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兩小時:TikTok與美國司法部就禁令展開法庭對決
根據外電報道,TikTok 週一在聯邦法院與美國政府對峙,稱一項可能在短短幾個月內禁止該平台的法律違憲,而美國司法部則表示,有必要消除這家熱門社交媒體公司帶來的國家安全風險。在華盛頓聯邦上訴法院由三名法官組成的陪審團面前,雙方律師以及內容創作者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的庭審,他們面對著各式各樣的辯論理由,分別闡述了支持和反對該法律的最佳論點。該法律迫使兩家公司在1 月中旬之前斷絕關係,否則將失去全球最大的市場之一。
代表這兩家公司的資深律師安德魯·平卡斯(Andrew Pincus) 在法庭上辯稱,該法律不公平地針對該公司,並違反了《第一修正案》,因為TikTok Inc.(TikTok 的美國子公司)是一家美國實體。
在他發表演說後,另一位代表內容創作者的律師也對該法律提出質疑,他辯稱該法律侵犯了美國發言人的權利,類似於禁止美國人在Politico、半島電視台或Spotify 等外國媒體上發表文章。
平卡斯表示:本法庭面前的法律是史無前例的,其影響將是驚人的。
他補充說,該法案將根據未來的風險實施言論限制。
該法案由總統喬·拜登於四月簽署,是華盛頓多年來圍繞這款短視頻分享應用的爭論的高潮。由於懷疑該應用程式與中國有聯繫,美國政府認為它對國家安全構成威脅。
美國表示擔心TikTok 收集大量用戶數據,包括敏感的觀看習慣訊息,這些數據可能會透過脅迫落入中國手中。官員們還警告稱,決定用戶在應用程式上看到的內容的專有演算法很容易受到操縱,可以利用該演算法以一種難以察覺的方式塑造平台上的內容。
司法部律師丹尼爾坦尼在法庭上承認,許多公司出於商業目的收集數據,例如定向廣告或根據用戶興趣客製化影片。
他說:問題在於,同樣的數據對於試圖危害美國安全的外國對手來說極為有價值。
TikTok 的律師Pincus 表示,國會本應謹慎披露平台上任何潛在的宣傳內容,而不是採取剝離或禁止的做法,這兩家公司一直堅持認為,這只會導致禁令。
他還表示,立法者在法律通過前的聲明表明,他們受到他們認為TikTok 上的宣傳的驅使,即加薩戰爭期間該平台上親巴勒斯坦和親以色列內容之間的不平衡。
但由兩名共和黨法官和一名民主黨法官組成的陪審團表達了一些懷疑,他們向TikTok 一方的律師施壓,詢問他們是否認為政府有任何餘地來限制敵對國家中由外國實體控制的有影響力的媒體公司。在有關TikTok 外國所有權的部分問題中,法官們詢問所提出的論點是否適用於美國參與戰爭的情況。
由前總統唐納德·川普任命的法官尼奧米·拉奧表示,如果TikTok 被出售或他們選擇在其他平台上發佈內容,起訴該法律的創作者可以繼續在TikTok 上發言。但他們的律師傑弗裡·費舍爾辯稱,對他們來說,不存在可互換的媒介,因為TikTok(擁有1.7 億美國用戶)的外觀和感覺以及它允許他們接觸的受眾類型都是獨一無二的。
起訴政府的內容創作者之一保羅·陳(Paul Tran) 週一在法院外告訴記者,他和妻子於2018 年創立的一家護膚品公司一直舉步維艱,直到三年前他們開始製作TikTok 影片。
他說,他們曾嘗試透過傳統廣告和其他社群媒體應用程式來行銷他們的產品。但TikTok 影片是唯一能增加點擊量的東西,幫助他們獲得足夠的訂單,讓產品銷售一空,甚至出現在電視節目中。
陳德蘭表示:TikTok 確實激發了我們公司的活力,使其免於倒閉。
他指出,目前,Love and Pebble 公司90% 以上的產品透過TikTok 銷售,TikTok 承擔了創作者訴訟的法律費用。
在聽證會的後半段,小組就第一修正案對該法律的質疑向司法部施壓。
由前總統巴拉克·歐巴馬任命的最高法院首席法官斯里·斯里尼瓦桑表示,透過政府行動遏制內容操縱的努力確實敲響了警鐘,並影響了在TikTok 上接收言論的人。
司法部律師坦尼回應說,該法律並非針對TikTok 用戶或創作者,對他們的影響只是間接的。
TikTok 則一再表示,它不會與中國政府分享美國用戶數據。
TikTok 和位元組跳動在訴訟中也聲稱,撤資是不可能的。即使可以,他們表示,TikTok 也會淪為昔日的空殼,因為它將被剝奪支持它的技術。
儘管政府制定這項法律的主要原因是公開的,但其法庭文件中很大一部分包含被刪減的資訊。
但這些公司認為,政府本來可以採取更有針對性的方式來解決其擔憂。
兩年多前,在與拜登政府進行高風險談判期間,TikTok 向政府提交了一份長達90 頁的協議草案,允許第三方監控該平台的演算法、內容審核實踐和其他程式設計。但該公司表示,協議未能達成,因為政府官員在2022 年8 月基本上放棄了談判桌。
司法部官員認為,由於該平台的規模和技術複雜性,遵守協議草案是不可能的,或者需要大量資源。他們表示,唯一能解決政府擔憂的辦法是切斷TikTok 和位元組跳動之間的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