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年時，巴菲特再次減持蘋果。2月14日，波克夏‧哈撒韋2023年第四季持股報告出爐，持續，該公司減持1,000萬股蘋果股票，減持市值約18作為全球首家市值突破3兆美元的上市公司，2023年，蘋果股價累計上漲近50%，類似吸走美股牌表面的大量資金籌碼。

以「股神」命名的公司為例，即使在減持後，蘋果仍是波克夏‧哈撒韋第一大重倉股，在揭露的持有資產中佔比50.19%，持有市值超過1700億美元。

引發部分投資機構的質疑，是蘋果市值飆漲與績效平平之間的衝突。

巴克萊銀行的分析師在今年1月的報告中提出，蘋果今年大部分季度業績都未達到過去的預期，但股價表現卻與其他公司相當。自2022年第四季開始，蘋果已連續連續4 個季度成長，iPad 和 Mac 銷售多個季度不如預期。

在這背後，還蘊藏著市場更大的關切。

過去一年，包括蘋果納入的美股七雄（Magnificent Seven），佔標普500指數總市值的約30%，馬太效應增強。在美股資本影響下，全球市場的集中度已達到上一次網路泡沫突破前夕的水平。

2000年初，美股網絡泡沫破裂，標普500指數下跌超過40%，無數價格虛高的科技互聯網概念股估值一夜清零。大量投資者也因此患上“市值恐高症”，提防那些被資本追捧、市值體量龐大的上市公司。

歷史會重演嗎，蘋果的吸金槍還能維持多久？

科技股市價值今日走勢圖來源：美國銀行，BofA GLOBAL RESEARCH

01.3兆吸金黑洞

2023年，蘋果的財報數據和二級市場表現背道而馳。

2023財年（自然年2022年Q4至2023年Q3），蘋果同期年減2.8%，且連續4季同比超額。上蘋果一次單季同比同比上漲，還要接著2019年的Q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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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進口額幾乎成長的原因，部分來自消費性電子產業整體需求增量，其中以Mac的PC市場嚴重。根據Counterpoint Research，自2022年Q1起，全球PC市場出貨量連續8個季度同比增長， 2023年出貨量較前一年減少14%。2023財年，Mac的出貨量年增近27%。

作為蘋果的核心產品，iPhone在智慧型手機產業中同樣領先。2023年，iPhone的全球市佔率達到20%，首次超越三星登頂全球第一。但高階在其優勢最明顯的智慧型手機市場（批發價）大於等於600美元），市佔率從前一年的75%降至71%。

但iPhone也難以避免受到業界整體規模萎縮影響。2023年，全球智慧型手機出貨量年減5%至12億台，達到近10年來的最低水準。

今年年初，蘋果中國首次在官網對剛發布的新品手機iPhone 15系列機型進行降價。摩根士丹利在近期的一份研報中公佈了iPhone在2024年Q1的預期產量，並表示iPhone訂單從2023年開始年12月起開始，銷售量或低於預期。

硬體銷售面臨成長瓶頸的同時，蘋果的軟體服務相關業務則受到歐盟區監管影響，將調整低地區的App內流水佣金，並開放第三方應用程式商店。這讓蘋果在歐盟區的語音和利潤產生負面影響。

與公司業務基本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2023年，蘋果市值成長了1兆美元，並於6月成為全球首家市值突破3兆美元的上市公司，成為美股市場最引人注目的資金黑洞。

在蘋果之前，石油公司曾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在資本市場扮演吸金黑洞的角色。

2007年，中油登入A股市場，上市當天中油市值首次突破1兆美元盤，成為全球首個兆美元市值公司，比蘋果完成兆美元市值早了11年。但中油的高估值只是曇花一現。

2019年底，突破國家石油公司（沙烏地阿美）成為全球首個市值突破2兆美元的上市公司。半年後，蘋果完成了對沙烏地阿美的市值超越，成為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而此後屢屢突破市值里程碑。

如果只看美國公司，市值首次突破1兆、2兆和3兆美元的都是蘋果。部分觀點認為，蘋果的市值將在2024年更進一步。美國投行韋德布希分析師丹艾夫斯預計，蘋果總市值可能在今年底突破4兆美元。

儘管蘋果受到各種質疑，但資本並沒有對投資這家公司趨之若鶓。

02.馬太效應增強

像蘋果一樣的吸金黑洞，在美股市場還有六個。

1月25日，微軟市值首次突破3兆美元，與蘋果最高峰相見，並暫時超越蘋果成為美國股市價值最高的上市公司。整個2023年，微軟股價上漲約56%。

另外，亞馬遜、Meta、Google、英偉達、特斯拉在過去一年實現了50%以上的漲幅，其中英偉達年漲幅達240%。這7家科技公司，被美國銀行命名為美股七雄（Magnificent Seven） ，以下簡稱M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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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華爾街投資機構認為，過去一年美股的漲幅主要由這7家科技公司貢獻。

