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人類正在輸給“超級細菌”?
據國外媒體報導,耐藥菌(又稱超級細菌)在全球正呈愈演愈烈之勢,如今每年死於耐藥菌的人數比艾滋病和瘧疾還要多,中低收入國家受到的衝擊尤為嚴重。抗生素耐藥性已經成了全世界的首要死因之一。
圖為在掃描電子顯微鏡下、被細胞碎片包圍的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簡稱MRSA),該細菌對多種常見抗生素都有耐藥性。一項新研究發現(研究報告已發表在醫學期刊《柳葉刀》上),2019年,耐藥性感染直接導致120萬人死亡,此外還與500萬起死亡案例有關。通過對全球抗生素耐藥性的嚴重程度進行量化,結果發現,細菌通過變異來抵禦抗生素的速度遠超研究人員此前的預期。
這些致命的新菌株會引發無法治療的血液感染、致命性肺炎、反复性尿道感染、傷口壞疽、晚期敗血症等一系列病症。傳統概念認為,抗生素失效只存在於所謂的“第一世界”。但此次新研究顯示,這個問題已經遍及全世界了。我們過去都認為,只有具備一定的經濟實力,才有條件濫用抗生素,從而導致耐藥問題。但今時已不同往日了。
研究人員的計算結果顯示,抗生素耐藥性直接致死率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最高,每10萬人中有24人因此而死,而在高收入國家,這一比例僅為每10萬分之13。澳大利亞最低,約為每10萬分之6。拉丁美洲列於中游,但其實排名居中已經很糟糕了。
有些感染過去原本很容易治療,比如尿道感染,如今卻久治不愈。有的小傷口過去只要貼個創可貼就行,如今卻可能發展成多重耐藥菌感染。還有些嚴重血液感染或肺炎,也都是由抗生素耐藥所致,基本所有細菌感染類疾病都受到了抗生素耐藥的衝擊。
這一問題之所以在中低收入國家更難以解決,主要有以下幾點原因。
首先,抗生素往往無需醫囑便可買到。對抗生素的濫用和過度使用促進了細菌的變異,導致耐藥性進一步增強。
其次,針對疑似為耐藥性感染的病例,中低收入國家的標識與測試體係不如發達國家那般健全和完善。
第三,中低收入國家的院內感染髮生率一般高於發達國家,並且這些感染屬於耐藥性感染的概率更大。
第四,雖然有更強大的新型抗生素已在研發中,但中低收入國家仍然依賴於版本更老舊、價格更低廉、有效性更低的抗生素。
此次新冠疫情導致上述問題在進一步惡化。雖然目前下定論還為時過早,但疫情會導致耐藥問題大幅加劇。
首先,疫情期間的抗生素用量很大,在疫情嚴重的國家,許多人感染後不願去人滿為患的醫院,而是選擇在家自行用藥治療,在當地藥房,不需要醫囑便可輕易買到抗生素。更糟糕的是,百分之七八十以上的新冠患者到達醫院時,都已經在家用過了抗生素。他們以為抗生素能幫助他們康復,但抗生素針對的是細菌,對新冠病毒基本沒用。
疫情嚴重爆發的地區,醫院一直在超負荷運轉。許多進入ICU的患者都得不到足夠的醫護人員照料。對耐藥性病原體而言,這無異於一場“完美風暴”,醫護人員都在忙著維持新冠患者的呼吸,對耐藥細菌進行樣本檢測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我們現在需要擔心細菌會不斷進化,最終連全世界最強大的藥物都無法有效對抗常見的細菌感染。我們就像在與細菌賽跑,而細菌已經佔了上風,抗生素耐藥性增加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研發新型抗生素的速度、以及將這些抗生素輸送給高風險人群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