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味電子煙正式“翻篇”，成為歷史。9月29日，國家煙草專賣局發布《國家煙草專賣局關於加強電子煙監管有關事項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通知》強調，從2022年10月1日起，從事電子煙生產經營的電子煙市場主體應當取得煙草專賣許可證。

任何個人、法人或者其他組織不得通過《電子煙管理辦法》規定的電子煙交易管理平台以外的信息網絡銷售電子煙產品、霧化物和電子煙用菸鹼等。

此外，《電子煙》強制性國家標準（以下簡稱《標準》）將在10月1日起實施，《標準》對電子煙霧化物中的菸鹼濃度、菸鹼總量做出規定。並對霧化物雜質和污染物中如重金屬、砷等進行限量，明確霧化物中允許使用的添加劑和最大使用量……屆時只允許提供國標煙草口味電子煙，水果味電子煙將全面下架。

換句話說，電子煙行業將徹底告別野蠻生長，尼古丁含量、香精、香料、渠道約束將“有法可依”，電子煙企業也將迎來從“游擊隊”向“正規軍”，以及規範化、法制化的轉變，對於整個行業、企業、產業鏈，甚至用戶群體影響和意義重大。

水果味電子煙被針對了

其中，《通知》開篇即提到指導服務電子煙市場主體逐步適應今年3月11日發布的《電子煙管理辦法》（以下簡稱《辦法》）。《辦法》二十六條中曾明確指出5月1日起，禁售除煙草口味以外的調味電子煙和可自行添加霧化物的電子煙。

本次，《通知》發布後，關於禁售水果味電子煙再度引起熱議。

這意味著，水果味等類型迎合年輕人的電子煙被特別針對了。同時，水果味電子煙退出歷史舞台，已經經歷了五個月的過渡期。

多家媒體和研究機構曾經報導過，電子煙尤其是水果味電子煙對於青少年用戶群體的心理和身體的危害。

首先，水果味等類型的電子煙是電子煙市場的主流，據新京報報導，市場上售賣的煙彈中，90%以上是非煙草口味的。

其次，水果味電子煙對青少年群體不良影響更甚。

2020年10月，復旦大學健康傳播研究所《電子煙營銷及對青少年健康影響研究報告》顯示，調查樣本中，水果味是青少年吸食最多的電子煙口味，近半數在13歲至15歲開始吸用電子煙。

世界衛生組織相關數據也驗證了其觀點，據世界衛生組織2021年8月發布的數據顯示，市場上電子煙產品有近1.6萬種口味，包括水果味、甜品味、糖果味等等。這些口味主要是為了吸引喜歡獵奇的年輕用戶。

網經社分析師陳禮騰告訴DoNews，“煙草本就屬於嚴格管控的行業，不提倡抽煙。而水果味電子煙反而更容易讓消費者上癮，尤其是在口味上對自製力、判斷力很弱的青少年用戶更容易構成致命吸引。水果味電子煙與少抽煙的總體原則相背離。”

可以看出，監管明確以保護未成年、青少年用戶群體為導向。那麼，從5月1日起到10月1日正式落地，水果味電子煙真正從市場上“銷聲匿跡”了嗎？

對此，陳禮騰對DoNews表示，“存貨售賣應該還是默認許可的狀態，完全禁止水果味電子煙需要一個過程，政策執行落地也不是一蹴而就。”

DoNews查閱多個電商平台，搜索“水果味”、“電子煙”等關鍵詞，顯示為空白頁面，或彈出“綠網計劃”頁面，對用戶進行《煙草專賣法》等法律知識的科普。

但也有商家打著“擦邊球”進行電子煙售賣，比如，DoNews在某電商平台上搜索“霧化桿”、“煙彈”等關鍵詞，頁面顯示有部分商家依然在售賣電子煙等相關產品。

DoNews在某電商平台與電子菸商家的對話 圖片來源：DoNews截圖

電子煙告別野蠻生長

事實上，近幾年，電子煙行業發展猶如“過山車”，歷經種種野蠻生長、無序擴張，以及知名投資機構紛紛入局，監管來襲洗牌在即，行業幾經沉浮。

數據也可以說明電子煙賽道的火爆。企查查數據顯示，近五年以來，我國電子煙相關企業註冊量翻倍增長。2019年，新增電子煙相關企業0.98萬家，同比增長69.27%；2020年新增2.62萬家，同比增長167.89%；2021年新增8.41萬家，同比增長221.27%。

