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的201X年,這些節點時刻你可還記得?
10年一瞥,世事變遷。當2010年1月1日的太陽升起的時候,史蒂夫·喬布斯還是蘋果CEO。彼時最熱門的安卓手機是摩托羅拉Droid,Facebook是個小萌新,跌跌撞撞摸索到了盈利的道路;Uber在應用商店還是“搜不到此項”,Spotify也是瑞典的小眾音樂軟件。
注:本文根據The Verge編譯、整理
站在10年後的2019年往前看,這些故事以節點的方式在眼前呈現。社交網絡整合鞏固,並在全世界生根發芽;盜版和內容公司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按月訂閱成為新興的付費模式;創始人狂熱漸漸褪去,平台陷入監管和被監管的無限戰爭中。
我們總在談科技世界的發展,卻鮮少關注是怎樣的一磚一瓦將其構建。值此1X年將近之際,或許你需要一些“節點性時刻”喚醒沉睡的記憶。
2010年
iPhone4的發布
智能手機的崛起可從2007年最初的iPhone開始算起,但其真正的崛起是從2010年的iPhone 4開始的。iPhone4有著前所未有的蘋果設計,引入了高分辨率顯示屏和自拍相機,並向我們展示了值得一用的後置攝像頭。更重要的是:在發布幾個月後,它成為美國所有主要運營商推出的第一款iPhone。
隨著iPhone 4的上市,Android手機剛剛開始陸續推出,但要想與蘋果的質量和對細節的關注相匹敵,還需要數年的時間。iPhone4向全世界展示了一款旗艦型手機所應該有的樣子。即使今天的手機更大更快,它們仍然是構建在這款2010年最好手機的基礎之上。
Google Wave之死
如果不是因為Google Wave的勃勃雄心,這款產品本也算不了什麼。不幸的是,Google Wave恰好出現在谷歌充滿了雄心壯志但卻缺乏後續行動的時候。Wave是在科幻劇《螢火蟲》之後命名,是一個為文本和媒體設計的在線協作編輯工具,因此它可以充當介於即時消息和公共論壇線程之間的通信技術。這是一個很好的概念,利用網絡的分散性作為一種新型在線交談的基礎。
不幸的是,谷歌不知道Wave應該做什麼,也不知道它是為誰服務的。這項產品於2009年發布,但谷歌在發布後僅僅兩個月就暫停了獨立版本的開發。到2012年1月,所有的Wave內容仍都是只讀的,四個月後即被被永久刪除。阿帕奇軟件基金會(Apache Software Foundation)接手了Wave,並將其開源版本一直運行到2018年,但Wave後來最終成了一個行業笑話,成為嘲諷這家搜索巨頭傾向於宣布其半生不熟的產品並幾乎立即將其殺掉的首選參考案例。
2011年
Spotify在美國的亮相
當Spotify於2011年在美國發佈時,它永久地改變了我們聽音樂的方式。Spotify並不是美國第一個音樂流媒體平台,但它將Pandora、Last.fm和SoundCloud等服務的優勢捆綁在一個軟件包中,有著個性化的算法、社交收聽和訂閱模式,以及數以千萬計的廣告模式下免費的歌曲。對於音樂聽眾來說,這一模式過去是,現在仍然是一個穩操勝券式的模式,因此其競爭對手如穀歌、蘋果和潮汐等也很快跟進。
對於音樂家來說,這一新的流媒體環境令他們感到五味雜陳:現在聽眾能收聽到的音樂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但是否能通過這些流媒體(音樂)賺到錢卻似乎越來越難以捉摸–特別是對賺到來自免費收聽音樂的聽眾的錢而言。不過,儘管音樂家們的經濟狀況令人擔憂,但情況已經很明顯,現在已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
Netflix成為Qwikster
在流媒體革命爆發之前,Netflix最出名的就是通過郵寄出租DVD,這是現在很難加以想像的一件事。到2011年,在線流媒體將是未來的發展方向,這點已經很明顯了,但同樣明顯的是,在未來幾年,郵件遞送業務仍將是比流媒體業務更大的業務。在這種時候,需要有遠見的領導人來將這兩者有機結合在一起。
不幸的是,Netflix首席執行官里德·黑斯廷斯(Reed Hastings)把這事搞砸了。他將訂閱拆分為DVD郵寄訂閱和流媒體訂閱兩個部分,這意味著Netflix的客戶現在需要支付兩次費用,才能獲得他們多年來一直獲得的流媒體加DVD訂閱服務。更糟糕的是,他將DVD訂閱業務更名為Qwikster,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家農村便利店,而不是下一代娛樂公司。
總的來說,這場失敗使公司損失了80萬用戶,黑斯廷斯花了第二年的時間來挽回損失。隨後幾年,Netflix獲得了復甦,黑斯廷斯成為轉向流媒體視頻的主要設計師之一,但Qwikster的失敗仍然提醒人們,駕馭流媒體轉變是有多麼艱難。
史蒂夫·喬布斯去世
在科技界的形像中,沒有人比史蒂夫·喬布斯更為重要,他的死就像一場災難一樣衝擊著整個行業。在蘋果內部,這一損失似乎難以想像。喬布斯代表了蘋果所有的優點和缺點:完美主義,自我滿足,以及當更好的道路出現時顛覆整個行業的意願。目前還不清楚這些品質能在多大程度上超越喬布斯自身,以及沒有他蘋果將怎麼經營下去?
