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疫情時代的生活大多數方面已恢復正常。不過，在數百萬員工於疫情期間居家辦公之後，企業、員工等仍在思考如何適應混合辦公模式。研究發現，亞洲和歐洲的員工重返辦公室的速度基本上快於美洲的員工。在辦公室佔用率方面，美國遠遠落後於亞洲和歐洲。

美國的政策制定者讓企業和員工自己應對這種變化。包括亞馬遜（AMZN.US）、Zoom（ZM.US）在內的企業都在努力讓員工每周至少有一部分時間回到辦公室。如今，許多行業的招聘速度已較兩年前大幅放緩，而裁員和削減成本的舉措讓許多員工感到不安，這意味著企業在推動員工回到辦公室方面有更大的話語權。

儘管不同企業的員工面臨的政策不同，但在美國，混合辦公已成為上班族們的常態。值得注意的是，關於混合辦公模式的討論遠未結束，辦公室的角色、工作與生活的融合、以及生產率和薪酬的衡量等問題仍待解決。

辦公模式的這種變化將導致企業對寫字樓的需求有所下降，進一步導致對寫字樓周圍的商場、公寓等商業地產的需求減弱。這會帶來多大的經濟後果？麥肯錫全球研究所預估，到2030年，全球各地大城市的房地產價值將蒸發最多達1.3萬億美元。

1、多重影響因素

歐洲工商管理學院（INSEAD）教授Mark Mortensen和Henrik Bresman表示，在美國，遠程工作的接受程度和普及程度更高，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於技術、金融和商業服務職位的優勢，這些職位是計算機密集型的，因此更有利於遠程工作。

包括斯坦福大學經濟學教授Nicholas Bloom在內的一組經濟學家進行的研究顯示，從事科技、金融和專業服務行業的美國人每週在家工作的時間比從事政府和醫療保健工作的美國人多出近一整天。

Mark Mortensen和Henrik Bresman研究發現，在美國，認為自己的遠程工作時的生產力處於最佳水平的美國人幾乎是世界其他地區的兩倍。相比之下，另一項研究發現，在家遠程工作的印度人的工作效率要比在辦公室時低18%。

他們還發現，歐洲和亞洲的員工比美國的員工更擔心錯過與同事的社交。意大利F&P Equity Partners的管理合夥人Andrea Lovato就表示，他並不反對遠程工作，但“面對面工作有更多好處，當你在辦公室里共享同一個空間時，你與同事之間的互動更密切，想法和創新的發展更自然，人們的參與度也更高”。

房地產公司仲量聯行的全球研究和分析部門駐倫敦主管Phil Ryan也指出，文化和行業結構因素是造成地區差異的原因。他還補充稱，交通也是一個影響因素，另一個影響因素是房子的大小。他表示：“在美國，他們的家庭辦公室更大，所以他們不覺得辦公室是一個更好的工作場所。”

房地產巨頭Cushman & Wakefield Plc的職場研究與洞察部門全球主管Despina Katsikakis表示，城市和文化一樣重要，“歐洲的城市更適合步行，工作、生活和娛樂都在這裡。因此，與美國的辦公室相比，歐洲的辦公室與混合的、充滿活力的社區聯繫更緊密，而美國的辦公室更多地受到分區法律的限制，而且位於更偏僻的地區”。

此外，意大利經濟學家Andrea Lamorgese等人組成的一個團隊的研究顯示，美國企業在績效衡量和評估系統方面往往更為先進，這對於管理者無法直接觀察員工的遠程工作至關重要。

2、商業地產市場遭衝擊

混合辦公模式的興起導致大量的寫字樓空置，再加上幾十年來最激進的加息行動，許多地區的商業地產市場都陷入危機。不過，不同地區對遠程辦公接受程度的差異導致商業地產市場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衝擊。麥肯錫7月份的一份報告顯示，與巴黎和慕尼黑等城市相比，紐約和舊金山等寫字樓密集地區的房地產需求下降幅度更大，辦公室佔用率也更低。

全球各地城市對辦公空間的需求將會減少

3、立法努力

在歐洲，政策制定者已經介入，通過促進更靈活的安排來幫助塑造未來的工作模式。在歐盟2021年一項提案的推動下，至少有六個歐洲國家已經通過或提出了管理遠程工作的立法。該提案呼籲賦予歐盟國家的員工在正常工作時間之外停止工作任務和電子通信的合法權利。

Future Workforce Alliance聯合創始人Ben Marks表示，這項提案已在法國、西班牙和比利時實施，得到了歐洲議會多數議員的支持，可能在今年年底前成為歐盟法律。

哥倫比亞和加拿大也通過了類似的立法，肯尼亞也在考慮之中。此外，荷蘭眾議院去年通過了一項法案，確立了員工在家工作的合法權利，參議院預計今年將對此進行投票。該法案要求雇主考慮員工遠程工作的要求，只要他們的職業允許、且員工的要求是“合理和公平的”。

不過，對這些立法努力持批評態度的人士表示，在當今這種不同步的工作場所，此類措施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具有像徵意義。來自Teams協作和會議軟件Teams製造商微軟的數據發現，在疫情期間，晚上9點之後出現了所謂的“第三個高峰”；與2020年初相比，Teams用戶下班後的聊天次數平均增加了42 %。

4、前路如何？

在美國，勞工節已成為推動更嚴格考勤政策的標誌，今年也不例外。位於華盛頓的世界銀行的行長Ajay Banga希望員工從本週開始恢復每週在辦公室工作四天。即使是像Workhuman這樣提供員工認可項目並以密切傾聽員工關切而自豪的公司也要求從本月開始大部分員工每週回辦公室兩次。

不過，任何希望事情會“恢復正常”的人都會失望，因為如今的工作場所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美國的辦公室入駐率停滯在疫情前水平的一半。紐約聯儲的一項最新調查顯示，商界領袖對遠程辦公的影響頗有抱怨，但他們也知道，這種影響現在已經根深蒂固，工作發生的時間、地點和方式不再是一成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