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SA為何不拋棄波音?
The Verge的分析文章指出,在令人難堪的太空人滯留太空站事件後,NASA依然對波音不離不棄的主要原因有兩條:成本考量與政治籌碼。首先是成本,NASA買的是固定價格載人服務,吃瓜群眾可將其想像為向承運人購買機票,載具研發、製造、試驗均由載人服務承包商負責,一切由超支或超期帶來的損失均由承包商自行消化。
與NASA自己的獵戶座太空船相比,每座位飛行成本低了一半不止,與太空梭或冷戰時代不計成本的阿波羅計畫相比,開銷更是低了一大半。
至於政治方面的考慮,NASA最初於2011年將載人服務合約授予波音的星航(Starliner)計畫時,後者的名聲並未像現在一樣聲名狼藉。當時NASA迫於預算壓力必須展現某種彈性,嘗試將發射合約外包給更具成本優勢的商業公司。而波音在國會擁有強大勢力,如果NASA想實現雄心勃勃的太空探索,必須爭取國會的支持才能獲得預算。
因此,僱員數更多,遊說能力更強的波音拿到了價值42億美元的星航項目合同,表現遠比星航出色的SpaceX龍船項目只獲得26億美元發射合同。
但是,波音要自行消化計畫超支帶來的16億美元額外成本,因為NASA籤的是固定價格合約。時任波音執行長的戴夫卡爾霍恩抱怨說,公司以後再也不簽固定價格合約了。
業內人士指出,波音每年從政府那裡拿到500億美元防務合同,這16億美元它虧得起,換別的公司可能早就倒閉了。而且星航專案知名度太高,這個專案就是虧到姥姥家也要咬牙完成。
星航飛船放空返回地球時,NASA第一時間送上暖心的話,指出返程一切順利,對星航的載人任務充滿信心,言語間格外照顧波音的情緒,生怕對方撂挑子不干。
波音則表現出情有可原的冷淡,只稱會視情決定下一步計畫。公司在這個專案上賠進去太多,包括人力物力與商譽。
如果波音萌生退意,NASA會將發射合約悉數賦予馬斯克的SpaceX嗎?
掌握預算分配的國會議員對NASA日益依賴SpaceX深表憂慮,後者的問題是個人色彩濃厚——馬斯克表現得越來越暴躁與偏激,在掌控獨步全球的星鏈(Starlink)後,鋼鐵俠進一步壟斷太空發射能力對政界人士來說是不可想像的。
於是,NASA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專案預算與政治砝碼間玩平衡,既不能拋棄波音,又要把SpaceX拉扯成人以維持產業競爭態勢。畢竟像SpaceX這樣的公司獨此一家,行星學會太空政策負責人Casey Dreier稱,他認為SpaceX的成功締造了旁人無法實現的期望值:以如此少的錢取得如此耀眼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