同時，監管也緊跟市場發展。2019年，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和國家煙草專賣局聯合發布《關於進一步保護未成年人免受電子煙侵害的通告》明確提及，禁止電子煙通過線上渠道銷售和發布廣告。

不過，電子煙市場亂像沒有製止，據相關媒體報導，電子煙相關產品依然在網上銷售且不限制購買人年齡。

緊接著，2020年7月，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國家煙草專賣局聯合開展電子煙市場專項檢查行動。對電子煙短視頻、自媒體電子煙銷售鏈接等互聯網銷售渠道，以及電子煙廣告進行整治和約談工作。

2022年3月，針對電子煙行業出現的新問題、新狀況。工信部、國家煙草專賣局起草《關於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煙草專賣法實施條例>的決定（徵求意見稿）》(以下簡稱《徵求意見稿》)，《徵求意見稿》從推進電子煙監管法治化；符合電子煙產品特性以及當前國際監管的通行做法；增強電子煙監管效能三個方面加強電子煙監管。

隨著9月29日，國家煙草專賣局《通知》的發布，行業一致認為，電子煙將迎來史上最強監管。

網經社特約研究員董毅智表示，“短期內來看，政策監管趨嚴，將有大量電子煙企業’優勝劣汰’。長期來看，每一個經歷野蠻生長的行業都勢必走向規範化，沒有明確的監管，不利於電子煙行業健康發展。”

對此，網經社特約研究員余德也認為，沒有明確的標準和法律規範不利於電子煙行業發展。電子煙入門的門檻低，且目前電子煙人體的危害沒有可靠的臨床實驗數據，具有較大的潛在危害和破壞性。

事實的確如此，20年前，一位中國藥劑師發明電子煙，直到2018年，電子煙才迎來風口。電子煙通常由電芯、加熱霧化器、儲存煙液的煙彈等部件構成，煙液經過加熱霧化器，釋放出不同口味的氣霧，給人吸煙的假象。

而市場上關於電子煙對人體的危害的爭議，也從未停止過。與電子煙企業宣傳的“健康”、“安全”背離，多家市場研究機構指出，電子煙會對人體造成損害，比如引發肺損傷、哮喘、肺阻塞等疾病。

行業影響幾何？

《通知》發布後，Wind金融電子煙指數分時圖顯示整體股價一路下滑，其中，中概股霧芯科技K線圖呈現斷崖式下滑。

電子煙指數分時圖圖片來源：Wind

霧芯科技K線圖圖片來源：Wind

陳禮騰對DoNews透露，國內經過幾年發展和洗牌，電子煙企業已經分化為三個梯隊，第一梯隊以RELX（悅刻）為代表；第二梯隊以柚子、小野、福祿等企業為代表；第三梯隊，億霧、龍舞、魔笛等企業為代表。

其中，RELX（悅刻）是深圳霧芯科技旗下電子煙品牌。作為國內第一大電子煙企業。2021年1月，霧芯科技在美國上市，發行價12美元，開盤價報22.34美元，股價一度漲到35美元。同年2月開始，股價一路下跌。截至9月23日，霧芯科技股價已經跌至1美元左右。

“政策沒發布之前，電子煙企業增長很快，現在嚴格、規範化後，非鼓勵性政策將進一步壓縮市場空間，未來電子煙企業難免迎來新一輪洗牌。”陳禮騰對DoNews說。

據第一財經數據統計，截至9月29日，共計385家電子煙企業拿到煙草專賣生產許可證。其中，6家是電子煙用菸鹼生產企業，40家是霧化物生產企業，其餘均為包括品牌與代加工在內的電子煙生產企業。

此外，除政策趨嚴，電子煙還具有一些不確定性。比如，電子菸稅率問題，目前電子煙未歸為煙草產品，稅率僅為13%，未來稅率是否有進一步調整，也勢必關係到電子煙企業的發展是否受限。

“如果參照煙草，稅率肯定會大幅度提高，未來可能變為乙類捲菸36%的稅率徵稅。那麼，電子菸稅率優勢將不復存在。當然，最終要要看監管部門具體如何劃分。”陳禮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