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為「美股第二差生」 波音的麻煩有點大
2024年波音飛機意外頻傳,市場信心受創,揭露波音安全問題的「吹哨者」突然身亡,美聯航也中止波音737Max10訂單,今年迄今已跌近27%,成為了標普500中表現第二差的公司。2024年才過去不到三個月,波音就因安全事故頻傳被一次次拖入輿論漩渦中,公眾甚至懷疑,波音是否已經放棄了對於「生命安全至上」的追求。
據媒體最新報道稱,多次爆料波音製造問題的波音前員工John Barnett,在3月9日(週六)接受質詢當日被發現死在自己停在酒店停車場的卡車中。媒體引述法醫報告稱,62歲的Barnett死於明顯的「自傷」(self-inflicted wound),警方正在調查此事。
同時,一系列的調查與追責也已展開。對波音來說,解決品管管理、安全生產等問題迫在眉睫,但更大的問題則是市場對其的信心或難以恢復。
美國監管對737 MAX系列適飛認證的推遲,打亂了波音的產能交付規劃,波音的「忠實用戶」美聯航也將目光瞄準了空客,這或將影響著波音今年乃至更長遠的業績表現。波音股價持續大幅下挫,今年迄今跌幅達到了近27%,成為了標普500指數中表現第二差的公司,僅次於特斯拉。
波音安全問題「吹哨者」質詢當天因「自殘」死於車內
3月12日媒體報道稱,因對波音公司生產標準提出擔憂而出名的波音前員工John Barnett被發現在美國身亡。
Barnett原定於3月9日接受進一步質詢,但並未出現,相關人員到他入住的飯店詢問,在飯店停車場內發現其死在自己的卡車裡。媒體引述法醫報告稱,Barnett死於明顯的「自傷」(self-inflicted wound),警方正在調查此事。
Barnett在波音公司工作32年,直到2017年因健康因素退休。直到去世前, Barnett一直在為針對波音公司的訴訟提供證據。波音公司表示,對Barnett的去世感到悲痛。
從2010年起, Barnett在北查爾斯頓工廠擔任品質經理,該工廠負責生產波音787客機。2019年, Barnett向媒體爆料,壓力過大的工人故意在生產線上為飛機安裝不合標準的零件。他說:
在南卡羅來納州工作後不久,就開始擔心,急於製造新飛機意味著組裝過程倉促,安全受到影響。
但波音公司對此進行了否認, Barnett指出,員工沒有遵守工廠的零件追蹤程序,導致有缺陷的零件遺失。他說,在某些情況下,為了防止生產線上的延誤,不合格的零件甚至被從廢料箱中取出,安裝到正在製造的飛機上。
他還聲稱,對即將安裝在波音787上的緊急供氧系統的測試表明,其故障率達到25%。這意味著,一旦發生緊急情況,每四個呼吸面罩中就可能有一個無法展開。Barnett說,他曾提醒管理層關注他所擔心的問題,但管理層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但2017年,美國監管部門聯邦航空局(FAA)的審查證實了Barnett的部分擔憂。退休後,Barnett開始了針對波音公司的長期法律訴訟。他指控波音公司詆毀他的人格,並因他指出問題而阻撓他的職業發展。波音公司否認了這些指控。
去世前,Barnett正在查爾斯頓接受與此案有關的法律面談。上週,他正式宣誓作證,接受了波音公司律師的質詢,之後又接受了律師的交叉質詢。他原定於3月9日接受進一步質詢,但並未出現,相關人員到他入住的飯店詢問。隨後,他們在飯店停車場內發現Barnet死在自己的卡車裡。
媒體曾於2020年通報了波音內部通訊紀錄,部分員工被爆批評波音737MAX系列客機是由「小丑設計、猴子監管」。通報也稱,波音為求節省成本,只安排機師利用iPad,接受一小時的737MAX飛行訓練,而非耗費巨額資金和大量時間,進行飛行模擬器系統訓練。
對於波音一系列問題,有媒體直言:該公司在過去幾十年將重點轉向了財務業績,「犧牲了飛機的安全和品質」。
2024波音事故頻繁
今年1月,短短半個月,全球範圍就發生了多起與波音有關的事故,2月波音飛機再被機翼破裂、控制系統失靈,到了3月,波音的狀況似乎未見好轉,1週發生了5起事故:
