製造的晶片基礎上的一個迭代和進化。

因此，我們得到了這樣的循環和迭代：晶片不斷地創造和進化，為我們提供了設計下一代晶片所需的演算法和工具。這個過程幾乎就像是一種遞歸，但它正是我那一代在晶片設計領域所經歷的真實寫照。

“設計規則”+“方法論”

吉布森：你當時是否覺得這種進步是必然的？對其他人來說，這樣的發展也是必然的嗎？

黃仁勳：當時，大多數人可能會告訴你，這種方法行不通。他們認為，由於邊緣條件的複雜性、問題的長尾效應、實驗室中的種種困難和挑戰，以及那些頻繁失效的晶片，他們無法相信這是可能實現的。

然而，我認為每個產業的演進都遵循著類似的軌跡。那些早期開拓者經歷了無數的痛苦和挫折，以至於當事情開始順利運作時，他們甚至不敢相信這會如此簡單。當然，它並不簡單，但我們已經將這些經驗融入了我們的工具中。

就我們而言，我們有能力重新塑造我們的晶體管，這是你們所面臨的困難之一，也是我們花費大量時間的原因。

我們可以改變晶體管的結構，直到它們可以按照我們的期望進行設計。但你們不同，你們必須接受生物學的電晶體──也就是生物本身，它們就是它們，無法改變。

而我們則是透過塑造我們的晶體管，讓它們的行為符合我們的預期或模擬結果。如果我們無法預測電晶體或晶片在極端條件下的表現，我們就不會嘗試製造它們。我們簡單地調整設計規則，這就是我們所做的。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有這些被稱為「設計規則」的東西。不幸的是，生物學就是遵循這些規則的，演化也是。

我們有機會塑造我們的電晶體和晶片，直到它們變得非常微小，以至於在統計上呈現出差異。例如，如果一個電晶體指向這個方向，而另一個指向那個方向，它們的表現就會有所不同。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讓所有的電晶體都指向同一個方向。這樣，我們的晶片設計就按照我們所理解的方式運作，直到我們達到技術的極限。

我們有這些被稱為設計規則和方法論的東西，然後一切都在這個框架內運作。

而對你們來說，挑戰就大得多。你們必須學習生物學的行為，理解它們的意義、行為和特性，正如它們自然存在的那樣。但好消息是，你們現在終於擁有了實現這一目標所需的技術。我堅信，憑藉你們在機器人實驗室中的創新、數據處理能力、系統數據收集、機器學習以及我們共同打造的超級計算機，你們距離真正理解生命的意義只有一步之遙。

英偉達投資三大原則

吉布森：我聽說你們有三個指導原則：問題是否具有挑戰性？英偉達能否提供獨特的貢獻？而此舉是否會產生深遠影響？顯然，生命科學在醫療保健領域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其影響力不言而喻。那麼，英偉達在醫療保健領域的獨特貢獻究竟是什麼呢？你們對醫療保健領域的整體願景又是什麼？

黃仁勳：除了與Recursion的合作外，從更宏觀的視角來看，我們的另一個選擇是更好地做別人已經做得很好的事情。我們明白，追求快速的投資報酬率和勝利是商業世界的常態，但這並非我們的終極追求。

我們渴望去做一些別人從未做過的事情，做一些如果我們不做，別人就不會做的事情。當我們選擇這樣的道路時，我們深知其中的艱難與挑戰，但正是這些挑戰，讓我們的人生變得更有意義，讓我們的貢獻更加獨特。這就是英偉達，這就是我們對待機會、威脅和挑戰的方式。

當然，理解生命的奧秘，用電腦進行藥物發現，這無疑是個極為艱鉅的挑戰。然而，我相信，在我們這一代的有生之年，我們有能力為這個領域帶來實質的突破。

正如我們之前所強調的，演算法、算力和方法論是三大核心要素。

在大規模場景下，這更像是特定領域的專業知識範疇。值得強調的是，我們在其中的兩個關鍵要素上能夠提供極為深入的見解和貢獻。鑑於我們並未擁有，也不渴望擁有這種特定的領域專業知識，我們更願意成為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

