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駕駛發展到哪一步了？美國聯邦政府首次披露了涉及自動駕駛汽車(AV) 和配備先進駕駛輔助系統(ADAS) 的汽車碰撞和死亡事故統計數據。一直以來，汽車製造商和科技公司堅稱自動駕駛相關技術可以挽救生命，但事實是去年死於自動駕駛車禍的人數比過去三十年都要多。目前，我們還需要更多數據來確定這些新系統是否讓道路變得更安全，以及能否真正讓駕駛變得更方便。

編輯：蛋醬、小舟

6 月16 日，美國聯邦政府發布了兩份新報告，首次披露了涉及自動駕駛汽車(AV) 和配備先進駕駛輔助系統(ADAS) 的汽車碰撞和死亡事故的統計情況。其中，特斯拉涉及駕駛輔助技術的事故最多，佔據統計結果中的70%，而Waymo 披露的涉及其自動駕駛汽車的事故最多。

報告下載地址：https://www.nhtsa.gov/laws-regulations/standing-general-order-crash-reporting#data

這次的數據報告源於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 去年發布的一項常規命令，該命令要求汽車公司報告涉及AV 以及當前道路上數十萬輛汽車中發現的L2 駕駛輔助系統的事故，以評估該技術是否存在安全風險。

據監管機構稱，特斯拉的車輛被發現在撞擊發生前大約一秒關閉了駕駛輔助系統Autopilot。按照NHTSA 的要求，公司要在碰撞後30 秒內記錄ADAS 和自動化技術的使用情況，這也是考慮到製造商通常會聲稱該軟件在撞擊時未被使用，以此遮蓋碰撞事故的隱患。

一般來說，在L2 這個級別，車輛可以控制轉向和加減速，但由於人類坐在駕駛座上且可以隨時控制汽車，因此它不能完全自主。L3-L5 是指在特定條件下控制所有駕駛動作的自動駕駛汽車，其中L5 是在任何條件下都能控制（值得注意的是，目前還沒有L5 汽車）。超過100 家公司需要遵守新的報告要求，包括特斯拉、福特和通用汽車，以及Waymo 和Cruise 等AV 運營商。

可以肯定的是，數據是受限的，且缺乏關鍵細節，如製造的車輛數量、運營車輛的數量以及這些車輛的行駛距離。公司在報告事件時可能會依賴不同的標準。例如，一些汽車製造商通過車輛遠程信息處理接收碰撞報告，而其他公司則不得不依賴未經證實的客戶索賠。

當然，“70%”這個數字引起了媒體的高度注意，而馬斯克對此的態度是——這項統計恰恰說明了特斯拉的駕駛輔助系統是最安全的。

“這些技術在提高安全性方面大有希望，但我們需要了解這些車輛在現實世界中的表現如何，”NHTSA 的Steven Cliff 在面向媒體記者的簡報會上說：“我們發起這項工作是因為希望在車輛開發的每個階段都建立安全性，駕駛輔助技術和自動化也不例外。”

駕駛輔助系統事故：特斯拉佔40%

數據顯示，特斯拉的ADAS 碰撞事故數量遠高於其他公司。報告稱，從2021 年7 月20 日到2022 年5 月21 日，共有273 起涉及使用Autopilot 的特斯拉汽車碰撞事故。這一家公司的事故數量佔據了報告期間392 起事故中的70%。

這很可能是因為它銷售的配備L2 系統的車輛比競爭對手多。此前有人根據特斯拉季度車輛交付數據估計，配備Autopilot 或“完全自動駕駛”的特斯拉汽車數量在825970 輛左右。以及，特斯拉從客戶處收集實時遠程信息處理數據，從而加快了報告的流程，而其他汽車製造商通常必須等待從現場收集數據，甚至有時幾個月都沒有收到。

其他汽車製造商報告的車禍數量遠遠不及特斯拉，比如以“Honda Sensing”品牌銷售ADAS 功能的本田披露了90 起事故；將ADAS 打包在“EyeSight”之中的斯巴魯報告了10 起事故；福特披露了5 起車禍，豐田披露了4 起車禍，寶馬披露了3 起車禍，而Super Cruise 製造商通用汽車僅披露了2 起車禍；Aptiv、現代、Lucid、保時捷和大眾汽車各報告了一起車禍。

與特斯拉相比，其他製造商的車輛基數很小：Waymo 截至2021 年的官方車隊只有600 輛，Transdev 全球車隊由13 個國家的24600 輛巴士組成，通用汽車的Cruise 車隊規模約為34000 輛。

