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德拉負責拋頭露面為微軟AI代言，比爾蓋茲才是幕後操盤大佬？根據Business Insider報導，自2021年以來表面上幾乎完全離開微軟的微軟創始人比爾·蓋茨，實際上一直在幕後默默策劃微軟的AI革命。根據微軟現任和前任高層透露，比爾蓋茲仍密切參與微軟的運營，包括提供策略建議、評估產品、聘用高階主管，以及培養微軟與OpenAI聯合創始人兼CEO薩姆·阿爾特曼（Sam Altman）的重要關係。

2023年初，微軟推出了採用與ChatGPT相同技術的搜尋引擎Bing，向Google等競爭對手提出挑戰。正是蓋茲在促成OpenAI和微軟的「姻緣」、啟動這項計畫中發揮了關鍵作用。如今風靡科技圈的agents和Copilot概念，也是蓋茲長期設想的AI形態。

自2016年以來，蓋茲一直定期與OpenAI會面。在微軟與OpenAI建立合作關係後，OpenAI的領導者定期在蓋茲的華盛頓豪宅裡向蓋茲做報告，讓他了解關鍵的基準和重大的障礙。

2022年中，蓋茲私下向阿爾特曼和OpenAI提出挑戰，要求他們創建一個能夠通過大學先修課程生物學考試的模型。

同年8月，在蓋茲家的晚宴上，奧特曼和OpenAI首次在公司外推出GPT-4，納德拉也是賓客之一。當它通過測試時，蓋茲非常震驚，稱這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令人驚嘆的演示」。隨後蓋茲寫了一份詳細說明微軟該如何使用GPT-4的備忘錄。

薩姆·阿爾特曼和比爾·蓋茲是好友，OpenAI非常重視蓋茲的意見和諮詢。

去年秋天OpenAI發生奪權事變後，蓋茲也積極施以援手。在OpenAI董事會突然解僱阿爾特曼後的幾天內，蓋茲主動聯繫了阿爾特曼，希望在阿爾特曼重新領導OpenAI的談判中提供支持。

可以說，雖然納德拉可能是為微軟AI成功代言的“Public Face”，鋪就了一條通往3萬億美元市值的金磚大道，但一手締造微軟軟體帝國的蓋茨，仍然一直是關鍵的幕後人物。

▲比爾蓋茲（左）與薩蒂亞納德拉（右）合照（圖片來源：微軟）

一份2017年的備忘錄， 預言Agents將帶來AI新秩序

2017年，在微軟與當時相對不知名的新創公司OpenAI建立合作關係之前，比爾蓋茲與CEO薩蒂亞納德拉和一小群公司高層分享了一份備忘錄。

在備忘錄中，比爾蓋茲預測，一個新的世界秩序很快就會由他所謂的「AI agents」帶來，即能夠預測我們每一個需求的數位個人助理。這些agents將比Siri和Alexa強大得多，擁有神一般的知識和超自然的直覺。

“Agents不僅會改變每個人與電腦的互動方式，”比爾·蓋茨寫道，“它們還將顛覆軟體行業，帶來自我們從輸入命令到點擊圖標以來最大的計算革命。”

那會兒讀到這份備忘錄的人還覺得裡面的設想有些牽強。例如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微軟高層覺得它「看起來太過未來主義」。

微軟先前在創建個人「agents」方面的嘗試，從失敗的Office助手Clippy到種族主義聊天機器人Tay，都遭到了群嘲。那時很少人會相信新一代agents會改變微軟。

而如今，比爾蓋茲的秘密通訊預示著AI工具Copilot的問世，正是它幫助微軟超越蘋果，成為了全球市值最高的上市公司。

Copilot由OpenAI GPT大語言模型的一個版本提供支持，去年作為微軟產品中的一個工具首次亮相，幫用戶完成準備PPT、會議總結等任務。

「Copilot現在聽起來和他寫的一模一樣。」這位微軟高層說。

這並非偶然。

表面上與微軟劃清界限，背後被秘密授權

另一位微軟高層說，薩蒂亞·納德拉和整個微軟高階主管團隊都非常依賴比爾·蓋茲。 “每次我們做出重大改變時，都會徵求他的意見。”

十年前，當納德拉從史蒂夫·鮑爾默手中接過大權時，微軟被戲稱是它幫助開創的電腦時代的「恐龍」。 「矽谷創投教父」彼得·蒂爾抨擊微軟是「依賴過去的科技創新」。

因此自1992年以來一直在微軟工作的納德拉向蓋茲尋求協助。在2014年納德拉成為CEO的那天，他請蓋茲拿出30%的時間擔任技術顧問，部分原因是為了幫助激勵他的員工。

