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橋大學新聞學研究揭示了俄羅斯在烏克蘭宣傳的長期失敗
根據對俄羅斯在烏克蘭頓巴斯大肆宣傳的數千篇報導的研究,克里姆林宮的虛假信息長期以來一直忽視了在飽受戰爭蹂躪的地區發展對俄羅斯的支持的任何連貫或有說服力的敘述。2014年後,當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的新聞媒體被俄羅斯支持的叛亂分子強行接管後,灌輸親俄“身份”的努力是慵懶的和考慮不周的並在幾個月內消逝得一無所有。
劍橋大學的研究人員Jon Roozenbeek博士認為,根據他對四年多的媒體內容的分析,這種有限的努力很可能對頓巴斯地區講俄語的烏克蘭人的意識沒有什麼影響。如俄總統普京長期以來一直宣傳的Novorossiya,其試圖恢復曾在凱瑟琳大帝統治時期用來描述頓巴斯的術語。當時頓巴斯暫時位於俄羅斯帝國境內並宣稱該地區屬於俄羅斯。
研究表明,Novorossiya幾乎沒有被提及,俄羅斯的虛假信息缺乏任何真正的“內群體”的故事。對此,Roozenbeek指出,這是任何試圖產生持久分裂的根本缺陷。
幾乎整個俄羅斯的宣傳工作都依賴於將基輔的領導層描繪成法西斯主義者以創造心理學家所說的“外群體”從而將敵意集中於此。
然而隨著俄羅斯將其戰爭轉移到頓巴斯,Roozenbeek警告稱,它可能會轉向在該地區和更遠的地方傳播Novorossiya式的宣傳敘事、為奪取土地和戰爭暴行辯護並宣稱這些行動得到了當地人民的支持。
他呼籲在全球範圍內先發製人地揭穿Novorossiya等意識形態項目在該地區根深蒂固的說法以及頓巴斯人民曾經相信這些神話的說法。否則的話,人們就有可能通過追隨克里姆林宮路線的學者和政治家在西方接受這種謬論。
Roozenbeek表示:“八年來,俄羅斯的宣傳未能在烏克蘭東部提供一個令人信服的烏克蘭建國替代方案。克里姆林宮決定偏向於外群體的敵意而不是內群體的身份建設及對其關於不存在的烏克蘭’西斯分子’的謊言促進親俄情緒的程度的巨大高估是入侵成為一場戰略和後勤災難的關鍵原因。如果Novorossiya的無稽之談或其他半生不熟的意識形態敘事開始在西方傳播,那麼最終可能會被用來向烏克蘭施壓,從而迫使其放棄大片領土,因為頓巴斯地區的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導致全球社會的神經崩潰。”
Roozenbeek在他的博士研究中使用了“自然語言處理”算法梳理了2014年至2017年期間盧甘斯克和頓涅茨克30家地方和區域媒體的85,000多篇印刷和在線文章,通過俄羅斯首次入侵烏克蘭後的關鍵詞和短語的使用繪製了內容模式。
雖然印刷媒體的一半報導仍是“照舊”–體育、娛樂等–但約36%的報導致力於通過宣傳“塑造身份”。其中大部分是通過跟二戰相提並論來實現的:頓巴斯戰爭是烏克蘭“新納粹分子”的攻擊。只有一家報紙注意到普京採用的Novorossiya概念。
Roozenbeek說道:“該地區的印刷媒體幾乎完全沒有描述將頓巴斯作為’俄羅斯世界’的一部分的內部群體身份。”
這種模式在很大程度上被複製到了網絡新聞媒體中,可以說這些媒體在試圖妖魔化“外群體”基輔政府方面更加兇猛–包括使用英語試圖在國際上進行宣傳–而忽略了親俄羅斯的“這是我們”身份。
Roozenbeek發現了少數報導克里姆林宮領導層在盧甘斯克組織的“愛國”文化活動,但他表示,即使在這裡,內部群體的身份也是懶得假設。
儘管在頓巴斯的宣傳“藍圖”戰略明確要求通過強調“俄羅斯世界”理念來培養仁慈的俄羅斯形象,但所有這一切還是發生了。
這一戰略於2016年被洩露給德國報紙,人們普遍認為是克里姆林宮前宣傳主管Vladislav Surkov的作品,他經常被稱為普京的傀儡大師。它描述了在俄羅斯佔領的頓巴斯構建和促進“文化主權”意識形態的必要性,而這種意識形態可以作為國家的墊腳石。
“儘管在俄羅斯支持的盧甘斯克和頓涅茨克的接管之後,包括在克里姆林宮的指示下,對構建身份和意識形態給予了重視,但很少促進群體內的身份認同,”Roozenbeek說道,“2014年後,我在頓巴斯能找到的建立身份認同的宣傳是模糊的,構思不周且很快就被遺忘……普京嚴重低估了烏克蘭民族認同的力量,即使是在頓巴斯,同時也高估了他的宣傳機器對烏克蘭被佔領地區的力量。”
Roozenbeek的博士研究是在2016年至2020年期間進行的,並將在他即將出版的《Influence, Information and War in Ukraine》一書中有所體現。據悉,該書將於明年出版,為社會問題心理學研究會《當代社會問題》叢書的一部分,由劍橋大學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