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用三年來，我國已建成全球規模最大的5G網絡，5G用戶規模也在飛速發展。數據顯示，截至7月末，國內5G用戶達4.75億戶，同比增加93.2%，與此同時，已有9.51億人辦理5G套餐。9.51億與4.75億的“鴻溝”之間，是5G套餐用戶中有大約一半沒有使用5G網絡的現實。有分析師認為，這是因為用戶為了更低的流量單價辦理5G套餐，但並沒有需求更換5G手機，或者當地沒有5G網絡。5G套餐用戶數突飛猛進的背後，運營商也正逐步下調5G資費。以中國電信為例，今年上半年5G ARPU（戶均收入）為52.7元，而2020年同期為80.6元，下降幅度高達34.6％。

由於重金投入5G網絡，三大運營商均希望用戶能更快轉移至5G網絡、更多用戶辦理5G套餐，以收回建設成本、提升收入。在這過程中，不少消費者遇到了電話“轟炸”過度推銷、升5G套餐簡單撤銷難的困擾。

5G套餐用戶近半未用5G網絡

中國電信、中國移動、中國聯通公佈的7月運營數據顯示，我國5G套餐用戶數保持高速增長，總量已達9.51億。這意味著在約16.72億戶的移動電話用戶中，已有過半用戶選擇辦理5G套餐。

然而，辦理5G套餐的用戶，並不一定都在使用5G網絡，甚至不少用戶仍使用的是4G手機。

工信部數據顯示，今年7月末5G移動電話用戶達4.75億戶，滲透率為28.4%。所謂的“5G移動電話用戶”，是指報告期末在通信計費系統擁有使用信息，佔用5G網絡資源的在網用戶，可以通俗理解為使用5G網絡的用戶。與“5G套餐用戶數”的指標相比，其更能準確指明5G用戶真正的發展情況。

令不少人驚訝的是，5G套餐用戶數與真正使用5G網絡的用戶之間，相差大概4.76億人。這意味著辦理5G套餐後，有大約50％的用戶沒有使用5G網絡。

為何如此多用戶辦理了5G套餐卻沒有使用5G網絡？通信分析師付亮告訴搜狐科技，這是因為用戶沒有5G手機，或者所在地沒有5G網絡。

還有一種可能是，部分用戶為了節省流量而手動永久關閉了手機上的5G網絡開關。

Strategy Analytics無線運營商戰略分析師楊光認為，部分用戶為了更低的流量單價辦理5G套餐，但換成5G手機的需求沒有那麼強烈。“坦率地講，現在沒有什麼服務必須在5G上用，用戶不是離開5G就不行了。”

多位5G用戶告訴搜狐科技，與用4G網絡相比，平時用5G網絡瀏覽網頁或看視頻區別不大，但下載文件時感覺速度提升很明顯。

與去年同期相比，我國5G移動電話用戶數暴漲93.2%，滲透率也已位居全球前列。但與4G時代對比，5G用戶增長速度相對較慢。

2013年12月4日工信部向運營商發布4G牌照，三年後4G移動用戶滲透率約58.2％。2019年6月6日，工信部向運營商發放5G商用牌照，三年後5G移動用戶滲透率約28.4％。

“4G時代，中國在其他領先國家商用3年多以後才發的牌照，環境成熟時可以很快提供服務。”多位行業人士認為，國內5G是全球首批商用，因此會有一個探索的過程。與其他國家相比，國內5G用戶發展速度已經非常快。

電話“轟炸”、取消難，5G套餐推銷“套路”多

出於成本壓力、用戶體驗等因素考量，運營商希望將用戶盡快遷移至5G。在推廣5G的過程中，有地方運營商以及客服採用了較為激進的手段，引發消費者強烈不滿。

在小紅書、微博等各大互聯網平台上，“運營商客服’忽悠’用戶辦理5G套餐”“5G套餐難取消”的案例屢見不鮮。

一位四川的用戶告訴搜狐科技，頻繁的推銷電話讓他煩不勝煩。“基本上每個月會收到4、5次客服推銷5G套餐的電話，說辦理5G套餐有優惠。”

6月，來自廣東的陳悄（化名）曾接到一位中國移動客服電話，被告知“下個月開始4G全線升級5G，不升級5G套餐沒辦法用，並且套餐資費不會改變。”

陳悄升級套餐後發現，原本收費38元的套餐變成了59元。“難道客服都是強買強賣嗎？”她告訴搜狐科技，經過線上投訴後，客服才為她恢復了原本的套餐。

不過，並不是所有用戶改套餐的過程都和陳悄一樣順利。

有中國電信用戶在黑貓投訴上抱怨稱，在公眾號推文上看到5G套餐的促銷廣告，辦理了19元檔的5G升級包。成功辦理後才在推文“活動細則”中了解到19元並非5G套餐費用，而是流量升級費用，原來主套餐費用不變。“活動細則’字體非常小，入口位置也不明顯，消費者很容易忽略。”