1月5日,阿拉斯加航空一架波音737 MAX 9型客機在空中發生艙門脫落事故。
1月13日,日本全日空一架波音737-800型客機的駕駛艙玻璃出現明顯裂痕。
1月17日,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從瑞士世界經濟論壇年會返回美國時,其搭乘的波音737客機在起飛前發生氧氣外洩故障,必須更換飛機。
1月18日,美國阿特拉斯航空公司一架波音貨運飛機在邁阿密國際機場起飛後發動機故障,被迫緊急返航。
2月19日,美國聯合航空公司一架自舊金山飛往波士頓的波音757客機,在飛行途中發現一側機翼“破裂”,緊急迫降。
3月4日,美聯航一架波音737-900客機從休士頓起飛後不久,左側引擎出現不斷噴火狀況,飛機返航迫降。
3月7日,美聯航一架從舊金山飛往日本的波音777-200客機,起飛後左側主起落架的一個輪子脫落,緊急備降洛杉磯機場。
3月8日,美聯航一架波音737 MAX 8型客機在休士頓降落後,在滑行至登機口的過程中滑出跑道,衝進跑道旁的草坪。飛機的左側主起落架損壞。乘客和機組人員沒有受傷。
3月9日,一架阿拉斯加航空的波音737MAX8客機抵達波特蘭機場後,發現貨艙艙門處於開啟狀態。
3月11日,一架從澳洲雪梨飛往紐西蘭奧克蘭的波音787-9客機出現技術問題,在飛行途中發生急降,「劇烈俯衝」幾秒鐘,導致乘客撞上機艙頂,造成至少50人受傷。
波音公司眼下因發生多起事故而接受美國聯邦航空監管部門(FAA)嚴格審查,今年1月初的MAX客機門塞掉落事故同時招致司法部刑事調查。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表示,波音尚未提供裝配線上的記錄,來證明在阿拉斯加航空飛機更換門塞(可能是事故原因)時採取了哪些措施來確保安全和品質。波音稱,他們實際上並沒有保存這些記錄。
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表示,波音的安全和品質問題不僅限於無法提供文件,在審查波音的生產工作流程和標準時,FAA局長Mike Whitaker週一表示,監管機構發現波音製造和裝配線上「非常重要」的方面存在問題:
波音公司在生產和品質控制方面存在的問題,不僅是文件記錄的缺失,還涉及到工序的先後順序、具的使用和追蹤管理。雖然然這些問題看起來很小,但對飛機製造商來說卻至關重要。他們反映了一個公司的生產管理是否嚴格、細緻,是否有完善的品質控制系統和嚴謹的操作文化。
同時,FAA針對波音公司員工的抽查顯示,六名公司的工程師對其品質控制流程的理解程度的總體平均分數是58%。
波音表示正在解決FAA指出的幾個問題,將在5月底前提交解決方案,以修復其生產製造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波音商用飛機公司總裁兼首席執行Stan Deal在致員工的一封信中指出,公司將繼續實施變革,制定全面的行動計劃,加強安全和品質管理:
員工必須嚴格遵守我們製造程序和流程的每一步並時刻警惕潛在的安全隱患。
空中巴士與波音間的差距拉大
媒體報告稱,鑑於這些因素,美國政府已推遲對737 MAX 7型和737 MAX 10型客機的適飛認證程序,737 MAX 10的認證可能推遲至2025年。
美聯航以長時間未取得營運許可為由,中止波音737Max10訂單,並確認正在與波音的主要競爭對手空中巴士討論購買A321的相關事宜。
作為MAX 10的首發用戶,美聯航先前向波音預定了277架MAX 10型客機,並簽署協議可以選擇購買另外200架MAX 10型客機。預計此後可能會有相當一部分美聯航訂單轉向A321。
有分析指出,這將為空中巴士提供從其主要競爭對手波音奪取市場份額的重要機會,波音的困境讓空中巴士可能有機會在航空領域佔據主導地位,2024年迄今,波音交付飛機總數為54架,而空中巴士則以79架飛機的交付量大幅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