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迎來貿易摩擦中的第二個購物季。頂著關稅壓力，零售商提前備貨，強行不加價，甚至降價促銷，試圖營造節日購物氛圍。結果，今年的“黑色星期五（下稱：黑五）”購物節畫風突變，往年美國人“喪屍圍城式”的搶購今年已不常見，各大零售商門店普遍存在“門可羅雀”的情況，線下銷售額同比下滑6.2%。

在線上，觀察者網注意到，“黑五”當天最暢銷的商品依舊是玩具和電子產品——而兩者均在白宮制定的關稅清單至上。最終線上銷售額雖然同比大漲19.6%，但銷售額整體並未達到此前外界分析預期。有媒體擔心，今年的美國購物季會重演去年的“悲劇”。

“現在不賣，明年清倉甩賣”

CNBC新聞網於11月30日援引美國零售客流監控機構ShopperTrak數據指出，“黑五”當天梅西百貨、柯爾百貨、福洛客等百貨巨頭銷售額，與去年同期相比下滑6.2%。

《紐約時報》實地採訪發現，美國東海岸多家商場普遍存在“門可羅雀”的情況。

“這就像是一個鬼城。”馬里蘭州一位顧客在梅西百貨內說道，“促銷活動早就開始，但你看看這裡，沒人，沒人還是沒人。”另一位前往弗吉尼亞州時尚中心購物城的顧客驚訝地說：“我還以為這裡到處都是人呢。但並沒有。我只看到一堆打對折的標籤，沒看到人。”

往年美國人“喪屍圍城式”的搶購今年已不常見。“我還以為這裡會人擠人。但今年一點也不亂，非常有序。我就買了點睡衣和襪子。”另一位顧客說道，“空空蕩蕩的，讓人有些抑鬱。”

“黑五”通常意義上指的是感恩節（今年感恩節為美國時間11月28日）後的一日。11月底和12月因連接感恩節和聖誕節，在傳統意義上是美國人的購物季。但早在11月26日，非政府組織、世界大型企業聯合會發出預警，11月份美國人的消費者信心指數將錄得連續第四個月下跌。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的感恩節和聖誕節之間天數，相對去年少了6天。加之累計關稅的影響，美國零售商很頭疼—— 這意味他們為躲過額外關稅必須提前備貨，但需要在更短的時間內將貨物賣出。

而全美在過去一周內經歷兩場冬季風暴侵襲，不少美國人不得不權衡出門風險。美國零售諮詢公司BDO USA分析師娜塔莉•科特萊亞（Natalie Kotlyar）指出，“如果零售商們今年不把東西賣掉，那明年需要動用更極端的清倉手段。”

就整體而言，2019年全年（至今）都是美國零售商的寒冬。梅西百貨、柯爾百貨、福洛客三家百貨巨頭已於年中發佈業績預警。全年累計至今，三家公司股價均跌超25%。

強行不加價，線上銷售依舊沒達標

觀察者網注意到，與其報導購物節線下銷售的蕭條，多家美國媒體將目光關注到“黑五”線上的“火爆”。數據分析機構Adobe(309.53, 0.47, 0.15%) Analytics透露，“黑五”當天線上銷售額達74億美元，同比大漲19.6%。

但美國在線零售商們為此不得不頂著關稅的巨大壓力。

11月28日，路透社援引零售行業研究公司Profitero的研究數據，“黑五”期間，沃爾瑪、亞馬遜等主要美國零售商的產品價格，保持在相對穩定的水平並沒有大幅上漲。其中，玩具和遊戲類產品的零售價，甚至相比同期還要便宜0.2%。

而玩具、家電、電子產品等商品，均被白宮列入關稅清單之中。今年6月，全球貿易夥伴諮詢公司數據預期，在持續的關稅壓力下，全美範圍內，鞋子售價將上漲8%，玩具售價上漲16%，家電上漲3%，旅行用品漲10%。代表農業、製造業、零售和科技企業的150個美國行業組織的遊說機構“關稅傷害核心地帶（Tariff Hurts Heartland）”已經多次致信白宮請求後者三思。

至今，這家機構還在跟踪關稅對美國經濟造成的損耗。截至發稿，金額約為385.749億美元。

需要注意的是，今年“黑五”線上最暢銷的兩類商品，就是玩具和電子產品。由孩之寶公司推出的《冰雪奇緣2》娃娃、以及蘋果公司舊款無線耳機，分別是這兩個領域內最暢銷的產品。觀察者網注意到，“黑五”期間，這兩樣商品在亞馬遜網站官方售價均有下降，而非官方（即非直營零售商）定價均上漲。

蘋果耳機標價歷史情況（黃色區域為官方售價）

冰雪奇緣娃娃標價歷史情況（黃色區域為官方售價）

即便零售商為消費者“嚥下”關稅成本，這套營銷策略並未給“黑五”的線上銷售額帶來奇效。數據分析機構Adobe Analytics早前預計，隨著美國消費者更習慣於網絡消費模式，今年“黑五”線上銷售額本應達到76億美元—— 現如今的成績單並未達標。

今年冬天將是美國人在貿易摩擦中的迎來的第二個購物季。去年，關稅沖淡美國人的消費興致，當年購物季全美銷售額同比增長率僅為2.1%，遠低於3.7%的平均水平。《華盛頓郵報》擔心，今年購物季將重演去年的悲劇。但美國零售聯合會則樂觀地將希望寄託在下週的“電子星期一”購物日上，認為今年的購物季銷售增長會回到往年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