我們的願景是助力未來的每一輛車實現自動駕駛，以確保它們能達到盡可能高的安全標準。然而，我們並無成為汽車公司的意圖。

我們渴望推動人工智慧在安全、速度和效能上實現顯著的進步。但同時，我們並非意圖營運或提供大語言模型服務。

請注意，在許多領域和行業，正如各位所提及的，我們並不尋求成為行業的引領者。

相反，我們期待行業內出現領導者，這樣我們才能專注於我們獨特的價值貢獻。

因此，我相信在我們所提及的三個核心支柱的交集之處，我們能夠發揮真正卓越的作用。你們憑藉著深厚的領域專業知識、對方法論的滿腔熱情以及開拓精神，致力於實現這一切。因此，我非常欣賞你們這樣的人，你們的努力，以及你們本身。我認為這極為出色。

基於第一原理思考判斷

吉布森：談及合作，我們的團隊曾日以繼夜地工作，甚至睡在資料中心的地板上，只為在短短三週內完成相關設定。而你們的團隊也展現了同樣的努力。我時常想，如果我們不睡覺，持續工作，是否能在更短的時間內完成這項任務。現在，我們的成果——Biofarma中最快的超級計算機，已經誕生。你是否驚訝於這款超級電腦是由我們這樣的小公司而非大型生物製藥公司建造並經營？

黃仁勳：當我走進去時，我意識到，這就是我們的超級電腦所在的地方。英偉達是首個為自己製造超級電腦的晶片公司，事實證明這是一個明智的決策。同樣，特斯拉作為汽車公司涉足超級電腦領域，也是一個值得借鏡的例子。還有很多其他類似案例。

簡言之，我們是否相信，僅憑有原則的模擬，就能從某些事物中發掘出知識呢？

過去，我們曾認為擁有足夠的超級運算能力就可以模擬人體，但如今，我們基本上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

我們的視角已經發生了轉變，不是嗎？曾經，我甚至懷抱著這樣的夢想：擁有足夠強大的超級計算機，能夠按分鐘為單位模擬全球每一個區域的天氣，精確到公里甚至幾百米的範圍。

然而，如今我們體認到，即使藉助英偉達的先進加速運算系統，要達到那樣的規模仍需要超出我們想像的十億倍的運算能力，這恐怕還需幾十年的時間方能實現。儘管如此，我仍抱持著期望，期望在有生之年能見證這奇蹟的誕生。

在我們解決問題的過程中，例如，在電腦圖形領域，我們採用了一種名為光線追蹤的技術。

曾經，我們認為光線追蹤的實現還需要漫長的三十年。但如今，我們已經擁有了更先進的路徑追蹤技術。我們解決問題的方法不僅高效，而且效果卓越。我們以模擬一個像素為起點，然後利用人工智慧預測其餘64個像素的情況。在應對氣候問題時，我們也採用了類似的策略。我們深知物理原理的重要性，因此無需用蠻力模擬每一個蛋白質和每一個細胞的物理過程。

顯然，我們無需逐一模擬每一個物理過程。我們深知天氣的物理原理，無需模擬每一平方公里的特定物理狀態。我們可以教導人工智慧去預測這些物理現象，讓智慧演算法去完成這項任務。

要知道，我們的目標並非深入理解天氣的因果關係，我們已然理解這些關係，我們真正關心的是今天下午的天氣狀況。你理解我的意思嗎？這代表了一個根本性的轉變，一個巨大的思維跨越。

我們了解事物的因果關係，渴望知道這些因果如何影響人的生活、疾病的發展等。如何治癒某些疾病？我們或許已掌握背後的基礎生物學原理。然而，多組學的複雜性使得全面理解變得異常困難。儘管我們理解生物學的基本原理，但在更廣泛的層面和更複雜的內部關係中，理解起來卻極為困難。這時，我們需要藉助其他類型的演算法，也就是人工智慧，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如果你堅信你的公司本質上致力於智能的創造，那麼你的公司不僅是在生產藥物，更是在孕育智能，這種智能最終將促進藥物的研發。

如果智慧的放大就是這樣一個過程──被發現、被增強、被應用，那麼你的工具箱中怎能缺少智慧的工具呢？當你從第一原理出發思考時，能夠這樣思考的人往往能夠踏出關鍵的一步。

即使這些想法之前從未有人嘗試過，如果它們是真實的，而你從根本上堅信它們的價值，那麼這並不意味著你應該止步不前。

相反，這正是你該勇往直前的理由。我們正是以這種方式去理解和推動事物的發展。我相信，大多數的先驅、領導者和創新者都是如此思考的。

需要一點信念的飛躍

吉布森：回顧英偉達30年前創立之初，我們曾面對眾多分析師、投資人、倡議者，以及不少創辦人，甚至我們內部也有許多未來潛在的創辦人的質疑。儘管如此，你們始終堅守第一原理的指引。身為創辦人、早期員工、有遠見的領導者和先驅，你們是如何在重重懷疑之下，持續幾十年堅定信念，不斷推動公司建設的呢？