在392 份碰撞報告中，只有98 份包含有關嚴重程度的信息。在九個月的報告期限內，有6 起事故導致重傷，5 起導致死亡。根據NHTSA 發布的原始數據文件，其中可以確定報告的死亡事件中有9 起涉及特斯拉汽車，2 起涉及福特汽車。

NHTSA 的代表拒絕了回答有關特斯拉的具體問題，並警告不要對任何一家公司下結論。但毫無疑問，特斯拉在駕駛輔助技術方面是個特殊存在。

自從特斯拉2015 年推出Autopilot 以來，在美國發生的9 起涉及駕駛輔助系統的車禍中，至少有11 人死亡，國際上的另外7 起事故中至少還有9 人死亡。NHTSA 目前正在美國調查近3 起涉及特斯拉Autopilot 的事故。上週，該機構還升級了對涉及固定應急車輛的16 起事故的調查。

特斯拉聲稱自動駕駛比人類駕駛更安全。該公司每三個月發布一份“安全報告”，顯示駕駛員使用Autopilot 時的碰撞里程數以及不使用Autopilot 時的碰撞里程數。但特斯拉忽略了其報告中包含的關鍵信息，例如駕駛環境。而其他公司根本不發布涉及L2 系統的安全統計數據。

NHTSA 還報告了涉及L2 車輛的碰撞類型。在392 起事故中，有119 起涉及另一輛車，4 起涉及“弱勢道路使用者”——其中3 起是行人，其餘1 起是騎自行車的人。

而且，不出所料，大多數ADAS 事故（125 起）發生在加利福尼亞州，而加利福尼亞州恰好是註冊特斯拉汽車最多的州。

自動駕駛車輛事故：Waymo 佔比最高

從2021 年7 月到2022 年5 月，NHTSA 收到了130 起涉及配備自動駕駛系統(ADS) 的車輛事故報告。但這些事故都是測試車輛或運營商自己的AV 車輛引起的，並沒有出售上市。

其中，Alphabet 的子公司Waymo 報告了62 起事故，Transdev Alternative Services 報告了34 起事故，Cruise 報告了23 起事故。

圖源：NHTSA

這再次反映了自動駕駛測試的現實。Waymo 和Cruise 兩家公司佔據了加利福尼亞州行駛里程的大部分，加利福尼亞州也是美國大多數自動駕駛測試的主場。Waymo 表示在2021 年行駛了230 萬英里，而Cruise 報告稱其行駛了87604 英里。

當然，這些事實在NHTSA 報告中沒有提及，因為報告缺乏大量的背景信息。

今年早些時候，自動駕駛運營商Pony.ai 同意在加利福尼亞州發生車禍後召回其部分軟件版本，還被加利福尼亞州當局吊銷了測試許可證。

Waymo 聲稱擁有比大多數AV 公司更好的安全記錄，但該公司仍然捲入了多起事故。Waymo 發布了2019 年和2020 年在亞利桑那州的610 萬英里駕駛數據，其中涉及18 起撞車事故和29 起未遂碰撞事故。在其安全操作員控制車輛以避免碰撞的事件中，Waymo 的工程師模擬瞭如果駕駛員沒有脫離車輛的自動駕駛系統會發生什麼，並向學術研究人員提供了一些數據。

NHTSA 表示，25 家運營配備ADS 車輛的公司在9 個月內報告了130 起事故。而這些撞車事故中，只有一起報告嚴重受傷，其他沒有人員傷亡。

下一步做什麼？

NHTSA 表示，接下來每月都會披露新數據，但汽車製造商和AV 運營商認為這些數字會被公眾誤解。這些公司對自動駕駛技術及提高駕駛安全性、減少撞車事故和死亡人數多次提出自己的主張，但幾乎沒有實踐證據支持他們。

美國公路危機日益嚴重。去年死於車禍的人數比2005 年以來的任何一年都多。NHTSA 估計有42915 人死於2021 年的機動車交通事故，死亡人數比2020 年增加了10.5%，其中包括行人、騎自行車的人等非機動車駕駛者。

今年早些時候，NHTSA 宣布對其新車評估計劃（NCAP）進行重大升級。NHTSA 首次考慮加入ADAS 功能，如自動緊急制動、盲點檢測和車道輔助。這些ADAS 功能正在迅速成為當今大多數車輛的標準配置，未來可能會成為安全評級的基本標準。

NHTSA 現在面臨一個棘手的情況，在推廣這些新技術的同時，還公開披露配備這些系統的車輛發生撞車事故。Steven Cliff 表示：“自動駕駛是一個很好的發展方向，但該機構要維護數據透明。我們旨在收集自動駕駛技術近乎實時的安全數據，並挖掘數據背後的本質。這是一項前所未有的努力，也是NHTSA 需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