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蘇珊·沃西基(Susan Wojcicki)宣布辭去YouTube首席執行官一職，這意味著矽谷科技界一代知名女性高管均已經退居二線。專家認為，這只會進一步證明科技行業尚未實現所宣稱要創造包容文化、能夠吸引和留住頂尖人才的願望。

2014年，當蘇珊·沃西基(Susan Wojcicki)被任命為YouTube首席執行官時，她和矽谷科技公司的其他女性領導者一樣備受尊重。

沃西基在谷歌的前同事瑪麗莎·梅耶爾(Marissa Mayer)當時正任雅虎首席執行官一職。謝麗爾·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是Facebook頗具影響力的二號人物，還剛出版一本關於企業女權主義的暢銷書。前加州州長候選人梅格·惠特曼(Meg Whitman)曾執掌惠普，時任IBM首席執行官的羅睿蘭(Ginni Rometty)也是公司首位女性掌門人。

沃西基上周宣布自己將辭去YouTube首席執行官一職，這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結束。如今，矽谷科技行業失去了整整一代具有開拓性的女性領導者，取而代之的大多是男性員工。

Bridge是一個由幾十位倡導多元化、公平和包容的商界領袖組成的非營利性組織。創始人謝麗爾·代賈(Sheryl Daija)說，“這就好像我們必須從頭開始。”

在女性擔任公司高管職務方面，科技行業長期落後於其他行業。麥肯錫公司和LeanIn.Org最新發布的《職場女性》(women in the Workplace)報告顯示，最近幾年，美國企業界的女高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有可能辭職。就在沃西基宣布辭職的幾天前，Meta公司首席商務官馬恩·萊文(Marne Levine)也表示，自己將在從工作13年的Meta公司離職。

目前，Alphabet、蘋果、Meta、亞馬遜和微軟這美國五大科技公司都沒有女性首席執行官，而曾在Alphabet子公司YouTube擔任首席執行官一職的沃西基可能是最接近的。但現在沃西基離職了，也會讓人們思考，大型科技公司為何很少提拔和支持女性高管，這對科技行業的新一代女性員工究竟意味著什麼。

在矽谷，女性“必須更努力地奮鬥”

作為矽谷的一名女員工，“可以說你必須更努力，”應用程序Houseparty聯合創始人兼前首席執行官西瑪·西斯塔尼(Sima Sistani)說。她曾在Epic Games、雅虎和Tumblr擔任領導職務，去年成為WeightWatcher公司的首席執行官。

“擁有一個由女性朋友組成的關係網對我的成功至關重要，”西斯塔尼說。“我非常感謝那些幫助支持我並開闢道路的女性。”

西斯塔尼並不是唯一一位在科技界需要艱苦奮鬥的女員工。長期以來，矽谷一直因以男性員工主導的“兄弟文化”而備受詬病。

Pinterest前首席運營官弗朗索瓦·布勞赫(Francoise Brougher)於2020年起訴這家社交媒體平台涉嫌性別歧視和報復。她在法庭文件中辯稱，自己在報告另一名公司高管對她發表“有辱人格的性別歧視言論”後被解僱。同年晚些時候，Pinterest就這一訴訟達成和解。但這場法律戰凸顯出，即使你是科技界女高管，也會受到不公平的對待。

如今在科技行業的高管中仍有少數女性，儘管她們不太為人所知。其中包括Meta首席財務官蘇珊·李（Susan Li）、甲骨文首席執行官薩弗拉·卡茨（Safra Catz）和芯片製造商AMD首席執行官蘇姿豐。但諸如社交媒體推特前法律、政策和信任主管維嘉雅·加德(Vijaya Gadde)等科技界知名女性已經成為網上惡意騷擾活動的目標。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研究領導力的教授勞拉·克雷(Laura Kray)表示，沃西基離開YouTube後，“這樣一位知名女性領導人的離職，只會進一步證明科技行業尚未實現所宣稱要創造包容文化、能夠吸引和留住頂尖人才的願望。”

為未來推動變革

如今，執掌WeightWatchers的西斯塔尼不僅為公司帶來了自己在數字領域的專業知識，還有職場女性領導者的經驗。去年年底，身為兩個孩子母親的西斯塔尼放寬了WeightWatchers的帶薪產假政策，她認為此舉為所有身為父母的公司在職員工提供公平機會至關重要。

克雷還是伯克利大學平等、性別和領導力中心的主任。她說，讓女性擔任最高領導職位至關重要，因為這能為初入職場的女性提供榜樣作用，還能讓她們有“從可能在晉升過程中面臨類似挑戰的領導者那裡”獲得指導的機會。

克雷認為，尤其對於中層管理階層的女性員工來說，這種在公司最高層的女性代表地位至關重要。因為在中層管理層級，女性往往會看到眼前自己的職業抱負受挫。克雷說：“如果沒有之前的女性高管，對新一代女高管來說，這個過渡時期可能會更加艱難。”

Bridge組織的代賈補充說，科技界知名女性高管紛紛離職，能從中得到的一個教訓是繼任計劃的重要性，公司要確保當一位女性首席執行官下台時，還有其他女性員工準備好接任她們的事業。“當這些角色被相同性別的其他員工所取代時，我們就不會繼續失去陣地，我們會堅守，我們會發揚光大，”她說。

接替沃西基的是尼爾·莫漢(Neal Mohan)。他在谷歌工作了15年，目前擔任YouTube的首席產品官。

雖然西斯塔尼說，隨著科技界這麼多知名女性退居二線，感覺就像“我們後退了一步”，但她補充說，“我認為，對我們女性來說，重要的是也要找到自身能發揮作用的地方。”

她指出，如今女性首席執行官管理著10%以上的世界財富500強公司，這在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在這些時刻，我們不應該氣餒，我們應該想想沃西基為我們樹立了一個多麼好的榜樣，”西斯塔尼補充道。“我認為，她所取得的成就和她所樹立的榜樣將會永遠流傳下去，儘管我們現在還沒有女性擔任大型科技公司的首席執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