黃仁勳：首先，我們總是努力根據第一原理思考和判斷事物。但有些時候，第一性原理可能不那麼顯而易見，因為我們可能尚未完全理解其中的奧秘，這時就需要一點信仰的飛躍，堅信某些事情必然如此。

這些信念或推理並非憑空而來，它們源自於我們的外在資訊、我們所了解的知識，以及我們對這些知識的理解和運用。

如果事實本身沒有改變，那麼我們為何需要改變我們的信仰呢？如果事實保持不變，就像我們都是這個巨大深度學習模型中的通用函數逼近演算法（universal function approximator）一樣，只要輸入沒有變化，輸出又怎麼會改變呢？因此，我始終秉持著這樣的信念，不斷挑戰和審視自己的推理，事實上，我幾乎每天都在做這件事。

接下來，我仔細審視我們提出的許多假設，因為你知道，這些假設與我們眾多員工的辛勤工作和利益有關。

因此，我們必須對這些假設進行深思熟慮的推理，但同時也要不斷地檢驗和再檢驗它們。如果事實沒有發生變化，我們就需要明白，為何我們會停止相信那些曾經深信不疑的事物。所以，在堅守信念的同時，我們也追求盡可能全面的了解，盡可能理性的推理，並且總是回歸第一原理。

最終，所有偉大的成就都離不開那一步信仰的飛躍。

如果某個想法對每個人來說都顯而易見，那麼它早已被實現。而正是那些勇於踏出這一步的人，推動了世界的進步。

所以，我們深信第一性原理，即通用計算這一普適工具不可能適用於所有類型的計算。

以CPU為例，算術邏輯單元（ALU）只佔了很小一部分運算資源，就像一個公司裡只有3%的工程師在真正工作，其餘97%都是管理開銷。這揭示了通用計算的本質，而我們的第一原理告訴我們，它並不是最合理的選擇。

我們並非試圖取代通用運算，因為CPU有其存在的意義。

我們自己也設計了許多CPU，它們在其擅長的領域非常有用。但為何我們不能在此基礎上增加更多功能呢？我們稱之為「加速計算」，而不是「平行計算」。因為並行計算通常與順序計算相對，它涉及單線程和多線程的程式碼執行。

我們基於第一原理進行推理，如果我們能找到一種方法，讓電腦的本質和所有電腦都具備這些特性，並設計出一個能夠妥善處理這種複雜性的程式設計模型，那麼我們就能夠真正改變計算的未來。從一開始，我們就堅信這一點。

接下來的問題是如何找到這些應用，我們一個接一個地探索。電腦圖形學是我們找到的第一個合理應用，接著是影像處理、分子動力學、粒子物理學、流體學等等。我們就這樣不斷尋找前進的方向。直到有一天，我們發現了深度學習。

30天破產威脅

吉布森：你曾提到每家公司本質上都處在一種「D」（危險）的自然狀態中，意思是每個公司都時時刻刻面臨著倒閉的風險。這種觀點對於許多新創公司的創辦人來說無疑具有強烈的共鳴，但考慮到英偉達所取得的輝煌成就，聽到你這樣的表述可能還是會令人感到驚訝。請問這種哲學在你公司目前的階段是如何形成的？我們這些在新創階段的公司又能從這種哲學中學到什麼？

黃仁勳：英偉達一直是一家充滿自信的公司，因為我們深知，只有自信才能驅動我們實現偉大的事業。然而，自信絕不等於自滿。在自信與自滿之間，我們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我們始終堅信，我們能夠創造出令人矚目的成果。但一旦我們停止創新，停止取得令人驚奇的成就，我們就將失去這種能力。

因此，每當我清晨醒來，包括今天，我腦海中首先浮現的是那些待解決的問題，尤其是那些昨晚未及解決的事項。

我直面這些問題，向它們道一聲“早安”，因為它們正是推動我不斷前進的動力。這些問題都很有挑戰性，我總是將它們視為關乎公司存亡的根本問題，因為一旦你忽視它們，公司就會陷入困境，最終走向衰敗。