2020年當蓋茲辭去微軟董事會主席一職時，納德拉承諾微軟將「繼續受益於比爾持續的技術熱情和建議，推動我們的產品和服務向前發展」。

但一年後，至少在公開場合，納德拉對比爾蓋茲的態度似乎改變了。

2021年，比爾蓋茲和妻子梅琳達離婚時，有報道稱，比爾蓋茲因與一名員工有染而被公司調查，被迫辭職。隨著蓋茲不當行為的消息像病毒一樣傳播開來，他和他的公關團隊多年來精心打造的清白聲譽也隨之瓦解。幾名女員工出面講述了蓋茲約她們出去的故事，蓋茲與傑弗裡·愛潑斯坦的會面，包括乘坐愛潑斯坦的私人飛機，都受到了重新審視。

突然之間，納德拉的導師成了他最大的負擔，他和微軟迅速與蓋茲劃清了界線。

“2021年的微軟與2000年的微軟大不相同。”納德拉當時說，“工作場所的權力動態是不能以任何形式濫用的。”

他後來補充說，公司最大的責任是「培養一種文化，讓每個人都有權利做有意義的工作」。

但Business Insider了解到，在納德拉秘密授權從事「有意義工作」的人中，有蓋茲本人。

納德拉並沒有將他驅逐出公司，而是繼續借鑒他的建議和專業知識，使比爾蓋茲成為微軟爭奪AI主導地位的關鍵人物。

定期與OpenAI會面， 2022年已看過GPT-4演示

一般認為，微軟與O​​penAI的聯姻是由微軟CTO凱文·斯科特撮合的。

史考特認識阿爾特曼多年，2018年夏天，他安排了阿爾特曼和納德拉的會面。那年晚些時候，三人敲定了一項初步協議，接下來的事情就成了歷史。

但在這個起源故事中沒有提到的是，自2016年以來，蓋茲一直定期與OpenAI會面。

自從1995年出版《未來之路》（The Road Ahead）以來，蓋茲就一直夢想著這樣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每個人都可以使用軟體來瀏覽互聯網，這些軟體「有個性，你可以用一種或另一種方式與之交談”，它會“以人類助理的方式了解你的需求和偏好”。

在蓋茲的領導下，微軟推出了幾個原始的、被廣泛嘲笑的agents版本——從引導你使用Windows 95的卡通狗Rover，到有史以來最討厭的回形針Clippy。

現在看來，OpenAI可能會為微軟提供一種幫助打造蓋茲長期設想的AI未來的方式。

在微軟與OpenAI建立合作關係後，OpenAI的領導者定期在蓋茲位於華盛頓的6.6萬平方英尺的豪宅裡向蓋茲做報告，讓他了解關鍵的基準和重大的障礙。

事實上，正是蓋茲在OpenAI和微軟成為一對權力夥伴的過程中發揮了關鍵作用。

在2022年年中，也就是他被趕出董事會兩年後，他私下向阿爾特曼和OpenAI提出挑戰，要求他們創建一個能夠通過大學先修課程生物學考試的模型。蓋茲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2022年8月，在蓋茲家的晚宴上，阿爾特曼和OpenAI首次在公司外推出了GPT-4，納德拉也是賓客之一。當它通過測試時，蓋茲非常震驚，稱這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令人驚嘆的演示」。

這次演示促使蓋茲寫了另一份備忘錄——一位前高管稱之為「備忘錄」——詳細說明了微軟應該如何使用GPT-4。蓋茲強調，在整個公共網路上訓練的大語言模式最終將迎來個人agents的時代。

「把它想像成一個數位個人助理，」他在後來發佈在自己部落格上的備忘錄中寫道，「它會看到你最近的郵件，知道你參加的會議，讀你讀過的東西，讀你不想讀的東西。

巧妙的幕後操盤，幫微軟佔盡AI競賽先機

據兩位高層稱，蓋茲的備忘錄被視為信條，幫助激發了微軟在AI軍備競賽中佔據領先地位。

根據Business Insider先前報導，美國司法部針對Google反壟斷案件公佈的一封發送於2019年6月12日、主題為「對OpenAI的思考」的電子郵件顯示，微軟對與Google在AI模型訓練方面的差距感到「非常非常擔憂」。

「OpenAI、DeepMind和Google大腦在做事情的有趣之處在於他們雄心壯志的規模，以及這種雄心壯志如何推動從資料中心設計到計算晶片、網路和分散式系統架構、數值優化器、編譯器、程式框架以及模型開發者可以使用的高級抽象。

在這封郵件中，凱文·斯科特告訴納德拉和蓋茨，“僅僅複製BERT-large對我們來說並不容易”、谷歌利用他們構建的所有基礎設施來構建“我們無法輕易複製的NLP模型」、GoogleGmail自動完成功能「越來越好」、微軟「在機器學習規模方面落後於競爭對手多年」。

