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DNA揭示了美洲牛的非洲根源
雖然許多人將牛與牛仔、趕牛人和廣闊的牧場等美國標誌性形象聯繫在一起,但這些動物並不是美洲大陸的原生動物。將牛從歐洲經加那利群島運到美洲的是西班牙人。最近對加勒比海和墨西哥西班牙人定居點的古代DNA 進行的研究表明,這種說法是錯誤的。研究結果表明,牛是在殖民化早期從非洲引進的,比之前的記載早了一個世紀。
葡萄牙和西班牙殖民者保存的記錄提到了西班牙安達盧西亞地區的牛種,但沒有提到從非洲運輸牛。一些歷史學家將這一遺漏解釋為,第一波殖民者完全依靠最初運往加勒比群島的少量歐洲牛。
“早期的研究認為,16 世紀初運來了幾百頭牛,然後在伊斯帕尼奧拉島當地繁殖。”第一作者、佛羅里達自然歷史博物館博士後尼古拉斯-德爾索爾(Nicolas Delsol)說: “從那裡推斷,最初的種群已經遍布美洲。”
在1493 年的第二次探險中,哥倫布將第一批牛帶到了加勒比海,並將它們用作農場牲畜和食物來源。這些新移植的牲畜表現出色,以至於野生牲畜成為伊斯帕尼奧拉島上的公害。西班牙人在加勒比海地區廣泛飼養牲畜,到1525 年,中美洲和南美洲部分地區已經開始養殖外國牲畜。與此同時,葡萄牙人將相關品種從歐洲大陸和佛得角群島遷移到了今天的巴西。
但研究人員有理由懷疑,從歷史記錄中蒐集到的事件版本並不完整。1518 年,查爾斯五世皇帝通過了一項法令,規定將被奴役者從他們的家鄉直接運往美洲是合法的,這種做法在不到三年後就開始了。在隨後的幾十年裡,被奴役的非洲人在畜牧業的發展過程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這種作用往往不被人們所認識。
“墨西哥最早的牧場主幾乎都有非洲血統,”德爾索爾說。”我們知道,西非的富拉尼人(Fulani)等人組成了牧民社會,他們與牛共生共存。這兩方面的證據讓我們認為,西班牙人很有可能從他們奴役的同一地區帶來了牛。”
以前的基因研究似乎也支持這一觀點。現代美洲牛的DNA 帶有其歐洲祖先的特徵,但也揭示了與非洲和亞洲品種雜交的歷史。然而,由於沒有考古數據,我們無法準確確定這些事件發生的時間。
美洲最早的非洲牛記錄可追溯到19 世紀,當時塞內加爾的駝背斑馬牛和岡比亞的恩達馬牛被遷移到大西洋對岸環境相似的地區。大約從同一時期開始到20 世紀,在東南亞馴化了數千年的牛也從印度引進。這些牛之間的雜交產生了今天仍然存在的普通品種,如維爾京群島的塞內波爾牛和熱帶地區常見的美洲婆羅門牛。
這些記錄是首次出現從歐洲以外的地區進口牛的情況,還是僅僅是一種長期做法的延續,在此之前一直沒有記錄?
德爾索爾說,唯一能確定的辦法就是對殖民時代保存下來的奶牛和公牛的古DNA進行測序。只有其他一項研究的研究人員嘗試過這樣做,他們使用了牙買加16 世紀的骨頭,但結果並不確定。
德爾索爾從幾個考古遺址中收集了21 塊骨頭。其中七具是在雷阿爾港發掘的,雷阿爾港曾是伊斯帕尼奧拉島的一個牧場小鎮,建於1503年,幾十年後因該地區海盜猖獗而被遺棄。其餘標本來自墨西哥中部17 和18 世紀的遺址,包括從墨西哥城到尤卡坦半島的一條長弧線上的定居點和修道院。
從骨骼材料中提取DNA 後,他將其基因序列與世界各地現代犬種的基因序列進行了比較。不出所料,大多數序列與歐洲的牛有著密切的關係,尤其是來自雷阿爾港的標本。來自墨西哥的六塊骨頭上也有非洲牛常見的序列,但關鍵的是,這些序列也出現在南歐的牛種中。
德爾索爾說:”更困難的是,由於幾個世紀以來直布羅陀海峽兩岸的交流,西班牙也有與非洲相似的牛。”
但在墨西哥城發現的一顆牙齒卻與眾不同。這顆牙齒的線粒體中埋藏著一個在其他地方幾乎不為人知的短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