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如何做一條單基因的蛭形輪蟲
2021年8月2日,華為創始人、CEO任正非在中央研究院創新先鋒座談會上再次提到一種生物——蛭形輪蟲。 蛭形輪蟲,是一種單細胞的淡水無脊椎生物,身長只有0.1毫米至1毫米。 科學家發現,蛭形輪蟲已在地球上生存了8000萬年,在大約4000萬年前進化到無性繁殖階段。
其生命力之頑強讓人驚奇,其在無水環境下能夠存活數年而不完全脫水,在重回水中之後又會復甦。 在凍土中被「冷凍」24000年後,仍然能夠復活。 除此之外,它還抗輻射。
科學家們表示,蛭形輪蟲已接近”能夠無限存活”的狀態。
近一年來,任正非在內部屢屢提及蛭形輪蟲,任正非認為華為文化如同蛭形輪蟲,是一條單基因鏈,必須通過各種內部變革和”基因融合”,來防止熵增、沉澱和內捲化,甚至希望象蛭形輪蟲一樣,逐步建立起極限的生存能力,和自我進化能力。
一、華為文化基因:一核心一教員一平臺
大部分科學家認為,只有通過有性繁殖才有可能形成更加適應環境的新物種,而無性繁殖則不可能使物種進化。 蛭形輪蟲無性繁殖的發現,推翻了動物需要通過交配來創造生物多樣性的理論。 甚至有科學家表示,蛭形輪蟲等無性繁殖生物的進化,是生物進化的一個必然趨勢。 英國帝國理工學院生物學家巴爾克勞博士說:「這是一個令人興奮的發現,它將為今後的科學研究提供一個新的角度。 ”
最早的單細胞生物出現在35億年前,與多細胞生物相比,單細胞生物在地球上生存的時間要久遠得多,其以非常快的繁殖能力形成生物群落和生物圈。 單細胞生物雖然只由一個細胞構成,但能完成營養、呼吸、排泄、運動、生殖和調節等生命活動,並且也能處理複雜的資訊並做出相應的決策。 蛭形輪蟲雖然是無性繁殖,但其單基因斷裂后,又能重新整合。
任正非是這麼描述蛭形輪蟲的,他說:”科學史上,有一種生存了八千萬年的蛭形輪蟲,經歷了地球上多少災難,它還活著,為什麼? 多少科學家研究了數十年,有些科學家因找不到雄的蛭形輪蟲而發大火,實際上他已經走到諾貝爾獎的邊上了,最後由比利時一位女科學家發現它是單性繁殖。 兩性繁殖,兩條基因鏈的結合會產生突變,會有優秀的一代產生。 ”
任正非說,華為的文化,如同蛭形輪蟲,是一條單基因鏈。
企業的可持續性發展在於一個好的企業文化,華為文化的底座在於其核心價值觀,即:以客戶為中心,以奮鬥者為本,長期堅持艱苦奮鬥。
華為文化的根本是奮鬥文化,”以客戶為中心”是奮鬥的目標和意義所在。 這麼一個單基因文化如何演化,始終是華為所要思考的問題。 任正非在中央研究院創新先鋒座談會上有講到這麼一個故事:
抗日戰爭末期,一名記者攔住一位奔赴前線的戰士。 正是這名戰士稚氣未脫的臉,引起了記者的注意。
記者問:你多大?
戰士:16歲。
記者:你想你的家人嗎?
戰士:他們已經死了。
記者沉默了一會兒:你覺得中國能勝利嗎?
戰士斬釘截鐵地回答:中國一定會勝利的!
記者問:當中國勝利之後,你準備幹什麼? 娶妻生子?
戰士笑了笑說:那個時候,我已經戰死沙場!