回顧過去,我們知道蘋果一直是蘋果。iPad並不是最後一款大型產品,iPhone 4也不是最後一款好iPhone。蘋果只是變得更加雄心勃勃,將業務擴展到電視、個人助理和健康監測領域。繼任CEO蒂姆·庫克(Tim Cook)看似在任何衡量標准上都取得了成功,但他的任期將永遠被視為後喬布斯時代,喬布斯的精神仍像一個未兌現的承諾一樣籠罩著公司。
2011年
Oculus Rift登錄Kickstarter
虛擬現實已然消亡……直到它又再次復活。2012年,Oculus Rift承諾將帶領消費者超越90年代的虛擬現實技術,它巧妙地將移動硬件改造成便宜的頭戴式耳機,給用戶帶來了超凡脫俗的視聽效果。Oculus Rift得到了《末日》聯合創作者約翰·卡馬克(John Carmack)以及近10000名Kickstarter支持者的支持,他們承諾為第一個開發工具包提供總計240萬美元的資金。這項活動為Facebook 20億美元的收購和大規模虛擬現實炒作浪潮,以及帕爾默·盧卡(Palmer Luckey)奇怪而持續的傳奇故事奠定了基礎。虛擬現實仍然沒有獲得主流意義上的成功,但眼載虛擬現實的繁榮已經被證明為過去十年來最奇怪和最有趣的趨勢之一。
Tinder問世,開啟左滑右滑時代
在Tinder出現之前,人們通常在酒吧、派對,或者宿捨與人相遇。Tinder出現後,人們可以在冬天的晚上躺在舒適的床上,對著成千上萬的人,左滑右滑來展開社交。Tinder於2012年推出,並迎來了快速發展。與此同時,它使網上約會變得一團糟,並讓一些人相信我們都會變成腐壞、可怕的人。
Tinder並不是第一個在線約會App,但它為我們想要從這些App中得到什麼設定了一個新的標準。複雜的調查問卷,以及復雜的個人信息資料系統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的人臉照片和一個單一的二向選擇:向左或向右滑動。不管這是好是壞,人們見面和約會的方式將永遠都不會一樣。
2013年
斯諾登曝光棱鏡計劃
在棱鏡計劃曝光之前,認為政府可以秘密接觸科技公司的想法被認為是只在Reddit(新聞網站名)的帖子上才會有的無稽之談。但愛德華·斯諾登改變了這一切。他曝光的機密文件顯示,美國國家安全局(National Security Agency)正在實施一個代號為“棱鏡”(PRISM)的計劃,從世界上最大的科技公司竊取數據。這些文件顯示,政府可以直接訪問谷歌、蘋果、Facebook、微軟、甚至美國在線(AOL)的公司的數據庫,而這些公司幾乎觸及覆蓋了互聯網上的每一個人。整個互聯網業界都爭相表明,他們對該計劃一無所知,此後的洩密文件似乎也表明,美國國家安全局曾積極入侵(這些公司的)內部網絡來獲取數據,這導致了政府公信力的永久喪失。在棱鏡計劃曝光之後,人們再難相信所謂的儲存在雲端的私有數據真的是私有的。
2014年
Gamergate(玩家門)事件
這一刻,發生在4chan論壇的激烈爭論蔓延到了互聯網的他地方,由此帶來的騷擾問題變得難以忽視。這場始於遊戲批評者和狂熱支持者之間的宿怨,逐漸帶來了像滾動的雪球那樣的越來越大的不滿。特定的目標被識別人肉,遭到威脅和辱罵信息的轟炸。與此同時,外人幾乎不可能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幾個月來,只要在推特上說到這個詞,就會招來數十名狂熱人士,堅稱這完全是新聞業的道德問題。具體的目標和群體已經逐漸消失,但技術和不受約束的厭惡女權的情緒似乎已成為互聯網不可迴避的一部分。
亞馬遜智能音箱Echo推出