這可能是促使微軟投資OpenAI的原因之一。

在與蓋茲共進晚餐後不久，納德拉在微軟園區主持了一場會議，要求團隊將AI納入搜尋、網路安全以及包括Word和Outlook在內的微軟365商業應用套件中。

第二年年初，微軟推出了其陷入困境的搜尋引擎Bing的新版本，它現在配備了GPT驅動的agent，後來被命名為「Copilot」。

幾乎在一夜之間，由於蓋茲的巧妙操作，微軟將Bing從一個搜尋引擎轉變為一個AI驅動的工具，有機會與谷歌一較高下。

2023年2月，微軟在其總部舉辦了一場類似史蒂夫‧賈伯斯iPhone發表會的活動。納德拉滿面笑容，向Google宣戰。蓋茲似乎沒有出席。

一位熟悉雙方關係的人士表示，蓋茲和OpenAI的合作將持續一段時間。薩姆·阿爾特曼和比爾·蓋茲是好朋友。 OpenAI非常重視他的意見和諮詢。

OpenAI發言人凱拉·伍德證實，OpenAI將繼續與蓋茲會面。

去年秋天，當OpenAI董事會突然解僱阿爾特曼時，納德拉和微軟匆匆平息了混亂。

微軟發言人弗蘭克·肖告訴Business Insider，如果蓋茲與阿爾特曼談話，那就不代表公司。 “比爾不在微軟，也沒有參與此事。”

在接下來的五天爭吵中，蓋茲——帶著自己最近被解僱的經歷——主動聯繫了奧爾特曼，希望在他重新擔任OpenAI領導的談判中提供支持。

親自參與微軟招募高階主管，推動微軟以消費者為中心

如今，內部人士稱，蓋茲在微軟的影響力遠超OpenAI。

整個公司的高階主管，包括其業務應用主管查爾斯·拉曼納、首席科學家傑米·蒂文、其Teams聊天應用的負責人傑夫·泰珀、網路安全負責人查理·貝爾等，都會定期與蓋茨會面，進行產品審查。

蓋茲也親自參與了微軟招募和留住重要高階主管的工作。一位前高管表示：“蓋茨非常熱衷於產品評論，並與高管一對一地交流。”

去年，蓋茲告訴《富比士》，他花了大約10%的時間在華盛頓州雷德蒙德，為微軟提供產品路線圖的建議。

多年來，蓋茲也推動微軟更加以消費者為中心，儘管有許多消費者技術失敗了。

今年3月，當該公司宣布聘請穆斯塔法·蘇萊曼領導一個新成立的消費者AI部門時，許多觀察家都感到震驚。蘇萊曼是DeepMind的共同創辦人，曾在Google工作多年。

“比爾·蓋茨認為主要的機會是消費者，”一位內部人士說，“如果你看看這個新的消費者AI團隊，你會發現，這就像是比爾對薩蒂亞的影響。”弗蘭克·肖說，蓋茲沒有參與僱用蘇萊曼。

所有這一切都與蓋茲被趕出董事會後一直與微軟保持距離的看法相去甚遠。

一直保持低調的蓋茲基本上沒有受到醜聞的影響；今天，他的維基百科條目中甚至沒有提到他的不當行為指控。

結語：預見變革，改寫歷史

看起來，2024年的微軟與2021年的微軟並沒有像納德拉讓所有人相信的那麼不同。蓋茲並沒有離開，但他曲折的過去在很大程度上已被遺忘。

弗蘭克·肖稱，自蓋茲於2020年離開董事會以來，他作為技術顧問的角色沒有任何實質變化。在他看來，將比爾蓋茲的角色描繪成微軟的幕後操縱者，「從根本上說，這是不準確的，與現實不符」。

無論比爾蓋茲在微軟一次次奠定AI成功的決策背後扮演了何種角色，不可否認的是，他在2017年備忘錄中提出的設想已經充分體現出他的先見之明。

從引領PC操作系統，到投身“互聯網潮汐”，再到推動方興未艾的生成式AI變革，比爾·蓋茨總是早早洞察科技變革風向，奉行其預言的微軟也總是主動出擊，試圖在新一股科技浪潮中掌握主導權。

在《未來之路》一書的結尾，蓋茲談到了存在主義。 「有點可怕的是，隨著電腦科技的進步，從來沒有一個時代的領導者同時也是下一個時代的領導者。」39歲的他哀嘆道，「因此，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我認為微軟沒有資格在資訊時代的高速公路時代領先。

後來，中年的蓋茨透露了他真正的抱負：“我想挑戰歷史傳統。”

微軟做到了嗎？隨著時代變遷，微軟有過不少次失敗，經歷了不少次唱衰，但它依然數十年屹立在全球市值前十，以堅挺的姿態挑戰著歷史，並重奪市值第一的位置。

如今，年近70歲的蓋茲仍在挑戰歷史——這次是在幕後。

如果微軟的復興能說明什麼問題的話，那就是他似乎正在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