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神”沃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旗下公司伯克希爾·哈撒韋（Berkshire Hathaway）公佈了2021年四季度和全年的業績報告。一年一度的致股東信也隨之出爐，這是巴菲特寫給股東的第57封信。這位享譽世界的投資大佬，今年已經是91歲高齡。最新推出的這份“投資聖經”共12頁，相較往年內容更短小精悍。

澎湃新聞記者梳理出十大看點，一窺“股神”的最新觀點。

看點一：再度跑贏標普指數

時隔兩年之後，“股神”掌舵的伯克希爾·哈撒韋終於再度跑贏了標普指數。

2021年，伯克希爾的股價大漲29.6%，創下近8年最佳表現，標普500指數的增幅是28.7%，伯克希爾跑贏了0.9個百分點。長期來看，從1965年到2021年，伯克希爾每股市值的複合年增長率為20.1%，明顯超過標普500指數的10.5%。而1964年到2021年伯克希爾的市值增長率是令人吃驚的36416倍多，標普500指數為30209%，即超過302倍。

從財報來看，伯克希爾·哈撒韋在2021年的表現也可圈可點。

2021年全年，伯克希爾·哈撒韋運營利潤為274.55億美元，2020年為219.22億美元，較去年同比增長25%；歸屬於股東的淨利潤為897.95億美元，上年同期僅為425.21億美元，增幅高達111%。

看點二：如何提高公司股票內在價值？

“我們確實在提高公司股票的內在價值方面取得了合理進展，這項任務是我57年來的首要職責，而且未來一直是。”在股東信開篇，巴菲特就這樣寫道。

巴菲特表示，可以通過三種方式增加投資價值。第一種方式始終是我們心目中的重中之重：通過內部增長或收購來提高伯克希爾控股業務的長期盈利能力；第二個選擇是購買許多公開交易的良好或優秀企業的非控股部分權益；創造價值的最後一條途徑是回購伯克希爾的股票。

巴菲特表示，無論所有權形式如何，其目標都是對那些擁有護城河以及一流CEO的企業進行有意義的投資。

“這一點至關重要：查理和我不是在選股票，我們是在選商業模式和企業。”巴菲特強調，“我們持有股票是基於我們對企業長期業務表現的預期，而不是拿來作為交易的工具。”

看點三：盛讚蘋果公司

作為巴菲特的“心頭好”，在這封股東信中，他也毫不吝嗇對蘋果公司的讚美。

“蘋果公司傑出的CEO庫克非常恰當地將蘋果產品的用戶視為自己的初戀，他的其他支持者也同樣受益於其管理風格。”巴菲特說。

巴菲特強調，只有蘋果的股息才會被計入伯克希爾的公認會計準則收益報告中。除去蘋果2021年支付給伯克希爾的7.85億美元分紅外，股東們間接持有的蘋果股票在2021年實現了56億美元的利潤，其中有許多都被用來回購股票，這也是巴菲特一直高聲讚賞的行為。

巴菲特還提及，2021年末公司持有蘋果股權的比例從之前的5.39%提升至5.55%，這部分的增量沒有花費伯克希爾一分錢，完全是由蘋果公司回購引起。

看點四：比亞迪仍為第八大持倉

根據巴菲特在股東信中公佈的數據，截至去年底，伯克希爾持股蘋果（市值1611.55億美元）、美國銀行（市值459.52億美元）、美國運通（市值248.04億美元）、可口可樂（市值236.84億美元）、穆迪（市值96.36億美元）、威瑞森（市值82.53億美元）、美國合眾銀行（市值80.58億美元）、比亞迪（市值76.93億美元）、雪佛龍（市值44.88億美元）、紐約梅隆銀行（市值38.82億美元）、伊藤忠商事株式會社（市值27.28億美元）、三菱商事株式會社（市值25.93億美元）、Charter通信（市值24.96億美元）、三井集團（市值22.19億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其持倉的中國公司比亞迪位列第8位，市值已近77億美元，佔比為7.7%，較前一年的8.2%略微下降。

