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哺乳動物很少擁有毒液，因為恐龍滅絕後，哺乳動物迅速崛起，佔據了最高的生態位，它們通常使用更高效的捕食方法——用牙齒和利爪來快速殺死獵物，而不是緩慢毒殺。只有一些非常古老的哺乳動物依然擁有分泌毒液的能力，總體來看目前已知的只有三種，一些鼩鼱，一些蝙蝠和鴨嘴獸等。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大部分哺乳動物的咬傷就沒有危險，被無毒哺乳動物咬傷也可能是致命的，這是因為口腔中的細菌。

然而，有一個有趣的說法，就是被人類咬傷比大部分動物咬傷都危險，甚至可能比科莫多巨蜥咬傷還危險。

還有數據支持，在咬傷接診病例中，犬類咬傷並導致感染和引發傳染病的患者只有10%-20%，而被人咬傷的感染和傳染病風險高達45%-55%。

另一方面，人口腔中至少生活著700種不同細菌，而科莫多巨蜥的口腔大約50種細菌左右，比人的要少得多。

為什麼人類咬傷風險很高？

哺乳動物的身體環境就是微生物的溫床，因為環境溫度恆定，所以人類口腔的細菌種類比科莫多巨蜥多是很正常的。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人類咬傷真的比科莫多巨蜥要危險，畢竟人家就是靠“咬傷”吃飯的，而我們的“咬傷”只是業餘“愛好”而已，愛好最好別和別人吃飯的技能相提並論。

科莫多巨蜥的口腔中細菌種類雖然很少，但是它們致命細菌的比例極高，至少有10%以上的細菌注入溫血動物血液會致命，而且它們還會分泌毒液，同樣也相當致命。

人的口腔只是細菌種類多而已，真正致命的並不多，主要是感染風險極高。

很難說人類口腔中到底同時生活著多少細菌，但是一些學者給出的數據是200億，每1毫升的唾液中可能都包含超過1億個微生物。

不過，每種細菌的數量並不是絕對的，取決於口腔健康情況和吃的食物類型。

對於健康的個人而言，口腔龐大的微生物群落其實是很難引起疾病的，一方面是微生物很難有效對人造成傷害，即便進入胃部很難通過胃酸那一關。

另一方面是，健康的口腔其實是一個相對穩定的生態，各種微生物相互抗衡，很難有一種會突然爆發。

但是脫離口腔就不一樣了，有研究發現脫離口腔的微生物增長速度是在口腔中的20倍，這個其實和一些動植物因為環境改變而引發氾濫成災是一樣的。

所以，當皮膚被咬破的時候，這些細菌進入組織引發感染很正常，而許多感染不及時治療的話也非常危險，被人咬傷而截肢的新聞還是經常有報導的。

被咬傷和截肢相關的新聞截圖

但是，為什麼犬類的咬傷相對安全呢？

首先，人類的口腔與犬類口腔相比，細菌種類總量上確實人類會更多一點，但是並沒有像科莫多巨蜥那樣差了一個數量級。

犬類的口腔也至少包含了600多種細菌，與人類基本相當，只是種類和數量上都與人類相差甚遠[1]。

犬類口腔中的革蘭氏陰性菌比例遠高於人類口腔，其原因是革蘭氏陰性菌主要生活在腸道，而犬類喜歡嗅pp和腸道裡出來的物質。

圖：犬類口腔細菌培養

細菌種類對傷口引發感染的概率影響不是特別大，許多厭氧細菌都很容易引發感染，真正讓犬類咬傷風險更低的原因是它們口腔的細菌數量較少，以及攜帶傳染病病原體的可能性更低。

由於犬類通過呼吸散熱，所以經常大口喘氣，細菌可能在這個過程中被排出了，所以犬類的細菌量比人類小一個數量級。

另一方面就是傳染病，人類的口腔中可能包含許多能夠通過血液傳播的病原體，特別是那些病毒，而犬類則很少，畢竟跨物種了，病毒很難執行感染。

那麼，被人類咬傷可能會感染哪些疾病呢？

很多人可能都聽說過“接吻病”，它是由EB病毒感染導致的，通常吸入感染者的唾沫的時候就會被感染。

其實唾液中有很多不需要通過咬傷就能傳播的疾病，比如最早禁止吐痰的原因就是為了控制結核桿菌（肺結核）的傳播。

但是，像結核桿菌這種唾沫就能傳播的病原體，其實也可以通過血液傳播，所以被咬傷的話，被感染的概率也很高。

另外還有一些只能通過血液傳播的，它們在正常情況下很難傳播，除非是口腔內有破損，但是咬傷情況下就很容易傳播。

目前在人咬傷並感染傳染病的案例中，最為普遍的就是乙肝和丙肝，全世界超過6%的人口患有乙肝和超過3%的人口患有丙肝，每10個人中差不多就有一個是這座肝炎患者，而兩者的病毒都會出現在口腔中，並通過血液傳播。

有意思的是，如果咬人的那位不是乙肝或丙肝患者，而被咬的人正好是的話，它也會傳播給咬人的那位。

所以，我看到有醫生建議，如果被人咬傷的話，最好兩個人都去一下打疫苗。

另外，HIV和狂犬病都會通過人咬傷來傳播，只是都非常罕見。

HIV被認為無法通過唾液傳播，但是確實有因為被艾滋病患者咬傷而感染病毒的，而狂犬病是絕對可以通過咬傷傳播。

最後

拋開人類有著可怕的唾液不談，很多人認為人的牙齒不是很鋒利，咬傷不會很嚴重，其實也不是這樣的。

人的牙齒確實很難穿透皮膚，但是人的咬合力其實還是可以的，所以它可以在不破壞皮膚的情況下傷害內部皮下結構，導致一些骨骼和肌肉受損，嚴重的話也挺可怕的。

參考資料：

[1].https://www.amnh.org/learn-teach/curriculum-collections/young-naturalist-awards/winning-essays/2011/are-dogs-tongues-really-cleaner-than-huma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