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週舉行的WWDC 2023 開發者大會上，蘋果正式宣布了旗下首款MR（混合現實）頭顯設備——Apple Vision Pro。按照蘋果的計劃，Apple Vision Pro 預計於明年年初在美國市場率先開售，未來半年多蘋果也需要努力完善軟件方面，包括吸引開發者為Vision Pro 構建一個全新的應用生態。

此外，蘋果還要在全球各大市場為Vision Pro 做好上市前的一切準備。然而蘋果在中國市場上繼iPhone、iPad之後又要重蹈覆轍，再次面臨商標被提前註冊的挑戰。

不同的是，這一次蘋果面對的是華為，而且華為早在四年前就已經註冊了Vision Pro 這個商標。

圖/國家知識產權局

天眼查信息顯示，蘋果近期申請註冊了多個“Vision Pro”“Apple Vision”商標，涉及網站服務、通訊服務、科學儀器等。

但另據中國商標網的查詢結果，華為公司早在2019 年5 月16 日就成功申請了Vision Pro 的商標，專用權期限長達10 年，即2021 年11 月28 日至2031 年11 月27 日，註冊範圍為科學儀器類商標，涵蓋液晶電視、頭戴式虛擬現實裝置、無線電設備等多種商品和服務項目。

華為當然不是在惡意搶注，一方面早在四年前，蘋果的想法還是推出眼鏡形態的AR 設備，Vision Pro 這個名字也不存在外界洩露和報導；另一方面是華為在2019 年就發布了“1+8+N”的全場景戰略，隨後推出了覆蓋大量場景的新產品，包括了兩個帶有“Vision”的產品線——華為智能觀影眼鏡Vision Glass 和華為Vision 智慧屏系列。

圖/華為

從目前來看，華為還沒有正式推出帶有“Vision Pro”的產品，但接下來蘋果必須要面對“Vision Pro”背後的法律風險。即便如此，考慮到中國市場的重要性，蘋果也不可能僅放棄Vision Pro 在國內的開售。

不過這也不是蘋果第一次面臨商標問題了，而為了Vision Pro 在國內的順利上市，蘋果大概率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其中華為的態度也將成為關鍵之一。

Vision Pro 的商標問題，iPhone 和iPad 也經歷過

2007 年，蘋果發布了初代iPhone。iPhone 的偉大時至今日已經不需要自證，世人感嘆蘋果創始人史蒂夫·喬布斯的偉大之時，Mac 和iPhone 也成了他不可分割的符號。

但很多人並不知道，喬布斯當初做夢都想從思科手中拿到“iPhone”的商標，多次通過電話與負責商標的思科高管查爾斯·吉安卡羅(Charles Giancarlo)洽談iPhone 商標事宜，卻一次又一次被拒絕。一度，喬布斯甚至打起了消耗戰，經常每天打好幾通電話與對方聯繫，一次在情人節下午6 點還問他，“你在家能收電子郵件嗎？”

最終喬布斯還是強硬地選擇直接發布iPhone，先威脅換用另一家網絡設備廠商的產品，再通過採購思科網絡設備進行升級的交易換取了iPhone 商標的權利。

圖/ Wikimedia Commons

另外初代iPhone 並沒有選擇在中國大陸市場發售，據稱其中一個原因是漢王公司當時已經註冊了手機領域的“i-phone”商標，由於與“iPhone”屬於近似商標導致蘋果無法成功註冊。直到2009 年，蘋果與漢王達成了“i-phone”商標的轉讓協議，並於當年首次在中國大陸市場正式開售iPhone。

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iPad 上。從2000 年起，一家名叫唯冠的公司就在多個國家和地區註冊了iPad 商標，包括旗下深圳唯冠也在中國大陸進行了註冊。但蘋果在iPad 發布之處僅僅通過代理公司從唯冠處以3.5 萬英鎊購買了iPad 商標，卻沒有註意到中國大陸的iPad 商標實際在深圳唯冠手中。

蘋果與深圳唯冠關於iPad 商標的訴訟案，在2012 年還導致iPad 在國內市場遲遲未能發售，直到雙方達成和解，蘋果向唯冠支付6000 萬美元的和解金額以換取iPad 商標之後，新款iPad 也於當年10 月在國內正式發售。

2012 款iPad，圖/蘋果

回到Vision Pro 商標上，蘋果至少還要等到半年後才可能在國內正式開售Vision Pro，但蘋果終究也是要解決與華為之間關於Vision Pro 商標的問題，疑問在於會走向什麼結果。

協商還是訴訟，關鍵也在華為

Vision Pro 商標的問題，顯然與之前iPhone、iPad 商標上的糾紛還有些不同。思科、漢王、唯冠本質上都不是蘋果的競爭對手，iPhone 或者iPad 商標對他們來說也不存在太高的商業價值。而華為不同，不管是在手機業務上，還是新的業務，與蘋果之間都存在明顯的競爭關係。

儘管從產品價位上，華為此前推出的智能觀影眼鏡Vision Glass 和蘋果Vision Pro 不在一個檔位，前者上市價為1699 元，後者上市價3499 美元，約合人民幣2.5 萬元。但在用戶定位上，兩者都是頭戴式產品，核心的使用場景都有觀影。

圖/蘋果

另一方面，AR 設備被很多人、很多公司都視為下一代計算平台，你很難想像華為不會沒有想法。過去四年華為也一直在推行全場景戰略，還有了智能觀影眼鏡這個產品線，不會輕易放棄AR 這個新興領域，區別只在於何時發力。換言之，iPhone、iPad 商標之於思科、漢王和唯冠，與Vision Pro 商標之於華為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說到底，Vision Pro 商標目前對於華為來說只有一個預留的作用，而對蘋果來說，Vision Pro 商標的歸屬，將直接影響到接下來第一款MR 頭顯在中國市場的上市。

如果華為願意就Vision Pro 商標進行協商，蘋果自然願意談，關鍵在於價碼；如果訴諸法院，結果另說，但很可能重現iPad 的遭遇，拖延Vision Pro 在國內的上市節奏。當然，蘋果終究還是有最後的手段——改名，然後使用新的註冊商標。但無論從哪個角度，這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事實上，此前在廣泛的報導中，蘋果已經在全球多個國家和地區為MR 頭顯和操作系統註冊了不同的商標名稱，包括Reality Pro、xrOS、xrProOS 等。至於為何最終鎖定“Vision Pro”和“visionOS”，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蘋果還不至於因為一個商標而放棄整個國內市場和用戶。

至於華為，小雷也不認為會過多地重視Vision Pro 商標的權利，智能觀影眼鏡乃至AR 業務至少在短期內不會是華為的重點，況且在“損人不利己”和“利己不損人”之間，華為作為一家極為成熟的商業公司，核心一定還是自身的利益。

寫在最後

其實圍繞商標的糾紛一直不斷，包括華為長期以來也有很多商標問題，比如“鴻蒙HongMeng”商標的申請在2021 年就被北京知識產權法院駁回，理由是與另一家廣告公司申請的“鴻蒙”構成近似商標。不過據媒體報導，華為最後還是通過交易轉讓的方式拿下了鴻蒙商標。

但事實是，商標上遇到的問題並沒有對鴻蒙操作系統的發展造成影響。實際案例中，就算是法院判決最多也是落回經濟賠償和改名，反倒不如在談判桌上磋商和解。至於華為和蘋果在Vision Pro 商標上，最後大概也會走向類似的結果。

不過某種程度上，華為和蘋果都選擇了Vision Pro 這個名字，也算是英雄所見略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