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4萬年前，當航海的現代人冒險來到爪哇島時，他們發現了一片被雨林覆蓋的土地。這裡充滿了生命，但他們並不是第一批把這個島嶼稱為家的人類。他們的遠祖直立人在陸橋與大陸相連時曾到過爪哇島，並在那裡生活了大約150萬年。

根據一項新研究，這些人最後一次出現在島上大約是在10萬年前。當時，他們在世界其他地方早已滅絕。這項研究為之前發現的直立人化石確定了可靠的年代，並表明直立人的DNA痕跡可能在現代東南亞人群中繼續存在。這要歸功於生活在該地區的多種人類的複雜混合。

未參與該研究的德國馬普學會人類歷史科學研究所考古學家Patrick Roberts說，這些新發現的化石也預示著一個非常“長壽”的人類物種的存在。“到目前為止，直立人在東南亞的生存時間幾乎是我們這一人種在地球上生存時間的3倍。毫無疑問，它是成功的。”他說。

直立人大約在190萬年前出現在非洲。這些工具製造者擁有相對較大的大腦，他們從非洲遷移到亞洲，大約在160萬年前通過陸橋進入爪哇島。當時，類似熱帶草原的開闊林地覆蓋了這裡的大部分土地。後來，海平面上升，這些古爪哇人被隔離在一個島上。與此同時，在非洲和亞洲大陸，直立人在大約50萬年前就消失了。

20世紀30年代，一隊荷蘭探險者在爪哇島梭羅河附近挖掘了一個遺址，發掘出了一個罕見的化石寶庫：數万塊動物骨頭，12個部分頭骨和兩塊被確認為直立人的腿骨。但荷蘭團隊無法確定這些骨頭的年代。後來的科學家也遇到了困難，儘管有更複雜的年代測定方法，但這些方法需要來自與化石相同沉積層的物質，而現在沒有人知道最初的挖掘是在哪裡進行的。

“這些化石一直是個謎。”這項新研究的主要作者、美國愛荷華大學古人類學家Russell Ciochon說，“很多人都試過要搞清它們的年齡，但沒有辦法準確確定。”

得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考古學家、該研究的合著者O. Frank Huffman花了5年時間仔細研究了這些荷蘭探險家的照片和筆記，他甚至還見到了這些人的孫輩。他和同事推斷，20世紀30年代的挖掘地點位於現在的一個甘蔗田附近，毗鄰一條土路。

在2008年和2010年，Ciochon團隊重新挖掘了這個遺址，發現了867塊新化石，它們屬於鹿、野牛和一種已經滅絕的劍齒象。根據原始發掘的照片和文件，他們確定一些新發現的動物化石來自與直立人化石相同的骨床。研究人員對這些動物化石及其周圍的沉積物採用了5種放射性測年方法，其中包括一種同時提供最遠和最近日期的新方法。

研究小組得出的結論是，這些骨頭是在11.7萬年前至10.8萬年前被埋葬的。相關論文12月19日刊登於《自然》。

研究人員表示，直立人可能活得更久。但大約10萬年前，更溫暖、更濕潤的氣候把爪哇的開闊林地變成了茂密的熱帶雨林，在這樣一個變化的環境中，直立人很難生存。當現代人在大約4萬年前到達爪哇時，直立人可能早已滅絕了。

直立人留下了令人印象深刻的遺產。許多研究人員認為，當它在東南亞旅行時，至少分裂成兩個額外的人種。發現於印度尼西亞弗洛里斯島的弗洛里斯人和發現於菲律賓呂宋島的呂宋人。它們還可能在某一時刻與尼安德特人的近親丹尼索瓦人雜交。反過來，丹尼索瓦人可能在印度尼西亞和新幾內亞與現代人交配，也許就在3萬年前。

研究人員認為，這些配對可能將直立人的少量DNA引入了一些現代東南亞人的基因組中，後者的DNA含有大約1%的遺傳物質，而這些遺傳物質似乎並不來自現代人、尼安德特人或丹尼索瓦人。

不管怎樣，專家稱，東南亞現在顯然是研究人類起源的最令人興奮的地方之一。

相關論文信息：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19-186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