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十年，哮喘變得越來越常見。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估計，患有哮喘的人達到2.35億。這種疾病大多開始於兒童時期，特別是5歲以前，在很多國家是兒童最常見的慢性病。以美國為例，超過8.5%的兒童被診斷為患有哮喘。在一些城市中，兒童發病率高達25%~40%。

▲哮喘是一種慢性病，以呼吸急促和喘息反復發作為特徵（圖片來源：Pixabay）

哮喘在發達國家的兒童中更常見，而這些孩子往往居住在非常乾淨、衛生的環境中。這一事實使一些醫生和科學家猜測，是否太“衛生”反而容易哮喘？

《自然》子刊Nature Medicine最新上線的一項研究，在分析農村和城郊孩子家中的灰塵後，進一步確認哮喘發生與環境中的細菌有關。研究人員發現，當城郊孩子家中的細菌組成與農村室內的細菌組成越相似，孩子哮喘的風險越低。這項結果帶來的新認識或許可以幫助緩解城市兒童的哮喘問題。

伴隨著城市兒童哮喘發生率越來越高的趨勢，過去幾年有一些流行病學研究顯示：孩子在養動物的農場長大，患哮喘和過敏的風險可能會降低一半。因此，有科學家猜測，或許農場中可以接觸到的微生物會起到某種保護作用。

如果真是這樣，哪些種類的細菌是農場特有、而在城裡缺席的？找出它們，並請它們“進城”，是不是可以保護城市裡的兒童，預防哮喘？

芬蘭國家健康與福利研究所的Pirkka Kirjavainen博士和同事希望通過本次研究找到以上問題的答案。為此，他們考察了395名芬蘭兒童家中的屋塵微生物群。這些孩子中，有的住城市或郊區，有的住農村，有些家中有農場並養著牲畜。研究者首先比較了這些孩子家中灰塵的微生物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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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孩子們2個月大時，研究人員去收集了他們家客廳地板上的灰塵。這個時候的孩子往往愛在地板上爬來爬去，所以很容易通過呼吸道、皮膚和嘴巴與地板上的各種微生物親密接觸。而且，“有跡象表明，幼年時期的微生物接觸最重要，過後的接觸雖然也對哮喘有影響，但幼年是測量的最佳窗口。”作者解釋。

分析灰塵樣本的微生物構成特點後，研究作者發現，農場環境的室內灰塵中，微生物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那就是多樣性更豐富。

具體來說，農場屋塵中的細菌物種更多，例如擬桿菌目、梭菌目、乳酸桿菌目的細菌，還有與牛有關的細菌，比如瘤胃菌群中的一類甲烷短桿菌屬細菌，都是在非農場家居環境中所缺少的。此外，土壤細菌，例如放線菌的一些種類，也是在農場屋塵中更加豐富。

相反，非農場環境的室內灰塵中，細菌的種類沒那麼多，而且某些種類的細菌相對豐度很高。最突出的就是那些常在人類呼吸道中發現的細菌，尤其與呼吸道感染有關的細菌，比如鍊球菌（Streptococcus）和葡萄球菌（Staphylococcus）佔了很高比例。

▲農場室內灰塵和非農場室內灰塵的微生物多樣性分析顯示，前者包含更多樣化的細菌，兩者在真菌上的物種豐富度沒有明顯差別（圖片來源：參考資料[1]）

隨著參與研究的孩子們漸漸長大，研究人員進一步分析發現，那些不是在農場環境長大的孩子，是否會發生哮喘與他們2個月大時家中灰塵的檢查結果有關聯。如果家中的細菌組成與農場屋塵的結果相似，那麼相應地，這些孩子在6歲以前出現哮喘的可能性比較低。

為了確認這一結果，芬蘭的這支研究團隊還在另一個國家的兒童隊列中做了重複驗證。他們分析了1031名德國兒童家中的床墊微生物。儘管兩項研究中，兩國孩子的生活環境不同，檢查出來的微生物種類也不同，但是德國孩子中的分析結果顯示出同樣的趨勢：家裡微生物群構成與芬蘭農場家庭最類似的，孩子患哮喘的風險也較低。

“我們看到，家中有較多種類的戶外環境細菌時，孩子哮喘的發病率較低。”Kirjavainen博士解釋說。研究者分析，像是屋內穿著室外穿的鞋子，家中養了寵物，房齡等因素，可能會影響城市家庭中的室內微生物組成，例如寵物可能會把土壤顆粒帶回家中。

▲兒童哮喘與室內微生物組成的關係（圖片來源：參考資料[2]）

基於目前的觀察結果，研究者表示下一步想要確定哪些是有益的微生物，可以在兒童身上誘發出免疫系統的反應。主導這項研究的Juha Pekkanen教授說：“這些結果表明，改變兒童幼年與微生物的接觸方式，未來可以幫助預防哮喘。”

我們也希望，隨著科學家對微生物和哮喘關係的認識不斷更新，我們有更好的方式讓更多的孩子免除哮喘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