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公司CEO埃隆·馬斯克(Elon Musk)對經濟的“超級糟糕感覺”，可能會成為汽車行業的“礦井裡的金絲雀”時刻，這表明汽車行業正在衰退，但是該行業的老闆們尚未表現出任何擔憂的跡象。

礦井中的金絲雀指的是危險的先兆。金絲雀對有害氣體的敏感度超過人體，所以金絲雀就成了礦工們的警報器。

馬斯克在一封發給高管的電子郵件中表示，特斯拉需要裁員約10%。他後來告訴員工，公司的白領階層過於臃腫，需要“瘦身”，但他會繼續僱傭工人生產汽車和電池。

馬斯克發出不同聲音

馬斯克的警告是汽車行業目前的統一立場中首次出現公開而又響亮的不同聲音。汽車行業一致認為，儘管全球疫情已持續兩年，但汽車和卡車的潛在需求依然強勁。一位汽車業高管本週還表示，需求“極高”。

“特斯拉不是煤礦裡的普通金絲雀。它更像是鋰礦中的鯨魚。”摩根士丹利分析師亞當·喬納斯(Adam Jonas)在一份研究報告中稱。鋰是電動汽車電池生產使用的金屬。

他補充稱：“如果這家全球最大電動汽車公司對就業和經濟問題發出警告，投資者應該重新考慮他們對利潤率和營收增長的預測。”週五收盤，特斯拉股價下跌9%。

供應鏈已經受挫

兩年前，汽車行業因為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受到重創，工廠被迫關閉。那次停產後來導致了半導體芯片短缺，進一步阻礙了汽車生產。

如今，俄烏戰爭加劇了供應鏈的混亂，拖累了汽車銷售。產業數據公司Wards Intelligence的數據顯示，美國5月份新車銷量折合成年化銷量僅為1268萬輛，遠低於疫情暴發前每年1700萬輛的輝煌日子。

不過，這些問題主要影響供應，通脹則對需求構成威脅。“經濟衰退的風險很高，所以他說的當然不是極端的，”諮詢公司LMC Automotive全球預測總裁傑夫·舒斯特爾(Jeff Schuster)在談到馬斯克的警告時說。

網約車公司Uber和Lyft公司上個月表示，他們將縮小招聘規模，減少支出。在線二手車零售商Carvana表示將裁員12%。

沒那麼悲觀

其他公司也在密切關注經濟形勢。“我們不像馬斯克那麼悲觀，但對我們的招聘和支出持謹慎態度，”全耐塑料(Plastic Omnium)子公司、燃料和減排系統製造商清潔能源系統美國CEO約翰·鄧恩(John Dunn)說。

行業管理人員則擔心可能出現經濟衰退。市場信息公司JD Power汽車數據分析副總裁泰森·喬米尼(Tyson Jominy)表示：“汽車行業正競相釋放被壓抑的需求，這些需求可能會在未來數年帶動銷量，而即將到來的經濟風暴陰雲正在聚集，可能會破壞大部分需求。”

基金管理公司Greenhaven Associates是通用汽車股票的大投資者之一，其首席投資官約西·桑德伯特(Josh Sandbulte)本週一直在紐約參加Alliance Bernstein會議。他認為，金融業CEO對前景的悲觀程度遠遠超過其他商界領袖。

雖然馬斯克的郵件聽起來比其他製造業領袖悲觀得多，但桑德伯特表示，他已經學會了不能無視特斯拉CEO的言論，因為“當別人在急轉彎時，他已經完成了急轉彎，而且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我們正處於一個混亂的時期，坦率地說，金融界和商界領袖並不認同這一點，”桑德伯特稱，“在某個時刻，我們會知道誰是對的。”

特斯拉自己的問題？

許多其他汽車製造商公開表示，潛在需求仍然強勁。福特汽車週四在報告美國月度銷量時表示，其庫存繼續以創紀錄的速度周轉。

“現在消費者需求非常高。製造商沒有庫存，”日產汽車美國營銷主管阿利森·威瑟斯龐(Allyson Witherspoon)週三在拉斯維加斯舉行的路透汽車零售會議上表示。

行業管理人員還指出，特斯拉也有自己的問題，包括與其增長速度相比，招聘速度可能過快。

根據特斯拉發布的年報，自2019年底以來，該公司的員工人數翻了一番。摩根士丹利的喬納斯指出，特斯拉每位員工的收入為85.3萬美元，並不比規模更大的福特的75.7萬美元收入高多少。

此外，特斯拉在美國的銷量主要集中在加州，尤其是矽谷公司雲集的舊金山灣區。高科技員工的財富以股票為基礎，是特斯拉的重要客戶群。但現在，一些大型科技公司正在裁員，規模較小的創業公司發現更難獲得資金。

前福特和通用汽車高管人巴里·恩格爾(Barry Engle)認為，所有這些都可能是真的，但馬斯克的擔憂不能被忽視。恩格爾創建了專注於交通運輸的投資公司Qell。

“經濟衰退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他表示，“馬斯克和其他人都知道這一點。不同的是，作為一名企業家，他自然更傾向於採取行動，說出真相，即使不受歡迎。”(作者/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