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9年5G商用以來，國內三大營運商業績效持續向好，5G帶動業者ARPU值成長速度由負轉正，國內行動業務總營收規模亦實現成長。根據中國信通院的統計，2023年5G直接帶動我國經濟總產出達1.86兆元，對經濟的拉力和數位轉型影響顯著。不過，要看到的是，走過上半場後，營運商5G DOU已達高位，流量成長放緩。

隨著5G-A在國內開啟規模部署，5G網路能力將再上一個階梯。這為營運商探尋採用包括基於速率在內的多量綱計費新模式，從而進一步提升收入奠定了更堅實的基礎。在全球範圍內，尤其在歐洲市場，多家業者已經在這方面進行了成功實踐，值得國內市場參考借鏡。

5G速率計費模式在全球愈發普遍

何為速率計費模式？在行動網路服務的脈絡下，速率計費模式包含三大內涵，一是代際性/最高速率，也即手機接取網路後可達最高速率，這其中分上下行速率也分制式（4G或5G），一般是套餐檔位分級的關鍵指標；二是確定性/最低保障，也即手機接入後可達最低速率，這其中也分上下行速率和分制式；三是差異性/優先級，也即更高速率套餐用戶擁有更高的接取優先權。

從全球市場來看，芬蘭營運商在4G時代就提供了基於速率的資費套餐，其中包含無限量數據流量。在5G時代，芬蘭幾大業者延續了這種模式。以Elisa為例，該業者提供的不同檔位5G套餐包括300Mbps、600Mbps、1000Mbps下行速率以及「最高速」Premium套餐，全部提供無限量數據流量。速率仍是該國市場5G追加銷售的主要驅動力。

圖：芬蘭Elisa 5G套餐分檔

重要的是，財報數據顯示，來到5G時代後，芬蘭營運商不僅實現了收入和ARPU的提升，同時，芬蘭營運商用戶離網率達到近10年最低。以芬蘭DNA為例，該業者2023年營收成長8%，行動ARPU成長5%。 2024年第一季營收年增6%，行動ARPU成長7%。

「如今，在5G時代，其他地區的營運商也開始採用5G速率計費模式。」市場研究公司Omdia寬頻與捆綁定價首席分析師Nicole McCormack向C114表示，根據Omdia估算，全球約20%的5G運營商已經為智慧型手機用戶推出了不同速率等級的套餐服務。 「芬蘭模式」的成功，吸引了不少其他國家營運​​商開始加入這一隊伍。

其中，荷蘭KPN在2024年第一季新推出速率計費套餐，效果立竿見影，行動服務營收年增7.8%，新增3萬名後付費用戶，ARPU年增5%。此外，保加利亞市場2020年商用5G開始引進速率收費，2020-2323年期間，該國業者平均ARPU提升8%，DOU提升40%。

5G-A使速率計費進一步成為可能

目前，我國5G用戶接取流量佔比超50%，5G已成為流量承載的主力網路。不過，根據工信部的統計數據，2023年我國行動數據流量業務收入6,368億元，較上年下降0.9%，行動數據流量業務收入成長速度呈現放緩。眼下，大家的流量焦慮幾乎已經普遍消失，新的「痛點」開始表現為使用者需要更高品質的網路連線。

圖：2018-2023年我國行動數據流量業務收入發展狀況

早在2019年5G開始商用之時，中國移動就曾提出探索多維度5G計費模式，如按流量、按速率、按頻寬、按時延、按切片、按功能計費。 2023年MWC上海期間，中國信通院和GSMA 5G IN聯合發布《5G商業模式創新發展白皮書（2023）》，其中也展示了先行運營商在大眾消費市場5G計費方式方面的新探索。

這表明，國內業者一直在積極討論和探索多量綱計費新模式，以確保為用戶提供更佳服務體驗保障。而且，在目前的5G套餐中，國內業者已經嘗試了把最高速率納入尊享、極速等不同網路權益裡，只是不顯性，相對而言用戶關注度不高。不過，這並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速率計費模式。

顯然，營運商的套餐多維變現能力將跟隨網路能力和終端發展等多方面的升級而不斷演進。 2024年，中國率先開始了5G-A的規模部署。這將為營運商提供基於速率等多量綱計費模式奠定更堅實的基礎。這是因為，這些新的計費商業模式對網路要求更高，5G-A增強的網路確定性和可靠性將使營運商能夠更好地兌現速率和延遲等承諾。同時，在5G-A時代，速率計費等新模式的引入，也有望幫助營運商實現5G變現的「下一跳」。

歐洲市場的成功經驗已經表明，在營運商透過速率計費模式極大促進收入和行動ARPU值成長後，營運商更加聚焦於為用戶打造最佳的體驗。這實際上形成了一種產業發展的正向循環：營運商推出速率計費套餐，實現收入和ARPU提高，收入提高進一步推動營運商優化和升級5G網絡，為用戶提供更好的體驗。

培養使用者習慣改變一蹴可不可取

Nicole McCormack向C114表示，營運商很容易在5G服務中引入基於速率計費的套餐計劃，因為按照速率計費在有線家庭寬頻領域已經存在很多年，因此消費者對此並不陌生。但她強調，“關鍵在於，電信業者應該讓消費者了解峰值速率——甚至在市場上宣傳不同的速率對不同的應用程式表現意味著什麼，體驗會有何不同。”

從國際市場來看，與芬蘭全面採取基於速率計費的模式不同，許多業者採用了雙重計費模式——不僅提供基於速率的套餐（按照不同速率等級分檔，多數提供無限量數據流量） ，也提供基於流量的套餐（按照流量包大小計費）。這是因為一下子全面轉向速率計費存在著一定的挑戰與風險。例如，荷蘭KPN就同時推出了基於速率計費與基於流量包計費的5G套餐。

圖：荷蘭KPN 5G套餐分檔，既有速率為基礎的套餐，也有以流量包大小的套餐

我們認為，國內業者也可以採取類似的做法。一開始，速率計費套餐可以先面對高檔位套餐，這些套餐除了包含峰值速率外，還可以包含各種場景下的體驗保障（如遊戲、直播、演唱會等），這些場景下的用戶會對更高的速率保障以及更高優先順序的網路存取服務感興趣。同時，相較於現有套餐，這樣的服務需要讓使用者有明顯的獲得感。參考歐洲市場的成功實踐，速率計費套餐速率分檔需要包括多種內涵，無論是最高速率和最低速率保障，還是網絡優先接入，使不同分檔用戶對這些差異化服務獲得明顯的感知，將是成功的關鍵。

可以預見，在打造了全球規模最大的5G網路後，下一步，以速率計費模式為切入口，優質、可靠、差異化的5G服務將成為5G-A時代我國營運商的全新發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