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導，在埃隆·馬斯克（Elon Musk）放棄收購Twitter後，這家社交媒體公司每年營收45億美元的廣告業務受到嚴重衝擊，導致其面臨人才流失、士氣低落和預算降低等多重挑戰。

為了阻止馬斯克放棄對Twitter440億美元的收購，該公司已經提起訴訟。但Twitter的內部人士、前員工和廣告行業高管都表示，雖然CEO帕拉格·阿格拉瓦爾（Parag Agrawal）希望在訴訟過程中努力保持公司平穩運行，但他們的處境卻令人越來越擔憂。

知情人士表示，阿格拉瓦爾希望在最近幾個月投入更多時間與廣告主進行溝通，回答他們擔憂的問題。

這家總部位於舊金山的社交媒體公司認為，馬斯克的收購給公司帶來了“不確定性”，而數字廣告支出的下滑也是造成其第二季度營收下降的原因之一。

自從馬斯克4月發起收購要約以來，Twitter員工與領導層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緊張。該公司在7月對其人才收購團隊裁員約30%。5月還曾實施招聘凍結計劃和成本削減措施。本週二，Twitter表示已經在第二季度“大幅放緩招聘速度”，且面臨“離職率增加”。

“所有人都對領導層感到絕望。”一名要求匿名的Twitter高級員工說，“Twitter的態度似乎是這樣的：’這個人很糟糕，但他應該運營公司。’無論如何，似乎都是失敗者掌控Twitter。”

群龍無首

這場變故衝擊了Twitter的主要收入來源：廣告業務。

一些廣告高管警告稱，由於擔心與馬斯克的法律衝突會分散管理層的精力，影響產品開發，甚至因為員工離職而進一步精簡人員，他們向這家社交媒體公司分配數字廣告預算的意願將會降低。

Twitter“表現得有點群龍無首”，一位Twitter前高管說，“很難不表現出一絲同情，因為這完全不是任何人選擇的結果，他們只是因為一個富豪的心血來潮而被迫做出選擇。”

該公司的成本在截至6月的季度內增長31%，達到15.2億美元。在此期間，超過3300萬美元投入到與馬斯克的收購有關的事項上，與離職補償有關的成本約為1900萬美元。

“Twitter陷入了痛苦掙扎。”創意廣告公司Billion Dollar Boy的CEO艾德·伊斯特（Ed East）說，這家公司專門為品牌方製作社交媒體廣告，“馬斯克引發的一系列事件令該平檯面臨許多不確定性。”

伊斯特補充道，他的公司估計，在馬斯克5月13日宣布收購Twitter以來，Twitter上的創意廣告總量減少了14%。

另外一家廣告公司表示，他們已經註意到Twitter廣告銷售團隊的離職現象，但其他幾家公司指出，Twitter的所有高級廣告負責人都繼續留任。

即便沒有馬斯克的收購事件，廣告主在數字廣告整體萎縮的當下也會收緊預算。美國的通貨膨脹和供應鏈中斷令許多企業陷入困境，雖然消費者慢慢走出疫情封控的影響，但他們減少了上網時間，並且更關注可自由支配的支出。

分析師認為，由於Twitter的產品創新速度緩慢，且相較於Instagram等競爭對手的廣告產品較少，導致該公司面臨更危險的境地。

“他們在營收和用戶方面始終落後於同行。”Insider Intelligence首席社交媒體分析師賈思明·恩伯格（Jasmine Enberg）說，“如果不是因為馬斯克牽扯了那麼多精力，他們可能已經解決了這些擔憂。”

Facebook、TikTok和谷歌等競爭對手“將在未來幾個月搶奪Twitter的份額”，一位廣告公司高管預計，“他們不會推出新的廣告產品，人才會流失。其他人會開始奪取他們的業務。”

他補充道：“董事會和管理層面臨的情況很糟糕。他們得到的報價不錯——但管理層和董事會在馬斯克沒有涉足時並未提出反擊的設想。他們沒有B計劃。我個人很好奇Twitter能否挺過這一關。”

Twitter表示，該公司專注於“在效果營銷、衡量、購物、品牌戰略等方面提供優質解決方案”，而且依然致力於“品牌安全”——確保廣告不會與不良內容一同展示。

員工動盪

在Twitter內部，辦公室的牆上裝飾著霓虹燈招牌，上面寫著類似於#lovewhereyouwork（愛崗敬業）的標語。許多員工表示，他們之所以選擇離開，是因為對公司的法律措施感到困惑——即便勝訴，也意味著Twitter最終會落入一個根本不想要它的人之手。

自馬斯克開始抨擊Twitter以來，該公司的股價已經大幅下跌。所以，即便是對依然留在公司的員工來說，導致他們繼續待在公司的動力也進一步降低，畢竟股票是員工薪酬的核心組成部分。

Twitter說：“我們的離職率略高於正常宏觀經濟環境下的最好狀況，但與目前的行業趨勢相吻合。”

一位員工透露，有些人越來越害怕在內部Slack消息板等公開渠道發聲，因為管理層很不鼓勵他們這麼做。所以，這些人轉而通過Signal等私人消息應用討論馬斯克事件。

“我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公司的處境如何，他們竟然還讓我們提交年底目標。真是可笑至極。”這位員工說，“公司根本沒有真正承認並著手解決當下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