1993年，我有著這樣的認識，直到今天，我仍然抱著同樣的警覺。我認為，以恰當的方式發揮成年人的責任感至關重要。

一方面，你要自信你能完成以前從未有人做過的、極其困難的事情；另一方面，你確實要有一種緊迫感，你必須繼續努力，永遠不能滿足，也不能自滿。

我深知這些情感的重要性，因此我始終努力確保它們不會被埋沒或淡化。很久以前，我曾習慣性地與員工分享我們的財務狀況。

如今，這些資訊已經公開透明，但我依舊堅持與團隊成員分享這些關鍵數據。在過往的歲月裡，我曾在每週五與員工們一同檢視我們的財務報表。我會帶著筆記型電腦，直接展示電子表格，與大家共同分析財務狀況。

當有人指出我們的現金流在六月可能會轉為負數時，我坦然承認，如果我們在此之前無法獲利，公司將面臨破產的風險。隨後，工程師會問這意味著什麼。我解釋道，這只意味著如果我們在接下來的三十天內無法增加收入，我們將面臨資金枯竭的困境。

面對這樣的挑戰，有人問我們該如何應對。我回答：「不要讓自己陷入資金短缺的情況。」因此，我們面臨兩個選擇：一是努力賺錢，二是積極籌資。坦白說，我們當時並不擅長這兩個面向。所以我認為，我們公司有可能會破產。但事情會有轉機。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想提醒大家的是，如果我們不全力以赴，我們可能會在未來陷入30天的破產威脅。

當時，在場的每位員工都向其他同事傳達了一個明確的訊息：我們必須保持高度專注，因為任何一絲鬆懈都可能導致公司在30天內面臨破產的險境。

即便在我們已經成功上市的一次公司會議上，當有人提及關於公司可能在30天內破產的傳聞時，我也依然回應道： “請聽好，如果我們在接下來的30天內未能全力以赴，那麼公司確實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破產。

這個消息讓新進員工感到震驚和不安。然而，我認為，對於新創公司而言，這種心態是必要的。我要告訴你們，作為一個新創公司，每一天都至關重要。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你們，你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每一項努力、每一次招募、取得的每一個成就，以及你們所塑造的公司文化，都將在接下來的30天內決定公司的命運——是充滿活力、持續成功，還是走向破產。我完全相信這一點，同時我也對自己和團隊充滿信心。

每一天都至關重要

吉布森：在我們這個產業中，我們深知時間的寶貴。因為我們渴望為那些等待治療的患者帶來希望，所以每一天都承載著非凡的意義和期待。

黃仁勳：的確，每一天都至關重要。看看我們，每一位在此的都是志願者，百分之百的志願者。你們並非被要求或強迫在此工作，你們完全可以選擇其他的生活方式或職業道路。但你們選擇了這裡，是出於內心的熱情和信念。你們的動力源自於對使命的堅信，對團隊的喜愛，對與人相處的愉悅，以及對所做事情重要性的認同。因此，你們每天都能夠全心投入其中。

如果我的這些話都是真實的寫照，那麼你們每天都能夠，也理當做到最好。這並不是說我們每天都肩負義務或壓力，而是我們有能力、有意願每天展現最好的自己。我認為，我認為你們正處於你們產業的非凡時期，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機會。你們必須意識到，你們手中的工作工具，在長達60年的時間裡，都沒有得到過如此徹底的革新或重塑。

在我出生的那年，IBM推出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System 360，它奠定了通用電腦架構的基礎，至今仍然大致保持著這種架構的精髓。而今，我們迎來了一個嶄新的時代——加速計算，這一突破性的進展催生了一種全新的計算模型——生成式人工智慧，它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重塑一切。

從軟體的編寫與處理方式，到我們能夠創造的軟體類型，再到我們所能解決的問題類型，這一切都正在經歷一場徹底的革命。這場革命正席捲每個產業，其影響力深遠而廣泛。

身為英偉達的一員，能夠站在這場工業革命與運算革命的風口浪尖，我們感到無比榮幸。而你們，更是擁有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利用我們的科技去革新人類最重要的產業之一。這樣的機遇，對你們每個人來說，都是一生中難得的。這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公司，在這樣一個獨一無二的歷史節點上。如果你們能夠將兩天的工作高效壓縮至一天完成，我絕對會全力支持。

此刻，正是你們最有趣、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我站在這裡，只想對你們說，我真的非常羨慕你們。這真的太棒了，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來源：量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