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現的一種被稱為”遲到者殺戮”的現象描述了酵母在缺乏葡萄糖時如何殺死自己的克隆和附近的其他微生物來競爭生存機會。酵母不是我們一直認為的那種簡單的單細胞微生物，而是一種競爭性殺手。當酵母缺失葡萄糖時，它會釋放一種毒素，可以殺死進入其棲息地的任何其他微生物，甚至是自己的複制體。

這種以前未知的毒害現象增加了我們對單細胞微生物行為和單細胞生物向多細胞生物進化的知識。它在食品工業中也有潛在的寶貴用途。

在冠狀病毒導致的肺炎大流行期間，烘烤麵包作為一種新的消遣方式得到了普及，所以現在你可能會發現在許多廚房的櫃子裡藏著一小包乾酵母。幾千年來，這種活生生的小真菌一直是我們飲食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使我們能夠享受鬆軟的麵包、甜酒和有泡沫的啤酒。酵母以前被認為是一種簡單的單細胞（single-cell）微生物，但現在東京大學的研究人員表明它有一種殺戮式的生存策略。

有超過1500種已知的酵母。有些是烘焙和釀酒所必需的，而其他的則會引起感染，影響人類和動物的健康。

“在葡萄糖飢餓的關鍵生存狀態下，酵母會向它們的棲息地釋放毒素，這些毒素會殺死其他微生物，同時酵母本身也會獲得抵抗力，”來自藝術和科學研究生院的助理教授Tetsuhiro Hatakeyama解釋道。”我們把這種現象稱為遲到者的殺戮。我們更驚訝地發現，酵母菌產生的毒素也能殺死它們的非適應性克隆，因此它們不僅有可能殺死入侵的微生物，而且還有可能殺死自己複製的後代。這種看似冒險和幾乎是自殺的行為以前沒有在單細胞生物體中發現過，甚至沒有人認為它存在”。

儘管許多細菌和真菌顯示出合作的各種行為，但這項研究是在單細胞生物的克隆細胞中首次突出發現競爭性。這對我們的微生物生態學知識，以及為什麼某些微生物在發酵過程中生長而其他微生物不生長具有重大意義。為了做出這一發現，研究人員在葡萄糖有限和葡萄糖豐富的條件下分別培養克隆細胞（來自同一個親代細胞）。當這些細胞結合在一起時，其生長模式顯示，已經適應葡萄糖飢餓的酵母細胞可以毒害後來者，同時為自己保留食物資源。

被克隆細胞製造的毒素毒害的酵母細胞。死亡的細胞用一種染料標記。資料來源：2022年小田等人

“我們的研究揭示了酵母菌行為中令人驚訝的自私的一面，”Hatakeyama說。”我們發現的現像類似於古希臘哲學家Cyrene的Carneades提出的一個思想實驗，稱為Carneades的木板。如果一個水手從海難中逃出，抓著一塊只能勉強支撐一個人的木板，然後推開追來的另一個水手，他是否會被指控為謀殺？”

研究人員認為，這種策略可能有助於酵母菌避免群體的大規模飢餓，同時也有助於選擇更有可能延續其血統的產生毒素的後代。在幾種不同類型的酵母中觀察到了這種策略–最初取自啤酒、麵包和葡萄酒–這可能意味著這種現象可能在這種多樣化的物種中更廣泛地發生。

這一發現可用於為經濟上重要的酵母物種開發有用的生長控制機制，比如那些用於食品工業的酵母。雖然沒有包括在這項研究中，但它也可能為更好地控制可能對人類和動物健康產生負面影響的酵母類型鋪平道路。該團隊接下來想探索這一發現對細胞進化的影響。

“對於多細胞生物的發展，不僅需要細胞生長的相互激活，還需要細胞生長的相互抑製或克隆細胞的程序性死亡，”Hatakeyama解釋說。”眾所周知，真菌比其他生物更容易趨向於單細胞性和多細胞性之間的進化過渡，因此我們想解開晚期殺傷力和多細胞生物的進化之間的關係。我們希望這項研究將對我們理解生態系統的發展和進化過渡做出重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