任正非說:「這不正是我們華為今天的時代精神嗎? “這又是華為奮鬥文化一種新的解釋。
華為內部唱的不是自己的企業之歌,而是雲南陸軍講武堂軍歌《中國男兒》,”中國男兒,中國男兒,要將只手撐天空…… 碎首黃塵,燕然勒功,至今熱血猶殷紅。 “華為無時無刻所倡的奮鬥文化,已然不是一個商業組織所承載的企業文化,而是一種民族精神的體現。
任正非,是華為文化的教員。 一個企業的創始人,無疑是這個企業文化的源起。 華為從創立至今34年,以檔方式發佈的任正非的講話或文章應該有超過700篇,平均每年達20餘篇。 這是其他企業所難以看到的。
中央電視台記者董倩採訪任正非,問:這麼多年來,您為什麼不在電視上露面呢? 任正非回答說:我真沒想明白,為啥不上電視。 不上也沒有關係,我覺得文字穿透力更強一些。 董倩:您指文字的什麼穿透力? 任正非:就是我自己寫檔。
任正非很善於用動物來傳播文化,如:青蛙(鑽入水中,深入一線)、蜜蜂(埋頭苦幹,勝不驕敗不餒)、狼狽(狼狽組織計劃)、眼鏡蛇(盯住目標,身體靈活)、千里馬(豬圈生不出千里馬)、鳳凰(燒不死的鳥是鳳凰)、螢火蟲(默默無聞的大力量)、烏龜(腳踏實地,做挑戰自我的長跑者)、黑天鵝(飛在自己的”咖啡杯”中)、 蜘蛛(不能做”黑寡婦”)、烏鴉與貓頭鷹(不要抗拒來自對手的批評)……
當然也包括植物(如微甘菊、桃子樹上結西瓜),其他如:偉大背後都是苦難的芭蕾腳、林志玲的美、喜馬拉雅沿途下蛋、剛果河捕魚、秦淮河邊的溫柔之鄉…… 等等。
華為挖掘出很多非常經典並實現有效傳播的文化短語,如:勝則舉杯相慶,敗則拼死相救;力出一孔,利出一孔;蓬生麻中,不扶自直;不做曇花一現的英雄;狹路相逢勇者生;板凳要坐十年冷;深淘灘,低作堰;開放,妥協,灰度;成功不是未來前進的可靠嚮導;范弗里特彈藥量;一杯咖啡吸收宇宙能量;從泥坑中爬起來的是聖人;猛將必發於卒伍,宰相必起於州郡 ;讓聽得見炮聲的人來呼喚炮火;不讓雷鋒吃虧;惶者生存;靜水潛流……
一個平臺,是指華為的心聲社區,任正非稱之為華為的羅馬廣場。 在心聲社區,員工允許以匿名的方式對企業提出任何批評或建議。
任正非說,西元1世紀至5世紀是人類文明繁榮的歷史時期,那時沒有互聯網、沒有電話,但是不要認為很落後,民主制度、雅典法典、羅馬法典、議會制度…… 都來源於那個時候,因為每個人都可以站在羅馬廣場上闡述自己的觀點,天才成批來,讓思想的火花燃成熊熊大火!
任正非對心聲社區寄予厚望,他說:”心聲社區總體是很健康的,讓大家免費免責提意見,使華為文化得到普及理解。 雖然大家在上面『胡說八道』,針對我們說的,有很多人來評頭論足。 這些跟帖就是未來將星在閃耀。 我不需要知道馬甲背後是誰,但是我知道華為有人才。 ”
二、華為的極限生存能力:打得象篩子一樣的”爛飛機”
蛭形輪蟲能在乾燥、冷凍、饑餓和低氧環境中存活。 俄羅斯的科學家從西伯利亞的永久凍土層中收集了一種蛭形輪蟲,它們在凍土中被”冷凍”24000年後,仍然能夠復甦,也就是說,其以某種不為人知的機制,可以在極低的溫度下保護它們的細胞和器官免受傷害。 蛭形輪蟲在生命的任一階段,都可以進入不完全脫水狀態,進行”休眠”,從而在乾燥、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等到重回水分充足的環境再復活。
美國對華為的實體清單制裁,讓華為極速進入了極寒天氣。 但華為不能象蛭形輪蟲那樣「休眠」以待春暖花開。 而是要在這一嚴酷的環境下,練就自己的極限生存能力。
華為將自己比喻為二戰時期一架被打得千瘡百孔的「爛飛機」——伊爾-2戰鬥機。 “我覺得太像我們了,我們現在已經被美國打得千瘡百孔,雖然有一些準備,但是沒有想到美國政府打擊華為的戰略決心如此之大、如此堅定不移;打擊我們的戰役面如此寬廣;打擊作戰的戰鬥部如此精密,彈著點如此之精確,他們打擊華為是一個非常系統的工程,這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美國如此之強大,各行各業如此之團結,也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不僅僅是幾個軟體、幾個晶元的問題,連對雜誌、標準組織、學術組織都在施加壓力,都在圍踏我們,因此是幾千個累累傷痕的傷口。 ”
2019年7月31日,任正非在CNBG向CBG移交”千瘡百孔的爛伊爾2飛機”戰旗交接儀式上講話說:CNBG(藍血注:運營商BG)經過十二年備戰,”心臟”和”油箱”的防護系統已做得比較好。 CNBG是美國的重點打擊物件,這架「爛飛機」上被打出4300多個「彈孔」,但是沒有擊中「心臟」,也沒有擊中「油箱」。。 經過艱難的補洞,現在已基本修好了主要的”洞”,飛機仍然繼續飛行。 CBG(藍血注:消費者BG)身上就兩個「彈孔」,雖然沒擊中「心臟」,但不幸的是擊中了”油箱”,幾萬員工拿棉紗把”油箱”漏洞堵住,剩下一點油,還要繼續飛。 補洞要快過油漏,生態構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們做好”長征”的準備。 補洞再快,也來不及建立起生態。 我們給CBG兩、三年時間,重新振興起來。
任正非在內部鼓舞士氣說:極端困難的外部條件,會把我們逼向世界第一!