2015年1月,Echo問世時,我們稱之為“我們所見過的最具說服力的語音控制案例之一”。在此後的幾年裡,語音控制逐漸變得無處不在–我們的手機、汽車、電視–而Echo在這方面一直處於領先地位,這在一定程度上要歸功於它的廉價兄弟– Echo Dot。它的語音喚醒詞“Alexa”已經成為數百個笑話的關鍵語。它從最初的好奇逐漸演變成了一個硬件無關的平台,伴隨著Alexa設備的銷量超過1億台(至少按亞馬遜的銷售數字計算)。
2015年
谷歌使盲人開車成真
2015年10月的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史蒂夫·馬漢成為第一批在公共道路上駕駛無人駕駛汽車的人之一。這次活動之所以引人注目,有幾個原因,主要是因為馬漢在是盲人,他乘坐的原型車來自谷歌的自動駕駛汽車部門(現在稱為Waymo),該原型車沒有方向盤和踏板。這次試駕活動幫助啟動了一場已發展成數十億美元的自動駕駛汽車商業化競賽。從那以後,這場競賽無論在管理還是技術上都遇到了挫折,但馬漢的第一次試駕確實讓自動駕駛看起來非常像未來的交通應該有的模式。
SpaceX回收火箭
在所有的太空飛行歷史中,幾乎每一個垂直起飛的火箭一進入軌道最終都變成了垃圾。在部署了衛星之後,火箭並沒有一個簡單的回收的方法,最後它們大部分都墜落回了地球,再也找不到了。
有了SpaceX,埃隆·馬斯克想改變這一點,他讓每一枚火箭在返回途中重新點燃引擎,然後輕輕地降落到一個混凝土著陸台或無人駕駛船上。這事兒聽起來就很複雜,要讓它真正實現就更難了。在最初的幾次嘗試中,火箭只是在撞擊中爆炸–馬斯克稱之為“計劃外的快速解體”。當時尚不清楚這一系列的墜毀式降落會持續多久,但SpaceX終於在2015年12月21日完成了首次成功著陸– “獵鷹9號”火箭在佛羅里達州卡納維拉爾角(Cape Canaveral)的一塊水泥地上輕輕著陸。這種當時看起來很新奇的火箭回收著陸很快就變成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自那以後,SpaceX總共回收著陸了46個火箭助推器,很少出現墜毀現象。
2018年
Facebook劍橋數據分析醜聞
當Facebook決定與第三方應用程序共享用戶數據時,它設想的是一個人們聯繫更緊密、社交更廣泛的世界。它可能沒想到這會讓全世界的人們突然開始關心數據隱私。但這正是《衛報》報導一家陰暗的諮詢公司劍橋數據分析公司從數百萬毫無戒心的Facebook用戶那裡收集數據時發生的事情。該公司利用Facebook API中的漏洞,向Facebook用戶及其朋友做了了一次問卷測試,旨在幫助特朗普競選團隊更有效地接觸潛在選民。Facebook的聲譽並沒有經受住這次沖擊。數十起隱私醜聞接踵而至, Facebook似乎無法保證其數據隱私的安全。這是Facebook和整個行業需要開始思考的問題,Facebook將著手重構其API,並重新考慮如何處置用戶數據。整個行業仍處於轉型期,但這個醜聞事件已經是該行業所遭遇的最激烈的政治壓力之一。
馬斯克考慮私有化特斯拉,但最終沒有
“我正在考慮以每股420美元的價格將特斯拉私有化,”埃隆·馬斯克在2018年8月7日的推特上說,“(從而使得)資金有保障。”這句話引發了特斯拉歷史上最動蕩的時期之一,最後導致馬斯克失去了特斯拉董事長的職位,並向政府繳納了2000萬美元的罰款。事實證明,馬斯克沒有獲得任何資金,儘管他與沙特阿拉伯主權財富基金就支持私有化的努力舉行了多次會議。而且,由於大規模股票回購的承諾導致股價飆升,這種漫不經心的吹噓開始看起來非常像證券欺詐。美國司法部目前仍在調查這起未遂事件,但已有幾名股東起訴馬斯克操縱市場。馬斯克的這句話有可能會成為歷史上最昂貴的推文之一。
