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公司需要持續增長以維繫其現金流，但是在全球經濟低迷的背景下，前景似乎不妙。根據特斯拉週三公佈的財報，其自由現金流(自由運用的現金)只剩下6.21億美元，較第一季度的22億美元猛降大約70%。考慮到特斯拉在4月和5月遇到的疫情相關生產問題，以及該公司CEO埃隆·馬斯克(Elon Musk)發表的日益悲觀的評論，市場普遍預計特斯拉將交出一份糟糕業績。

不過，最終數據略好於分析師的預期。金融信息提供商FactSet的數據顯示，分析師對於特斯拉自由現金流的一致預期為4.87億美元。因此，特斯拉盤後股價波動不大。

艱難處境

然而，這份業績表明，特斯拉也面臨著困擾傳統汽車製造商的現實問題，以及它所造成的令人擔憂的財務後果。特斯拉不是那種可以生存於數字世界的科技公司，仍需要顧及工廠和供應鏈。該公司重申了它那已樣板化的希望，也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軟件業務將會與硬件業務一道為公司貢獻利潤。但是就目前而言，特斯拉基本上還是一家以生產為主的公司，並承擔著這項業務的所有風險。

馬斯克週三表示，他自己親自出席電話會議，就表明公司遇到了麻煩事。“如果我們遇到了艱難局面，我就會參加電話會議，”馬斯克說，“如果只有好消息，那我就不來了。”

他還補充說，自己致力於長期發展，“只要我能有效推進可持續發展和自動駕駛事業，我就會在特斯拉工作”。

馬斯克在去年表示，他不會再例行公事地參加特斯拉季度財報會議。隨後，他缺席了10月份的第三季度電話會議，但又在今年1月和4月再次出席。

產能爬坡燒錢

2018年，特斯拉曾經遭遇過一次現金危機。當時，特斯拉正在經歷Model 3的產能爬坡期，每個季度耗掉大約10億美元現金。不過，特斯拉隨後降低了債務，籌集到了資金，並實現了一連串的季度盈利。2020年，特斯拉首次實現全年盈利。這減輕了投資者對於特斯拉現金狀況的擔憂。

現在，同樣的問題再次出現。特斯拉正在提高德國柏林和美國得州兩家新工廠的產量。今年3月，特斯拉柏林工廠開業，最初將主要生產Model Y車型，現在每周可生產1000輛汽車，該公司希望在2022年底之前將柏林工廠的周產量提升至5000至10000輛。接著在4月份，特斯拉得州工廠也宣布開業，初期生產Model Y，未來還將生產Cybertruck皮卡車和半掛車。據報導，特斯拉得州工廠每周可生產5000輛汽車，該公司也希望在今年年底前把周產量提高到1萬輛。

馬斯克在最近的一次採訪中表示，由於供應鏈受阻和電芯製造方面的挑戰限制了特斯拉提高產量的能力，德國柏林和得州工廠已經在遭受數以十億美元計的損失，他把這兩座工廠稱之為“燒錢大熔爐”。

“我們最關心的問題是，我們如何保持上述工廠的運營，以便能支付員工的工資而不破產。”馬斯克當時稱。

特斯拉目前遇到的現金難題和傳統汽車製造商類似。他們在向客戶交付車輛時收到現金，接著在幾週後向供應商付款時花掉這筆錢。當交付量快速上升時，就會產生大量現金流入量。但是當這一趨勢逆轉時，也會相應地產生大麻煩。這就是為什麼，從2008年到2020年的經濟衰退總會引起汽車製造商恐慌的原因。馬斯克第二季度的裁員舉動表明，特斯拉也不例外。

經濟低迷衝擊需求？

特斯拉的許多擁簇對於第二季度業績不屑一顧，因為今年下半年的產量應該會更好，就像馬斯克在電話會議上所說的可能會“打破紀錄”。特斯拉CFO扎克·柯克霍恩(Zach Kirkhorn)表示，特斯拉今年將產量提高50%的目標現在更難實現了，但“只要執行得力，仍有可能實現”。

不過，經濟衰退的風險可能會讓一些投資者三思。目前，車輛購買的候補名單顯示，電動汽車供不應求。剔除混合動力汽車，特斯拉仍是全球領先的電動汽車供應商。但是，這項技術很昂貴，如果經濟狀況惡化，消費者可能會對這種奢侈品保持冷靜。如果為期兩個月的供應衝擊就導致特斯拉季度現金流大幅下降，那麼在特斯拉在柏林和得州工廠提高產能之際，更持久的需求衝擊可能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週三，有分析師在電話會議上提問稱，全球經濟衰退是否可能會令特斯拉的汽車需求承受壓力。馬斯克對此不以為然。

“現在，我們的問題就是生產。”馬斯克這麼說。他表示，許多特斯拉車型的交付都需要等待很長時間，其中一些車型甚至要延長到明年。在馬斯克看來，“需求疲軟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顯然不是特斯拉需要面對的問題”。

特斯拉CFO柯克霍恩補充稱，“需求不是我們真正需要花時間討論的問題”。

目前，特斯拉仍在繼續提高產能。馬斯克稱，特斯拉希望在今年年底以前將周產量提高到4萬輛，該公司近期的最高產量為每週3萬輛。

另外，馬斯克還表示，通脹率很可能會在今年晚些時候下降，但他也提醒稱，經濟預測往往會漏洞百出。

變賣比特幣籌錢

馬斯克是加密貨幣行業的重要支持者。去年2月，特斯拉披露已買入了價值15億美元的比特幣。接著在3月份，特斯拉一度支持使用比特幣買車。同時，他還力挺狗狗幣，允許消費者使用狗狗幣購買特斯拉的周邊產品，例如哨子、皮帶扣等。未來，SpaceX也將支持狗狗幣支付。

然而，特斯拉週三在財報中披露，該公司一下出售了75%的比特幣資產，變現9.36億美元。比特幣價格已從去年11月近6.9萬美元的歷史高點大跌，但本週早些時候有所回升。

馬斯克對此解釋稱，大量出售比特幣是因為公司面臨與疫情防控措施相關的不確定性。在這種情況下，把公司的現金儲備最大化很重要。

馬斯克同時表示：“我們當然願意在未來增加比特幣持有量，所以這不應該被認為是對比特幣的某種評判。只是鑑於疫情防控措施，我們擔心公司的整體流動性，我們沒有出售任何的狗狗幣資產。”

不管消費者對電動汽車的興趣如何，特斯拉很可能都要承受汽車製造商該面臨的汽車製造風險，該公司仍在大膽押注它那雄心勃勃的增長計劃不會出現差錯。但是，當企業銷售的是依賴全球供應鏈的高價消費品時，問題往往會出現，並帶來巨大財務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