這也是巴菲特目前持有的唯一一隻中國股票。

2008年9月，巴菲特在芒格的推薦下以8港元每股的價格建倉比亞迪，斥資18億港元買入2.25億股，持股比例為8.25%。這筆投資，巴菲特至今沒有做出過任何調整，一直持有至今。

巴菲特特別提及，比亞迪是由旗下公司BHE（伯克希爾·哈撒韋能源公司，Berkshire Hathaway Energy）持有。因此，伯克希爾股東僅持有該頭寸91.1%的權益。

看點五：“四大巨頭”

巴菲特在股東信中用很大篇幅介紹了佔據伯克希爾公司價值最大部分的“四大巨頭”。

位居第一的是伯克希爾的保險業務。在談及保險業時，巴菲特表示保險業務是為伯克希爾量身定做的，並認為（保險）產品永遠不會過時，營收通常會隨著經濟增長和通貨膨脹而增加。

蘋果公司憑藉年終市場價值位居第二。

分列三四位的分別是BNSF（美國伯靈頓北方聖太菲鐵路運輸公司）鐵路業務和BHE能源業務。

BNSF在2021年達到了創紀錄的60億美元收益。BHE也在2021年總共取得40億美元的創紀錄利潤，比2000年伯克希爾首次收購BHE股份時的1.22億美元增長了30多倍。

“BHE已經成為公用事業巨頭，是美國大部分地區風能、太陽能和輸電的主導力量。”巴菲特說，“你會發現絕對不是時下流行的’洗綠（吹噓概念炒作新能源）’故事。”

看點六：永遠不要做空美國

在股東信中，巴菲特一如既往地表達了對美國的熱愛。

巴菲特稱，伯克希爾擁有和經營的美國“基礎設施”資產——在其資產負債表上被分類為房地產、廠房和設備——比其他任何美國公司擁有和經營的都多。截至2021年年底，這些基礎設施資產在伯克希爾的資產負債表上的價值為1580億美元。“這一數字將繼續增加。因為伯克希爾一直在壯大。”

2021年伯克希爾一共上繳了33億美元的聯邦所得稅，此外還有巨量的州稅和外國稅款。“現在，伯克希爾每天向財政部支付約900萬美元。”巴菲特說。

“公平地說，我們的股東應該承認，實際上應該大肆宣揚，伯克希爾的繁榮是由於公司在美國運營而得到大力培養的。如果沒有伯克希爾，我們的國家在1965年以後的幾年裡依然會表現得非常出色。然而，如果沒有我們在美國的家，伯克希爾永遠不會成為今天的樣子。”巴菲特以伯克希爾的經歷為例再次強調，永遠不要做空美國。

看點七：1440億美元的現金和現金等價物

沒錯，每年都想“花錢”的巴菲特，在2021年依然沒有“消費”成功。

2021年末伯克希爾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高達1440億美元，其中有1200億美元是美國國債，全部在一年之內到期。

“查理（指巴菲特合作夥伴查理·芒格）和我已經約定，伯克希爾(以及我們旗下除BNSF和BHE以外的子公司)將始終持有超過300億美元的現金和等價物。我們希望公司在財務上堅不可摧，永遠不要依賴陌生人(甚至是朋友)的仁慈。我們倆都喜歡睡得安穩，我們希望我們的債權人、保險索賠人和你也能睡得安穩。”巴菲特說。儘管如此，他其實並不喜歡持有如此高額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

“我向你保證，這筆巨款並不是愛國主義的瘋狂表現。”巴菲特在信中寫道，他對擁有一家企業的偏好從1942年3月11日首次買入股票後從未改變過。目前伯克希爾的持倉水平在80%左右基本維持不動，是因為找不到符合伯克希爾持倉標準的公司（或部分股權）導致的。

“查理和我在過去不時忍受著類似的重倉現金狀況，這些時期從來不是令人愉快的，也不是永久性的。”在巴菲特看來，至今他們幾乎沒有發現什麼能讓他們興奮的東西。

看點八：繼續大手筆回購

那麼“股神”是如何盡可能地使用一些現金呢？答案是回購。

2021年四季度，伯克希爾回購了69億美元的股票，使得去年全年整體回購金額達到270億美元左右，再創新高。2020年伯克希爾剛創下全年247億美元的回購紀錄。而2022年才過去近兩個月，截至2月23日，伯克希爾又投入12億美元用於回購股票。

