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新冠死亡數或是官方數字7倍,《科學》:去年9月已超三百萬
截至最新數據,印度報告了超過3522萬例SARS-CoV-2感染病例,僅次於美國。然而長期以來,印度都存在著明顯的新冠死亡率“悖論”,累計COVID-19死亡病例的官方數據現大約為48萬人。
當地時間1月6日,來自加拿大、印度和美國的研究團隊在頂級學術期刊《科學》(Science)在線發表了一篇論文,題為“《印度COVID-19死亡率:全國調查數據和衛生機構死亡人數》”(COVID mortality in India: National survey data and health facility deaths)。多倫多大學全球衛生研究中心的流行病學家Prabhat Jha等人通過一項新的分析指出,印度的COVID-19死亡人數遠高於官方報告的數字,截至2021年9月,印度累計COVID-19死亡人數是官方報告的6-7倍,超過300萬例。
《科學》雜誌的報導中寫道,如果這一發現是正確的,那麼它將促使人們關注其他死亡率異常低的國家,並推高目前全球範圍內的流感總流行人數。據世界衛生組織(WHO)估計,目前全球COVID-19死亡人數約為545萬人。
實際上,Jha此前的一項早期分析支持了印度COVID-19死亡率異常低的說法,但最新這項更深入的研究徹底推翻了早期分析。Jha說,他早期的低估是基於2020年秋季的第一波感染,當時病毒可能沒有導致2021年春季印度感染大規模激增的德爾塔病毒那麼致命。同時,他還還把重點放在了大城市,那裡的死亡率可能比農村低。甚至在大流行之前,該國的死亡登記就已經不均衡了。但他說,這些因素不可能是全部原因,“肯定還有其他我們不明白的事情。”
研究團隊在文章中也提到,印度報告的COVID-19死亡總數被普遍認為少報了,因為COVID-19死亡的證明不完整,並將其錯誤地歸因於慢性疾病,而且大多數死亡發生在農村地區,往往得不到醫療照顧。
為了填補國際層面數據的空白,研究團隊使用了一家獨立民調機構的數據,以及兩個政府數據來源,重新量化了印度的COVID-19死亡率。該獨立民調數據來源於CVoter進行的具有全國代表性的電話調查報告的死亡率,“COVID Tracker”調查覆蓋了14萬成年人(包括對13500個家庭中的57000人進行的子研究,這些家庭更準確地報告了直系親屬中COVID-19和非COVID-19的死亡情況)。此外,他們還分析了來自醫院和類似機構的政府報告,並查看了官方登記的死亡人數。
最新分析的結果顯示,2020年6月至2021年7月期間,COVID-19死亡人數佔印度死亡人數的29%(95%CI 28%-31%),相當於320萬人(310萬-340萬)死亡。其中,270萬人(260萬-290萬)的死亡發生在2021年4月至7月。針對5.7萬名成年人的子調查顯示,隨著COVID-19和非COVID-19死亡人數達到峰值,死亡率也出現了類似的上升。
對於死亡病例數的巨大差異,Jha對《科學》雜誌說,政治因素是原因之一,“印度政府在很大程度上試圖壓低COVID-19死亡人數。”包括他在內的一些人還指責政府沒有公佈所謂的樣本登記系統(SRS)的數據,SRS定期調查印度1%的人口,追踪出生和死亡情況。
普林斯頓大學流行病學家和經濟學家Ramanan Laxminarayan對上述這項新的研究分析並不感到意外。“我的出發點是,除非你能告訴我印度為什麼不同,否則我就會假設印度和其他任何國家一樣。”他說,“我不相信任何形式的例外論,除非它有充分的理由。”Laxminarayan同時補充道,幾乎每個國家都低估了COVID-19死亡率,“我認為所有的政府都想淡化死亡的程度。”
2021年12月22日,Laxminarayan等人在《柳葉刀》(The Lancet)上發表了一項研究,他們當時提到,印度受到新冠大流行的嚴重影響,然而,由於疾病監測等方面的不足,我們對印度與COVID-19相關的死亡負擔仍知之甚少。其研究團隊利用泰米爾納德邦首府金奈的全因死亡率數據,評估大流行期間金奈地區死亡率的變化。
Laxminarayan等人當時得出的結論是,印度報告的死亡人數“遠遠低估了與大流行相關的死亡率”。
印度阿育王大學(Ashoka University)的病毒學家Shahid Jameel說,Jha團隊在全國范圍內的估計也與另外兩項研究“廣泛一致”。“印度為沒有良好的實時死亡數據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尤其是在第一波疫情期間。這導致了人們的自滿情緒,並在第二波疫情中造成了可怕的傷亡。”
值得關注的是,奧密克戎(Omicron)變異株正在使得印度的病例再度激增。據新德里電視台1月3日報導,孟買、德里和加爾各答等大城市的新冠感染者中,75%的患者感染的都是奧密克戎毒株。
對於目前奧密克戎在印度的激增,Jha警告說,印度不應該指望像其他國家的數據顯示的那樣,這一毒株會導致更溫和的疾病。他說,“我對這些假設非常謹慎,因為它們是基於選定的人口,你不能從南非、英國或加拿大帶到印度。”
Jha對“一廂情願的想法”持謹慎態度,比如有人認為印度此前的高感染率和大規模疫苗接種將產生人口水平的免疫力,能對抗導致嚴重疾病的變種。他說,“我們只是對這些不同的變異株在免疫人群中的表現還了解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