根據國聯證券統計，2024年美股標普500指數上漲約25%，其中M7合計貢獻約16%的漲幅，佔該指數總體漲幅約65%。那斯達克指數上漲約43%，M7一起貢獻約31%的增幅，佔72%。

這七檔股票在2023年的平均漲幅達到75%。如果剔除M7，其餘493家標普500指數成分股公司的股價僅上漲了12%。

高盛的統計報告顯示，目前M7的股票市值佔標普500指數總市值的比重在30%左右。從過去40年市值最高的7隻股票佔標普500指數的比重變化趨勢來看，這一比重接近歷史最高水準。

標普500前七權重股市價值研討會 圖源：高盛全球投資研究

綜合所有華爾街投資機構分析，目前馬太效應增強的主要原因，包括M7的高獲利能力、AI投資熱潮、流動性大眾帶來的估值以及週期性因素。

以M7中市值最高的微軟為例，在新近發布的2023年第四季財報中，微軟的規模達到219億美元，相當於33%。

雖然蘋果陷入負債成長，但獲利能力不減，最新一份財報中，公司毛利率高達45.2%，其中軟體毛利率連續兩年維持在70%以上。前面的市場貢獻和強大的獲利能力，是推高蘋果估值的內在原因。

即使是過去一年深陷價格戰泥潭的特斯拉，在剛剛過去的2023年Q4，仍保有17.6%的毛利率。

國聯證券研報觀點認為，由此而來於標普500的其他成分股，M7的估值上漲更取決於其不斷上調的獲利預期。

金融市場供應商路孚特（Refinitiv）預計，M7在2024年的預期獲利成長，將徹底跑贏標普500指數的其他成分股。

此外，M7也無一例外地踩中了ChatGPT引發的AI投資熱潮。

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馬太效應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產生。拉長時間觀察，M7的出現並不是美股馬太效應的開始，而是近10年不斷累積的結果。

03.M7是泡沫嗎？

這輪華爾街投資人對頭部科技公司的追捧，最快可追溯至2013年。

是年，美國知名財經節目主持人Jim Cramer，以Facebook、亞馬遜、奈飛和Google的首字母，組成了新詞“FANG”，從而指稱當時市場上被公認為最具成長性的科技股。 4年後，蘋果被納入其中，FAANG「成團」。

2022年底，FAANG的市值已引發標普500指數總市值的25%以上，馬太效應顯著。

同時，由於頭部科技公司的表現出現水分，位於蘇黎世的資產管理集團GAM控股公司明星基金經理Mark Hawtin在2022年提出了“MANTA”這一概念，來取代之前的FAANG——亞馬遜、蘋果保持不改變，微軟（Microsoft）、英偉達（NVIDIA）和特斯拉（Tesla）取代了彼此的Facebook、奈飛和Google。

直到2022年底ChatGPT問世，AI投資熱潮興起，被「踢掉」的Facebook和Google才重新回到投資者視野，「美股七雄」新成立的聚會團代名詞。他們被認為是引領標普500指數上漲的七隻表現最好的大型科技股。

但當越來越多的資金湧向頭部科技股時，資本市場的「市值恐高症」開始氾濫。

提出美股七雄概念的美國銀行在最新研究中指出，頭部科技股的市值已逼近2000年網路泡沫帶動前期的水平。

也有樂觀的觀點認為，雖然資金抱團推高股市值的情況與2000年類似，但兩次馬太效應明顯的差異。

1999年5月上市的網路玩具銷售商eToy，在IPO前夕最近一個財年虧損2860萬美元，但上市當天股價由20美元飆升至78美元，市值最高時超過了當時全美最大的玩具經銷商、已有52年歷史的玩具反斗城。

2000年2月，寵物用品一線專業人員和Pets.com在美股上市，這家公司營運了一年、總收入不到600萬美元持續虧損的公司，在IPO中融得8250萬美元，估值超過3億美元。

與上述公司相比，現在的美股七雄無論獲利能力、市佔率或持有的自由外匯，都更健康。

事實上，七個聚會中的微軟就是24年前網路泡沫破裂的一年。1999年12月31日至2003年3月1日，隨著泡沫破裂，微軟股價累計下跌超過60%，但在泡沫消散之後，微軟在之後20年憑藉Windows作業系統和Office軟體，股價一路走高，累計漲幅達到1777%。

巴菲特曾在1999年網路泡沫破裂前夕看空美股，之後的事實證明了他是對的。

但20多年後，面對新一輪科技股估值狂歡，巴菲特的好友老芒格曾表示，“我喜歡這些高科技公司，應該會碰巧出現幾個大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