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烏克蘭發生的轉折表明，隨著俄羅斯防線的崩潰，烏克蘭軍隊意外地奪回了6000平方公里的領土。其中最重要的是，這場衝突正在成為第一場真正的無人機戰爭並為未來的戰場提供了新的見解。

雖然它們可能看起來像21世紀的典型東西，但無人機或無人駕駛飛機實際上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和英國試驗了無線電控制的飛機和空中炸彈，這些飛機都裝有炸藥的飛機並安裝了可拆卸機翼。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德國部署了歷史上第一種噴氣式動力巡航導彈–V-1。

到越南戰爭時，美國的無人機首次被用到反叛亂行動中，巡航導彈也逐漸成為了大國戰略和戰術武器庫的一部分。當入侵阿富汗和伊拉克時，公眾看到越來越先進的無人機不僅被用於偵察，而且還被用於用空對地導彈瞄準恐怖分子。

今天，100多個國家以及私人團體和個人都在使用無人機。無人機戰爭曾經幾乎完全由美國的“捕食者”無人機在中東沙漠上空單獨飛行組成，而現在有越來越多和多樣化的無人機出現在戰場上和其他地方，並扮演著越來越多的角色。

雖然現代軍用無人機種類繁多，令人眼花繚亂，但它們可以被歸為幾類，可以說是從大、高、快到小、低、慢。在一頭極端，是可以裝在士兵手掌中的微型無人機，基本上是為了提供額外的眼睛來觀察牆壁和轉角處。而在另一端則是大型的、無人駕駛的、噴氣推進的飛機，其翼展有131英尺（40米），可以在60,000英尺（18,000米）的高度巡航。

在這兩者之間是一系列的無人機，用於穿透敵方領空、進行持續監視、為地面部隊提供大型和小型戰術支持甚至直接攻擊輕裝甲目標。

烏克蘭的無人機戰爭

當俄羅斯於2022年2月開進烏克蘭時，其軍隊最初的成功部分歸功於它在2024年吞併克里米亞半島期間首次使用無人機的經驗教訓。在那次行動中，俄羅斯軍隊將無人機整合到地面戰術中以追踪烏克蘭部隊並調整炮火打擊來摧毀他們。

根據英國情報部門的消息，在2022年入侵的早期，俄羅斯出動了約500架無人機，價值90億美元，作為協調砲兵任務的主要工具。賬目顯示，儘管無人機不像西方國家的同類產品那樣複雜，但就整合而言，它們要先進得多。

俄羅斯無人機

俄羅斯的無人機機隊不像北約的那樣種類繁多，但它們可以處理許多不同的任務。

在小的一端是Zala Kyb和Eleron-3SV，它們都是小型三角翼無人機，旨在由地麵團隊隱蔽地發射，然後悄悄地滲透到敵人的領土。這些都可以用於偵察，不過Zala Kyb也是一種巡飛彈，這意味著它可以鎖定一個目標並爆炸。

在中間範圍的則是Orlan-10，這是最常見的俄羅斯無人機，不僅在烏克蘭，在敘利亞也有被使用。它主要用於監視和偵察並攜帶一個目標指定的激光系統。鮮為人知的是Kronshtadt Orion。其被設計用於精確打擊和偵察，儘管它的能力似乎與美國的MQ-1捕食者相似，但關於它的信息很少。

除了這些，俄羅斯似乎正在快速跟踪其原型噴氣推進的S-70B Okhotnik以便在其預定的2024年首次亮相之前進入服務。它最近才在測試中發射了第一枚導彈，關於它的大部分細節都是高度機密。然而它看起來跟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RQ-170非常相似，並且似乎有很大的作戰範圍，具有空對空和空對地作戰能力。

除此以外，還有報導稱莫斯科正在談判從伊朗購買數百架Shahid軍用無人機。這種大型單引擎螺旋槳驅動的無人機也是MQ-1的反向工程變種。

烏克蘭扭轉局勢

儘管雙方大量使用宣傳手段使得對過去六個月發生的事情進行任何評估都極為困難，但在衝突中使用無人機方面已經出現了一些趨勢。不僅俄羅斯的閃電戰崩潰成了一場消耗戰，隨著烏克蘭的推進，最近似乎只是變得更加機動，另外，俄羅斯軍隊遭受的無人機損失比預期的要嚴重得多。

其中部分原因是烏克蘭從2014年的克里米亞戰爭中吸取了教訓。當時，該國根本沒有無人機，但在過去8年裡，烏克蘭武裝部隊在A1-SM Fury和Leleka-100偵察機的基礎上組建了一支由300架無人機組成的小型機隊，另外還在此基礎上增加了土耳其製造的Bayraktar TB2中空長航時無人機，其續航時間為27小時，飛行高度為25000英尺（7620米），可使用安裝在40英尺（12米）機翼下的四枚激光制導炸彈執行偵察和地面攻擊任務。

除此以外，烏克蘭還出動了前蘇聯時期的大型Tu-141偵察無人機和美國的小型Switchblade無人機。跟俄羅斯的Zala Kyb一樣，Switchblade是一種士兵可攜帶的巡飛彈，可以飛行40分鐘，並且可以攜帶足夠大的彈頭來穿透坦克裝甲。