“在過去兩年中，我們回購了截止2019年末外部流通股的9%，總成本517億美元。這筆支出使我們的長期股東擁有伯克希爾所有業務能夠多出大約10%，無論這些業務是全資擁有（如BNSF和GEICO）還是部分擁有（如可口可樂和穆迪）。”巴菲特寫道。

在巴菲特看來，回購這一舉動，增加了股東在伯克希爾眾多控股和非控股企業中的份額。“當價格跟價值相比很便宜時，這就是我們股東增加財富的最簡單、最確定的方式。（除了為持續股東增加價值外，其他幾方也獲得了收益：回購對回購股份的賣方和社會都有一定的好處。）”

巴菲特強調，要使伯克希爾的股票回購有意義，股票必須提供適當的價格。“我們既然不想為其他公司的股票多付錢，那如果我們在回購伯克希爾股票時支出過高，也得不償失。”

“我們的胃口仍然很大，但始終取決於價格。”巴菲特說。

不得不承認的是，伯克希爾股票的回購機會有限，“因為它擁有高品質的投資者”。巴菲特解釋說，如果伯克希爾的股票是被短期投機者大量持有，其價格波動和交易量都會大幅放大，這樣可能給他創造更多有價值的回購機會，讓長期股東們從投機性回購中獲利。

但顯然，不少“股神”的擁躉已經將伯克希爾的股票當成了“傳家寶”。

看點九：股東大會重迴線下

令全球投資者振奮的一件事情是，在連續兩年線上舉行之後，備受矚目的巴菲特股東大會終於將回歸線下。

巴菲特在股東信中宣布，伯克希爾將於4月29日（星期五）至5月1日（星期日）在奧馬哈舉行年度股東大會。

每年的5月份，數以萬計的投資人都會來到美國內布拉斯加州小城奧馬哈，聆聽伯克希爾CEO巴菲特和副董事長查理·芒格對該公司業務和投資狀況的看法。不過，由於新冠疫情的影響，2020年和2021年股東會均在線上舉行。

從股東信中公佈的議程來看，參加股東會首先需要提供新冠疫苗的接種證明。會議將會在美國東部時間4月29日上午8點30分開始，9點15分進入問答環節。短暫的午休時間後，下午1點到3點半將繼續進行問答。巴菲特、芒格以及兩位副手格雷格和阿吉特將會在股東大會上回答問題。

此外，股東大會期間還安排了傳統的購物日環節和5公里長跑活動。

看點十：格雷格·阿貝爾也寫信了

特別值得關注的是，在2021年年報的附錄部分，出現了格雷格·阿貝爾（Gregory Abel）署名的一封致股東信，主要是對伯克希爾在可持續發展方面所作努力的介紹。而在年報開篇巴菲特的股東信中，也特別提醒讀者去附錄中閱讀。

這是伯克希爾年報中首次出現除巴菲特以外的署名信。那麼，阿貝爾是誰？

2021年5月3日在接受CNBC採訪時，巴菲特承認：“董事們一致同意，如果我卸任，將由伯克希爾非保險業務的副董事長Greg Abel接任CEO。”

巴菲特坦言，伯克希爾董事會已經對誰應該立刻接班CEO達成了共識：“如果我今晚發生什麼事，格雷格將在第二天早上接替CEO。如果格雷格發生什麼，另一位副董事長阿吉特接替。”

2018年1月，巴菲特提拔了兩名高管——格雷格·阿貝爾（Greg Abel）和阿吉特·吉恩（Ajit Jain）擔任伯克希爾董事會成員。

阿貝爾被任命為伯克希爾非保險業務的副董事長，吉恩擔任保險業務的副董事長。巴菲特彼時表示，這次任命是“邁向繼任的一部分”，因此二者被視為巴菲特及芒格未來的接班人。

一直以來，人們都在猜測這兩人都是伯克希爾CEO的競爭者。直到2020年芒格因疫情出行限制無法出席伯克希爾股東大會，由阿貝爾代替芒格參加，外界便普遍看好他成為巴菲特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