當該用戶想取消升級包時被客服告知，升級包要使用滿1年才能取消，提前退訂需繳納230元的違約金。

搜狐科技以5G用戶的身份致電中國聯通客服，希望取消2020年辦理的5G升級包。客服一開始表示，5G升級包是合約性質的，現在取消不了。

隨後作者再次表示希望取消5G升級包後，客服才表示合約期已經到期、可以取消，但需要提供手機修改後的服務密碼。如果記不清密碼，則需要提供機主姓名、身份證號、辦卡時預留的聯繫電話。

從4G套餐升級為5G套餐的過程很簡單，往往僅需短信、電話確認即可，甚至有用戶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被辦理了5G。

但如果想取消5G套餐、恢復4G套餐，大體上要過客服“套路”、合約限制和4G套餐是否還划算這3道坎。

19元4G套餐成“絕版”？

在網絡建設重點轉移至5G的趨勢下，4G套餐也在逐步“淡出”。

2019年9月，三大運營商針對新用戶全面停售“不限量套餐”（後改為“達量限速套餐”）。

2020年11月，“被5G”的話題登上熱搜，運營商下架大量4G套餐引發熱議。比如，中國移動停售花卡寶藏版（月租最低10元）、芝麻卡。北京電信一次性下架了18款4G套餐，月租最低19元。

目前，搜狐科技在運營商官方App發現，目前運營商仍保留4G套餐，但打開網上營業廳，難以找到辦理4G套餐的入口，月租29元以下的低價位套餐也“不見踪影”。

（中國電信及中國移動App套餐頁截圖）

有消息稱，去年底三大運營商競合達成一致，今年全面下架29元以下套餐，不得出現低於29元的套餐宣傳。比如，中國聯通大王卡最低月租從19元提至29元，流量從1元/GB（當日有效）變成5元/GB（當月有效）。

楊光認為，運營商逐步下架4G套餐是正常的市場營銷管理，因為現在套餐太多，這對於消費者理解、選擇，以及運營商內部營銷管理，包括後台系統的支持，都是很大的負擔。從全球範圍來看，大多數運營商推出的套餐也基本不區分4G和5G。

從運營商官方App上來看，在淘汰性價比較高的大流量4G套餐後，目前運營商在售的4G套餐選擇變少。這樣一來，雖然5G套餐門檻價比4G高很多，但對於希望更換大流量套餐的用戶來說，5G套餐成為性價比更高的選擇，因為流量單價相對更便宜，而且運營商時常有優惠促銷活動。

以廣東移動的官方資費為例，89元的4G套餐只包含15GB流量。而5G套餐有折扣優惠，89.6元（原價128元，優惠時限一年）的5G套餐包含30GB的流量。

運營商ARPU止跌回穩，5G資費逐年降低

與4G套餐相比，5G套餐價格更高。在大力推廣5G套餐後，三大運營商移動ARPU（戶均收入）止跌回穩。

2019年底，運營商正式推出5G套餐。從2020年開始，運營商ARPU一改此前大幅下滑的趨勢。以中國聯通為例，2019年上半年ARPU下降幅度高達14.8％，後續則保持穩定，甚至有小幅上漲。

為何5G套餐推出後，移動ARPU沒有大幅增長？在付亮看來，這是因為大量用戶仍在使用二三十元、甚至更低價格的套餐。“移動用戶的戶均支出在四五十元左右，但5G套餐在有折扣的情況下最少也要70元左右，建議運營商要逐步下調5G套餐費用。”

從已公佈的財務數據來看，與5G剛開始商用相比，5G資費已經在逐年降低。以中國電信為例，今年上半年5G ARPU為52.7元，比2020年同期下降34.6％，而2019上半年4G ARPU也達到了51.2元。

不過由於5G建網和運營成本剛性增長，中國聯通董事長劉烈宏指出，流量資費不可能違背規律持續大幅下降。截至今年6月，全國運營商5G累計投資4016億元。

整體來看，我國已經建成大規模高質量的網絡基礎設施，也有越來越多的用戶使用5G網絡。但在5G應用方面，行業仍需加快探索步伐。

“5G下行的平均速率是4G的8.5倍，但對普通消費者現有的應用而言，體驗上沒有什麼感覺差別。現在的5G手機能力與4G手機相比沒有什麼不同，此前在4G時代，手機的帶寬和攝像頭的配置適應了短視頻的需求。”

中國工程院院士鄔賀銓表示，關於5G-Advanced的研究，除了承擔為6G做前期探索之外，還需要做一些“補課”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