烏克蘭還在接收Phoenix Ghost無人機。這些也是可以攻擊車輛和單個士兵的巡飛彈，還有Furias、Pumas、ScanEagle監視無人機和土耳其Ankas。甚至還有人談論烏克蘭購買四架裝備有Hellfire導彈的美國MQ-1C灰鷹無人機，但華盛頓出於對其中一架飛機可能落入俄羅斯手中的擔心而退縮了。

與此同時，挪威和英國正在捐贈Black Hornet微型無人機，這些無人機看起來像玩具直升機，小到可以放在士兵的手掌中，用於城市作戰行動。

這份清單遠非詳盡，因為烏克蘭還部署了成群的商用民用無人機。這些無人機的成本只有幾百美元，由正規部隊、準軍事團體和平民使用，其中一些在經過改裝後可攜帶手榴彈前往目標。這些被證明是有效的，但俄羅斯改進的防空系統和乾擾系統正在對這些展開越來越多的反擊。

這個結果如何？

烏克蘭對無人機的使用在改變戰爭進程方面發揮了作用，這是因為俄羅斯自己的無人機能力已經退化、降低了對局勢的認識並迫使它在沒有適當目標的情況下進行砲擊。相比之下，烏克蘭已經能使用其大大小小的無人機來發動有效的攻擊，而不浪費其遠為有限的資源和人員。這使得烏克蘭能夠擾亂供應線、攻擊防空系統甚至擊沉船隻。

除此之外，對俄羅斯國防和航空航天部門的製裁使其極難維護和更換無人機。在有利的一面，俄羅斯擁有先進的反無人機系統並能干擾或欺騙烏克蘭的控制信號、擾亂通信並直接攻擊飛機的航空電子裝置。

報告顯示，隨著俄羅斯的推進速度放緩和停滯不前，這些防禦系統和支持它們的預警雷達系統已經變得更加有序。然而烏克蘭有機會獲得越來越先進的西方技術，通過切換頻率和編程讓無人機執行規避動作來對抗這些對抗措施，直到可以重新建立聯繫。

烏克蘭和俄羅斯的防禦措施之間的對比很有說服力。報告顯示，被擊落的烏克蘭無人機有明顯的物理損傷，這表明它們被導彈摧毀。與此同時，被擊落的俄羅斯無人機往往完好無損，這表明它們是被電子裝置破壞的。

烏克蘭的教訓

烏克蘭之戰遠未結束，在最終解決之前可能會持續許多個月甚至幾年。然而雙方在一場近乎同行的戰爭中首次廣泛使用無人機，這為未來的戰場提供了啟示。

無人機的戰鬥表明，無人機並不存在於一些科幻小說中。它們的發展和部署與其他軍事資產一樣受到製裁、禁運、經濟、資源和勞動力的複雜影響。儘管它們可以對一場戰役產生重大影響，但隨著無人機數量的減少和網絡的不可靠，它們也會受到戰局的嚴重影響。

另一個明顯的因素是廉價商業無人機的崛起。這些無人機產生了一個經濟而分散的飛眼網，有時還產生了炸彈，但它們也被證明在一個現代的、充分運作的反無人機防禦系統建立和運行時其效果有限。另一個問題是，這種商業無人機被士兵、平民、記者、救援人員和許多其他人使用並帶來了模糊戰鬥人員和非戰鬥人員之間界限的危險，這增加了將無辜平民置於危險之中的風險，因為他們可以說是合法目標。

商用無人機帶來的其中一個影響是，它們改變了信息戰爭。如果說越南是第一場電視轉播的戰爭，那麼烏克蘭就是第一場無人機攝像的戰爭。商用無人機不僅用於瞄準目標，它們還在收集針對俄羅斯目標的打擊和所謂打擊的全彩、高分辨率視頻，然後將其製作成宣傳視頻並配上搖滾樂背景音樂通過社交媒體發佈出去。

此外，無人機還在以驚人的速度改變和發展反無人機防禦系統。面對未來數百萬架無人機的前景，世界各地的軍事規劃人員對了解無人機防禦系統、如何改進它們，甚至如何使用無人機群來反擊無人機群變得更加感興趣。

無人機還加快了戰爭的速度。以前進行一次砲擊可能需要30分鐘，現在只要3分鐘就可以了。以前的觀測員擁有一副雙筒望遠鏡和一個信號鏡，而現代的同行則有了激光指定器、衛星鏈接、互聯網網絡及現在的艦隊和個人無人機。

明天的指揮官可以派出無人機來代替特種部隊。隨著自主系統、人工智能和蜂群技術的成熟，戰地指揮官將能夠同時觀察多個接近和來自一個位置的情況並在更短的時間內評估局勢。無人機甚至可以在某一地區待命以解救那些被防禦設施破壞的人，同時也可以攻擊這些防禦設施。

當中會有什麼風險？–就是一台機器。即使在今天，無人機也在攻擊彈藥庫並協助擊沉了一艘俄羅斯軍艦。

無人機還改變了步兵的戰術。在烏克蘭的一名士兵永遠無法完全確定在任何特定時刻沒有一架或多架無人機在監視。

地面部隊將需要適應這個新的世界。雖然空軍將處理更大、飛行更高的無人機，但士兵將需要學習他們自己的反無人機演習並熟練使用可能發射霰彈、網、塑料繩、微波或激光的無人機殺手槍。網絡戰也將需要發展以應對這些新的威脅。這表明一種全新的戰爭方式，它將有巨大的潛力改變未來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