這只是一個表明技術領導層精神失措的惡名昭著的例子之一,但這遠非孤立事件。馬斯克在忙於噴火器銷售和向太空發射汽車的閒暇中,剛剛從一起誹謗訴訟中逃脫出來。科技創始人的崇拜在這十年達到了頂峰,對WeWork和Theranos這樣的公司來說,這種崇拜帶來了災難性的後果。馬斯克向我們展示了科技領導人崇拜的兩面性——遠見和災難。
2019年
Spotify進入播客
2019年,Spotify不再稱自己為音樂公司,開始稱自己為音頻公司–這是一個微妙的轉變,意在將播客帶入人們的視野。該公司開始收購播客網絡,如Parcast和Gimlet Media,以及播客創建應用程序Anchor。它追求與奧巴馬家族的高調交易、新的播放列表系統和更智能的廣告定位。這是一種新的播客方式,已經發展成為一個蔓生的分散的市場。如果Spotify的賭注得到回報,它可能會將公司置於自己廣告市場的中心,同時也會從蘋果身上分一杯羹。
蘋果取消了AirPower
這十年以蘋果有史以來最尷尬的時刻之一結束:其無線充電墊AirPower項目的突然取消。這款產品看起來很方便;它本應同時為三台設備充電,但有報導稱它存在過熱問題。當AirPower錯過了最初的2018年發佈時,這看起來像是一個未經宣布的延遲發布–考慮到蘋果神出鬼沒的產品發布週期,這並不罕見。今年3月,蘋果公司網站上出現了新的AirPower圖片,甚至出現在蘋果二代無線耳機AirPod的包裝盒上。但在三月底,蘋果突然取消了AirPower,只是簡單地說它“達不到我們的高標準”。我們可能永遠不知道AirPower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據推測,在新產品真正準備好之前,蘋果對是否推出該產品將採取比以前更為謹慎的態度。
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離開谷歌
當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正式離開谷歌時,他們已經缺席了很長一段時間。兩位都沒有參加公司全員會議有數月之久,而且自從谷歌在2015年重組為Alphabet以來,兩人基本上一直游離於管理層之外。非谷歌的Alphabet項目基本上已經熄火,而商業決策大權已經留給了聖達·皮查伊(Sundar Pichai)。從某種意義上說,這讓人覺得,這次兩人的離任是官方對多年來現實情況的正式承認。
曾幾何時,創始人的離任會讓一家科技公司陷入自我懷疑,但在谷歌,這兩人的離任帶來的卻是令人如釋重負的結果。這兩人與安迪·魯賓(Andy Rubin)的性騷擾賠付案緊密關聯在一起,後者引發了行業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員工罷工,給皮查伊留下了一堆麻煩。面對政府合同的內部紛爭,全球最大視頻平台調和紛爭,以及與共和黨和唐納德o特朗普(Donald Trump)之間醞釀的宿怨,皮查伊需要很多幫助和運氣才能度過難關,而佩奇和布林的事情只會分散其註意力。是時候讓兩人離開了。
對谷歌而言,這是過去的十年的末尾的一個令人沮喪的音符,也是一個重要的教訓。谷歌和其他行業一樣已經成長起來,此時它更需要的是聰明的管理者而不是天才,隨著2020年的到來,這樣的管理者正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