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狗是人類最好的動物夥伴，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因為狗是最早人類馴化的野生動物，它們比其它任何動物都更加懂得如何與人類相處。由於馴化的歷史久遠，現在已經很難追溯家狗的具體馴化時間和地點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狗在人類種植糧食作物之前，就已經被馴化了，而其它所有動物都是人類發展農業後才逐漸馴化的。

家狗的前身是體型較大的古代灰狼，現在普遍認為它們已經滅絕。

大約在2.5萬年前（或者更早），人類開始逐漸和這些狼群接觸，而彼此接觸的原因可能和老鼠挺像的——狼群會來獲取人類的食物。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類發現了灰狼的價值，便逐漸馴化了它們，並帶著它們到處遷徙，現在世界上無論什麼品種的家狗——從小型的茶杯犬到大型的牧羊犬，它們都來自灰狼。

不過，現在的一些證據表明，狗可能被馴化了兩次，一次是在東亞地區，一次在近東地區（地中海東部沿岸），時間都超過1萬年。

圖：人類遷徙，家狗就是跟著人類遷徙到世界各地的

被馴化的家狗除了體型明顯變小了之外，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它們基本不再使用狼嚎聲了，取而代之的是奇怪的吠叫聲。

這可能是它們適應人類的特徵，但更奇怪的問題是，為什麼狗狗和人類接觸這麼長時間，狼嚎聲都沒了，而我們還是聽不懂它們在叫什麼呢？

為什麼人聽不懂狗叫聲？

其實，人聽不懂狗吠叫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狗根本就沒有語言，換句話說，狗自己也聽不懂其它狗的叫聲。

不過，狗也並不是亂叫一通，也存在一定規律，這就是為什麼許多養狗的人可以通過狗叫聲來判斷狗狗的需求的原因所在。

對於動物而言，它們會面對各種來自其它動物的生存壓力，為了生存下去，它們需要想辦法嚇跑對手，也要想辦法團結同伴。

對於復雜動物而言，它們找到了聲音這種方式，通過發出聲音，它們可以表達自己的各種情緒，比如恐懼，疼痛，吃驚，生氣……等等，以此來傳達自己的感受，讓對方離開或者靠近。

狗的吠叫聲就是僅此而已，它們能傳達自己被嚇到了，也能傳達自己得到肉骨頭時的喜悅，但是並不能傳達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這種“傳達”並不是只在自己物種之間，它是跨物種的，所以實際上不僅我們可以通過一些聲音來感受到狗要傳遞的簡單信息，其它動物也可以。

地球歷史上唯一出現複雜語言系統的生物可能只有智人——也就是我們，就連4萬年前剛剛消失的尼安德特人都沒有出現過複雜的語言。

我們要聽懂對方在說什麼的話，其實並不是你簡單地通過一個連續的聲音（哇、哼等等）來傳達一下情緒就好了（如果你哄過女朋友，你一定知道我在說什麼），而是要說出你為什麼有這種感受，比如你是因為疼痛而難受，還是因為失去東西而難受。

狗狗的叫聲最多只能告訴你它很難受，它們永遠都無法告訴你它為什麼難受。

語言需要強大的大腦做支撐，別的動物不像人類這樣依賴大腦，因此它們也根本不需要，也沒能力發展出語言。

換句話說，人類聽不懂狗叫什麼，這與人類和狗相處的時間長短沒有關係，純屬狗不需要，也沒能力。

不過說到語言，這確實給人類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成功。更加強壯的尼安德特人就是吃了語言的虧，才被我們取代並滅絕的。

圖：尼安德特人

語言帶來的最大好處就是我們可以讓超級龐大的群體團結起來，變成部落，變成國家，其它任何動物都做不到這一點。

回到我們的主題，那麼為什麼被馴化的狗狗會失去狼嚎聲呢？

嚎叫被認為是一種狼群遠距離交流的方式，通過嚎叫，野外的狼群可以很好地向同伴發送信息，比如宣示領地，集結起來等等。

家狗確實已經很少嚎叫了，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們不會，實際上無論是狼，還是狗，它們都會發出吠叫和嚎叫兩種聲音，只是狼的吠叫聲和家狗的吠叫聲會略有不同而已。

有一項研究發現[1]，越是古老的狗品種——比如格陵蘭雪橇犬，它們就越會對嚎叫聲做出嚎叫的回應，而越是現代的品種就越不喜歡對嚎叫做出回應。

這可能和古老的犬種，其基因更接近狼有很大關係。

換句話說，家狗很少嚎叫的原因確實是受人類馴化影響的，但具體是什麼選擇壓力讓家狗不愛嚎叫了，其實解釋的原因有很多。

但是總結起來就是，因為生活在人類社區，它們沒有太多通過嚎叫來交流的必要了，而吠叫更容易得到人類的正面回應，最終導致它們沒有很好地學習到這個技能。

嚎叫是一種“天生的後天技能”（我只能這樣形容）——所有家狗天生都會嚎叫，但是它還需要通過學習才能掌握，這有點類似我們的游泳技能。

至於為什麼說這是一種天生的後天技能，這是因為嚎叫是成年狼才會做的事情，狼崽只能發出類似吠叫的聲音。

當家狗生活到人類社區的時候，很明顯他們失去了學習的機會，同時它們也沒有太多需要標記領地等遠距離交流的需求，因此它們只保留了更加天生的技能——吠叫，而隨著時間推移，嚎叫本領也確實逐漸在消失。

但是，家狗的吠叫聲也明顯被“改良”了，至少和狼的吠叫聲相比明顯更加洪亮了，這種改良是幫助人類捕獵，以及幫助人類看家時，被人類選擇性育種逐漸“提煉”出來的。

最後

從狗狗逐漸失去嚎叫聲也可以判斷出，它們叫聲其實是變得越來越簡單了，所以人類要理解其中的情緒還是比較容易的。

但是，這絕對不是說我們有機會聽得懂它們在叫什麼，只是能體會到情緒，僅此而已。

參考資料：

[1].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2003-023-04450-9

[2]. https://theconversation.com/when-dogs-bark-are-they-using-words-to-communicate-153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