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中野生動物攜帶的病毒，是否還有傳染人類或家畜的潛在“兇手”？2月17日，記者從南京農業大學獲悉，該校動物醫學院/前沿交叉研究院聯合中山大學等國內外單位對來自中國20個省份18個物種共1941只哺乳動物的樣本展開系統的病毒轉錄組研究，發現13個病毒科中的102種病毒可以感染哺乳動物，其中65種病毒為首次發現存在於哺乳動物中，另有21種病毒對人類和家畜具有潛在傳播風險。

這一成果16日在線發表於國際頂級學術刊物《細胞》。

據統計，70%以上的人類傳染病病原來自動物。論文的共同通訊作者、南農教授粟碩介紹，以往未在哺乳動物體內發現的65種病毒，此次被鑑別了出來，例如：海狸鼠輪狀病毒、穿山甲瘟病毒等。

圖1：野生動物中攜帶的與脊椎動物相關的病毒

同時，該論文也列舉出豪豬丁型冠狀病毒、牛副流感病毒3型、哺乳動物正腮腺炎病毒5型、H9N2亞型流感病毒等21種對人類和家畜具有潛在高傳播風險的病毒。

其中，貉、果子狸、竹鼠、豪豬、刺猬等多種哺乳動物可攜帶冠狀病毒，腹瀉的貉樣本中攜帶的四株新型犬冠狀病毒與最新報導的可導致人類疾病的重組CCoV毒株CCoV-HuPn-2018的基因同源性達93.65%-94.27%；基於病毒刺突蛋白中的非重組區域分析發現四株新的貉CCoV形成了一個單獨的譜系。“這種貉冠狀病毒的跨物種傳播風險值得進一步關注。”粟碩強調。

圖2：貉CCoV的基因組重組與進化分析

這些哺乳動物攜帶的病毒，對人和家畜的潛在傳播風險是如何被判斷出來的？粟碩說：“團隊通過生物信息學方法篩選潛在病毒，如果一種病毒被監測到頻繁地跨物種傳播，就會判定其有潛在傳播風險。”粟碩舉例，研究中，團隊在豪豬體內分離出丁型冠狀病毒，丁型冠狀病毒主要宿主是禽類，此前未見有感染人的病例報導，感染哺乳動物的報導也很少。但在此次研究中，團隊認為，該病毒對人及家畜會造成潛在威脅。

“就在去年11月論文審稿過程中，《自然》雜誌刊登了一篇論文，美國佛羅里達大學的科學家在海地3名兒童的血漿樣本中，發現了一種丁型冠狀病毒屬的新人畜共患病病毒Hu-PDCoV，這也證明我們研究中的高風險病毒的跨物種傳播潛力值得進一步重視。”

圖3：野生動物攜帶潛在人畜共患病病毒與宿主之間的關聯分析

本研究還發現了多種高豐度的輪狀病毒，包括A、B、C、D和I群。兔、貉、豪豬和海狸鼠等動物均攜帶輪狀病毒A群。同時高豐度的輪狀A群、C群和I群的共感染在腹瀉的貉中發現，提示輪狀病毒存在跨物種傳播和公共衛生風險。

“儘管這些哺乳動物不一定是這些高風險病毒的存儲宿主，但可能會作為中間宿主通過跨物種傳播，把病原體傳播給人類和家畜。”粟碩認為，此次研究再次凸顯了交易、食用以及密切接觸野味動物的風險，同時，可為新發傳染病防控關口前移等重大疫病防控政策制定提供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