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工程師自曝:保護用戶隱私承諾阻礙新功能開發
蘋果公司強調保護用戶隱私的承諾讓其得到了無數讚譽,然而對於內部工程師來說,這卻像是個“緊箍咒”,讓他們的工作受到更多限制,新功能開髮變得更困難,也更容易被否決。據報導,蘋果不會從用戶那裡收集太多信息。蘋果內部對數據的使用也有嚴格的控制。
例如,2016年曾有報導稱,在公司內部使用用戶數據都需要得到三位隱私工程師的批准。在某些情況下,即使是初級隱私工程師也可以拒絕被認為危及用戶隱私和安全的擬議功能。
多位知情人士透露,這對蘋果提供個性化服務的能力產生了巨大挑戰。與其他科技公司相比,蘋果並沒有從其服務中收集大量用戶數據,這些服務包括蘋果地圖、Siri語音助手和付費視頻流媒體服務Apple TV+。
這些人說,蘋果確實從應用商店和流媒體音樂Apple Music等產品中收集了用戶數據,但從事這些產品和其他產品開發的員工卻無法廣泛獲取這些數據。這使得蘋果很難模仿競爭對手開發的流行功能,因為這些功能收集的數據更多,對員工訪問此類信息的限制更少。
這與穀歌和Facebook母公司Meta等競爭對手形成了鮮明對比,這兩家公司都相當自由地收集和分析用戶的在線行為數據。對蘋果來說,隱私是其商業模式的關鍵,是其產品和服務的重要賣點之一,也是讓許多員工感到驕傲的地方。
然而,許多非隱私部門的工程師擔心,蘋果的堅定立場正導致其落後於其他公司。例如,蘋果不收集Apple TV+的用戶信息,也不記錄他們的瀏覽歷史,這使得工程師無法分析客戶如何以及為何轉換內容。這意味著,這個流媒體服務無法像Netflix或迪士尼那樣,根據用戶的喜好推薦更多視頻。
正是這種所謂的“隱私否決權”,讓蘋果的許多功能從未向消費者發布。
舉例來說,2019年,蘋果曾開發智能助手購物功能,允許用戶通過語音請求Siri購買應用或其他在線服務,就像用戶可以使用亞馬遜Alexa來在線下單一樣。然而這一努力最終被擱置,因為蘋果媒體產品工程師找不到解決方案來繞過隱私限制,這些限制阻止Siri將用戶的Apple ID與他們的語音請求綁定在一起。負責該項目的蘋果媒體產品團隊找不到其他可靠的方式來認證用戶,以便向他們收費。
2015年,開發Photos照片應用的蘋果工程師提出了一項功能,允許用戶按時間順序列出他們去過的地點,並查看在這些地區拍攝的照片。然而,這一功能被隱私工程師否決,後者解釋說,這一功能可能更容易暴露用戶的行踪。
蘋果的隱私規定給其他業務部門帶來了許多麻煩,比如蘋果地圖。這款導航應用預裝在蘋果產品中,但沒有谷歌地圖等替代應用那麼受歡迎。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因為蘋果獲得的數據要少得多,因為它沒有收集用戶從哪裡開始和結束旅行。
據說,許多初級隱私工程師甚至可以否決蘋果其他部門資深員工提議的新功能,這促使負責Siri、應用商店甚至是信用卡Apple Card的工程師和工作人員常常不得不“找到富有創意或成本高昂的方式來彌補數據訪問的不足”。
最近幾年,蘋果隱私工程師的最壞設想已經被證明是正確的,包括NSO Group等公司製造的複雜監控和間諜軟件層出不窮。NSO Group向政府出售工具,可以遠程接管並竊取用戶蘋果設備的數據。
在某些情況下,蘋果支持保護隱私的立場給其帶來了獨特挑戰。2017至2018年間,蘋果始終致力於開發Apple Watch的Raise to Speech功能。一名負責隱私的前僱員說,他的同事拒絕了這項功能,因為它收集加速度計和麥克風的數據。他們還拒絕了一項聘請志願者來測試該功能的提議,因為這似乎仍然跨越了隱私界限。
然而,蘋果對隱私的承諾仍然是其產品和服務的獨特賣點。蘋果似乎已經能夠克服產品開發過程中出現的某些負面影響。例如,Apple TV+在經歷了緩慢的起步後出現了快速增長。儘管競爭激烈,但其已經脫穎而出,其原創劇情片《CODA》在2022年贏得了奧斯卡最佳影片獎。
儘管做出了這些努力,但蘋果前員工表示,差異隱私和其他繞過客戶數據限制的嘗試效果有限或喜憂參半,新員工可能很難適應蘋果強大的隱私文化,這種文化直接來自首席執行官蒂姆·庫克(Tim Cook)和其他高級副總裁。蘋果之所以減少收集客戶數據的數量,是因為擔心員工可能會出於不正當的理由查看這些信息,谷歌和Uber就曾發生過這種眾所周知的違規行為。此外,蘋果也擔心黑客可能會洩露數據。(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