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從未離開。”一位電子煙銷售人員在朋友圈中寫道。隨著電子煙市場的監管不斷加碼，網上銷售電子煙已被國家煙草專賣局等部門明確發文禁止，但仍可輕易在網上購買電子煙。《中國經營報》記者發現，雖然電子煙線上銷售的主流電商渠道已經下架相關產品，但通過二手交易平台“閒魚”、電子煙用戶聚集的相關論壇等渠道還能購買電子煙。

此前，國家煙草專賣局、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下發《關於進一步保護未成年人免受電子煙侵害的通告》（以下簡稱“《通告》”），明確規定不得通過互聯網渠道銷售電子煙。

記者還注意到，受電子煙“網上禁售”的影響，線下渠道的爭奪已經成為電子煙企業的焦點。在上述《通告》發布不久，雪加、鉑德等電子煙品牌紛紛加碼線下渠道。“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全力佈局線下渠道是必然的。” 電子煙行業委員會秘書長敖偉諾說。

“斷網”不斷貨

在“雙十一”購物節前夕，國家煙草專賣局等兩部委聯合下發《通告》，強調各類市場主體不得向未成年人銷售電子煙，並明確要求電子煙生產、銷售企業或個人不得通過互聯網渠道向未成年人銷售電子煙。

《通告》下發後，悅刻、雪加等電子煙品牌紛紛表態，堅決執行相關規定。而後，以天貓、京東為代表的電商平台紛紛屏蔽電子煙產品，並關閉相關店鋪。

然而，時隔一個多月，電子煙依舊可以通過互聯網渠道輕鬆購買。記者註意到，在二手閒置物品交易平台“閒魚”上以“霧化器”“yan彈”“克悅”等關鍵詞進行搜索，仍能出現不少電子煙產品。

此外，在閒魚平台上還有一些商家雖然出售的是電子煙相關產品，但記者詢問能否購買電子煙時，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如以“yan彈”為關鍵詞進行搜索，顯示的是電子煙煙盒產品，但點擊後直接鏈接到淘寶一家店鋪。該店鋪客服稱，電子煙仍然可以購買，但需要加微信，加上微信後，微信客服表示其為悅刻代理商，出售一次性小煙，以及換煙彈的套裝，後者包含一支煙桿和兩顆煙彈，售價198元。

隨後，記者又以“克悅”為關鍵詞進行搜索，出現在最上面的是賣悅刻電子煙掛繩和保護套的商家。記者以顧客身份詢問是否有電子煙時，其中一個商家回復稱，需要加微信購買，隨後記者添加商家發送的微信，並進行詢價和購買，整個過程並不需要提供年齡等身份信息。

與此同時，在閒魚上還有不少電子煙相關的“魚塘”在裡面也可以輕易購買多個品牌的電子煙產品。

除了閒魚之外，記者註意到，在微博等社交媒體搜索“電子煙”很少出現結果，但以諧音、拼音等方式，也能搜到相關電子煙產品，通常是以圖片形式提供零售批發的微信號，然後通過微信購買。

記者以應聘代理商為由聯繫一位電子煙銷售人員，該人員表示，可以從她那裡拿貨，量大從優。如一次性小煙，100支以下數量的價格為16元/支，超過300支價格可以優惠到12元/支。此外，煙彈的價格也隨著拿貨多少而給予相應的優惠。

與此同時，電子煙的相關論壇也成為電子煙的線上銷售渠道之一。記者在電子煙論壇以顧客的身份購買產品，對方相當謹慎，只發語音，不發文字，“購買量大的話還可以優惠”。

“一些商家受利益的驅動鑽空子，換個名字或換個名詞出售電子煙，可以說是突破了職業道德的底線。”在北京市控制吸煙協會會長張建樞看來，從《通告》的目的來看，禁售令的本意還是隔絕未成年人購買電子煙的渠道，一些商家不應該突破底線。

線下渠道爭奪進行時

“禁止電子煙網上銷售將分化電子煙現有的行業格局，因為在線下，用戶對電子煙品牌認知度和黏性並不是很高，且線下多種渠道的競爭也將稀釋頭部電子煙品牌的優勢。”一位電子煙行業人士對記者表示。

事實上，在網售禁令出台之前，線上渠道一直是電子煙的主要銷售渠道。公開數據顯示，包括各電子煙品牌的線上自營店和各電商平台等，線上渠道銷售佔比達八成以上。這意味著，電子煙專賣店、便利店等線下渠道的銷售佔比不足兩成。

記者註意到，在上述《通告》下發不久，各個電子煙品牌紛紛加碼線下渠道的擴張。如鉑德電子煙在11月中旬啟動“千城萬店”計劃，將在全國1000座城市建設10000家左右實體店，位置選址包括購物中心專賣店、中島、經銷商體專店、店中店等，同時提供總額不低於3億元的開店補貼。

另一家電子煙企業雪加則推出了由聯合創始人王颯主導的“雪加直送服務”業務，並在北京、天津、上海、深圳等十多個城市率先開始內測。“購買者首先要通過身份驗證（18歲以上）；而在收包裹時，物流配送員也要對購買者進行身份驗證，要求人證合一，防止未成年人借家長身份證購買。如遇不符合情況購買者，將拒絕提供包裹。”王颯曾對外表示。

此外，悅刻、YOOZ等電子煙品牌也紛紛大力拓展線下渠道。如悅刻早在今年8月份就發力線下，要一年內做超過一萬場線下品牌活動；YOOZ則在全國啟動“百城千店”專賣店拓展計劃，通過在全國各個城市增加網絡佈點，吸引和滿足消費者。

“在沒有（互聯網）禁售之前，已經有不少品牌把重心放在線下渠道上。”敖偉諾表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電子煙佈局線下渠道，是必然的選擇，因為線上渠道關閉了。此外，電子煙行業的當務之急更多在維持行業穩定發展，零售端暫時或不會出現價格戰。

在清華大學快營銷研究員孫巍看來，銷售渠道改變，意味著電子煙企業的營銷策略也需要作出相應的變化。線上銷售、線上廣告被禁，消費者接觸電子煙渠道減少，相應品牌露出機會也在減少，那麼如何增加曝光機會，佔領消費者的心智認知，是眾多電子煙企業應該思考的問題。

值得注意的是，眾多電子煙企業渠道拓展的同時也面臨不小的挑戰。多位業內人士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不少地區在線下對電子煙銷售進行阻擊。另據《中國經營報》此前報導，在湖北十堰，當地煙草專賣局人員將管控範圍延伸到非學校周邊的商場、店鋪，要求下架電子煙，否則對其進行行政處罰，甚至取消煙草專賣經營資格，店主因此面臨“二選一”抉擇。

另一方面，行業標準的缺失，產品質量良莠不齊，也成為電子煙行業令人詬病的方面。“應該從國家層面出台相關法規，從源頭上重拳治理、規範電子煙行業，但目前來看，距離相關法律法規出台還有很大一段路程。” 張建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