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基因編輯嬰兒試驗賀建奎的美國同行們怎麼說?
在賀建奎出席香港大學人類基因組編輯國際峰會,對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編輯嬰兒的各種問題進行回應之後,全球頂級的科學家們表示,他們沒有被說服,反而又更多理由的擔憂,有更多的問題等待答案。賀建奎在會上表示,還有一名參與該研究的志願者已經懷孕。這第二個懷孕尚處在非常早期的階段,需要花更多的時間來監控能否順利持續。
這些全球領先科學家們稱,在賀建奎公開回應此事之後,他們現在有更多的理由擔心,問題已經比答案還多。此次峰會的領導人稱這次實驗“不負責任”,是科學界未能規範自身,防止試圖過早改變DNA發生的證據。
在懷孕之前或期間來改變DNA是頗有爭議的,因為這個改變可以被繼承,也可能會傷害其他基因。在一些國家包括美國,除實驗室研究之外,改變DNA是被禁止的。
賀建奎的辯護是,他選擇HIV而不是其他一個致命的遺傳性疾病作為基因編輯測試對象,並且堅稱那對雙胞胎女孩將會從中受益。
他說:“因為沒有艾滋病疫苗可用,她們需要這種保護。”
然而科學家同行們並不買賬。
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科學家Jennifer Doudna說:“這是一項完全不能被接受的研究。我很欣慰他(賀建奎)出席了峰會,但是我認為他沒有給出答案,我們需要了解,他做這件事的動機是什麼。”同時,Jennifer還是賀建奎使用的CRISPR基因編輯工具的發明者之一。
哈佛與麻省理工學院Broad Institute研究所的DavidLiu說:“我現在感到更加不安。這就是一個令人震驚的例子,我們不要拿一項頗有前景、有潛力造福人類的技術來做這樣的事,我希望這不會再發生。”David是變異基因編輯工具的發明者。
目前,尚沒有任何一方對賀建奎聲稱的研究成果進行獨立確認,也沒有在有專家審查的科學雜誌上發表這項研究成果。在峰會上,賀建奎沒能回答或拒絕回答很多問題,包括誰為研究提供資金,他如何保證每位參與研究的志願者都完全了解這樣做的好處和風險,以及為何在試驗完成後才對外告之這項研究。
在賀建奎發表講話之後,來自加州理工學院的諾貝爾獎獲得者,也是此次峰會的領導者DavidBaltimore稱,他的這項工作仍然是“不負責任的”,因為它不符合眾科學家在幾年前達成的多種共識標準。
他說:“我個人不認為這在醫學上是必要的。關於疾病的選擇,我們早些時候討論的一些疾病,解決它們要比以這種方式試圖防治艾滋病更加緊迫。”
如果允許基因編輯,許多科學家都表示它應該用來治療和預防嚴重的遺傳疾病,那些疾病沒有任何好的選擇,如鐮狀細胞貧血症和亨廷頓氏舞蹈症(Huntington’sdisease)。而艾滋病並非一個首要選擇,因為我們已經有安全預防傳播艾滋病的方法,如果感染了艾滋病,還有藥物可對其進行控制,研究人員說。
David Baltimore表示,這件事就是“科學界自律的失敗”的案例,大會委員會將在周四碰面泰倫,後續會發表一份關於該領域未來的聲明。
在賀建奎發表講話前,哈佛醫學院院長、也是峰會組織者之一的喬治·戴利博士(GeorgeDaley)就警告,不能因為賀的試驗就過激反對基因編輯技術。“我認為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因為第一個案例可能是一個錯誤,就讓我們把頭埋在沙子裡,不考慮讓這項技術以非常、非常積極的方面展現出來,我們可以通過一個更負責任的途徑來實現。”
戴利博士稱,“一位變惡棍的科學家……它將讓整個科學界付出很深很深的代價。”
英國皇家學會表示,在發表演講後不久,賀建奎取消了原本計劃參加的在周四舉行的胚胎基因編輯會議、
而各個監管機構迅速跟進譴責賀建奎的試驗是不道德、不科學的。
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已經命令廣東省地方官員已調查賀建奎的行為,以及其雇主,南方科技大學。
週二,中國社會科學院生命倫理學專家邱仁宗批評讓賀建奎在會上發言的決定。他說:“賀建奎不應該在我們的議程中,直到他被獨立專家審查完畢。”
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週三說,應該有國際干預。
在一份聲明中,該機構表示“如沒有這樣的限制,世界將面臨大量類似的欠考慮和不道德的項目。”
與此同時,也有更多的美國科學家表示,他們曾與賀建奎接觸,他們知道或懷疑他在做的事情。
Matthew Porteus博士是斯坦福大學遺傳學研究員,斯坦福大學也是賀建奎做博士後研究的地方。Porteus博士稱,今年2月,賀建奎告訴他說,他打算嘗試人類基因編輯。Porteus勸他打消這個注意,並告訴他“這是不負責任的,他這樣傲慢的方式可能給整個基因編輯領域帶來風險。”
斯坦福大學倫理學家William Hurlbut博士說,過去兩年,他花了“很多時間(manyhours)”與賀建奎討論什麼樣的情形對基因編輯來說可能是合適的。
Hurlbut博士說:“我知道他的早期工作,也知道他的研究主旨。”大概一個月前,他見到賀建奎時,他沒有說他嘗試過或實現了基因編輯胚胎懷孕,但我強烈懷疑。
Hurlbut博士說,“我不同意走出科學界的共識的做法。如果一項科學還沒有被認為是準備好或足夠安全時,“它就會產生誤解,衝突和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