對抗美國的施壓也許可以將華為逼向世界第一,但要煉就極限的生存能力,華為則需要依靠的是基礎研究。 任正非從美國的發展經驗看清楚了這一點。 二戰即將結束時,羅斯福總統的科技顧問范內瓦·布希在《科學:無盡的前沿》中提出,要重視不以應用為目的的基礎研究。 美國憑此逐步擺脫對歐洲基礎科學研究的依賴,到現在美國基礎科學研究遠遠領跑全球,形成了非常多的重大突破。
華為的5G為什麼能領先全球,就在於華為2007年發現土耳其Arikan教授的一篇數學論文。 Arikan教授的論文發表兩個月後,華為就開始以這個論文為中心研究各種專利,用十年時間,把它變成5G相關的技術和標準。 目前華為的5G基本專利數量佔世界27%左右,高居全球第一。
華為在全球建有26個研發能力中心,擁有在職的數學家700多人,物理學家800多人,化學家120多人。 華為還通過內部的戰略研究院,資助全球著名大學的著名教授做基礎研究。
2020年7月底,任正非在與復旦大學等四個大學座談時,解釋了華為為什麼要做基礎研究。 他說:「因為資訊技術的發展速度太快了,傳統的產學研模式,趕不上市場需求的發展速度。 因此我們自己也進行了一些基礎理論的研究,大多數是在應用理論的範疇,只有少量的走在世界前面去了。 大學老師的研究是為理想而奮鬥,目標長遠,他們研究是純理論,要素研究。 有如土耳其Arikan教授一篇數學論文,十年後變成5G的熊熊大火;也如上世紀六十年代初蘇聯科學家彼得·烏菲姆采夫發表的一篇鑽石切面可以散射無線電波的論文,20年後美國造出了隱身的F22;上世紀五十年代中國科學院吳仲華教授的三元流動理論對噴氣式發動機的等熵切面計算法,奠基了今天的航空發動機產業;又例如現代化學的分子科學進步, 人類合成材料可能由計算機進行分子編輯來完成,這也是一個天翻地覆的技術變化;……。 高校的明燈照耀著產業,大學老師的純研究,看得遠、鑽得深;我們的研究實用度強,我們之間的合作,你們給我們帶來方向,照亮了我們。 我們的基礎研究是圍繞商業目的的,比較貼近近期的實用化,我們給你們帶來客戶需求,以及行業所面臨的世界級難題,知道這個方程的價值與應用。 相互都是有益的。 合作使我們早一些知曉世界的發展動向,就縮短了商品化的時間,我們能超前世界,就會獲得更好的機會。 我們與大學的合作是無私的,我們在全世界遵循美國的拜杜法案的精神,基礎研究的合作成果歸學校。 你們的成果可以像燈塔,既照亮我們,也可以照亮別人,是有利於我們,有益於學校,有益於社會的。 ”
任正非在這次創新先鋒座談會也提到了華為對基礎研究的重視及成果應用。 他說:「十幾年來,如果公司沒有對基礎科學和研究的重視,沒有與世界前沿科學家的深入合作,沒有對基礎研究人員的重視,就不可能有今天這麼雄厚的理論技術與工程積澱,那麼面對美國的打壓和封鎖,存在的難題可能就無法化解。 ”
任正非還在會上強調說,我們需要更多的理論突破,尤其是化合物半導體、材料科學領域,基本上是日本、美國領先,我們要利用全球化的平臺來造就自己的成功。
基礎研究,向上捅破天,向下紮到根。 才能不被別人「卡脖子」。
三、華為的DNA修復能力:自我批判
蛭形輪蟲能自己修復DNA。 比利時那慕爾大學的生物學家Karine Van Doninck用800戈瑞的質子輻射轟脫水中的蛭形輪蟲,正常在800戈瑞這樣大的輻射劑量下,沒有細胞能夠活下來,蛭形輪蟲的DNA的確也全部碎掉,但是一旦把它們重新放到水裡,99%的蛭形輪蟲都活了過來。 質子輻射療法也是人類治療癌症的一種方法,利用質子輻射將癌細胞的DNA粉碎,從而殺死腫瘤細胞,不過,人類放療時的輻射劑量一般是每次1-7戈瑞。
華為修復DNA的方法是通過自我批判。 任正非喜歡形象地把自我批判比喻為「雞毛撣子」。。 他說:「為什麼要強調自我批判? 我們宣導自我批判,但不提倡相互批評,因為批評不好把握適度,如果批判火藥味很濃,就容易造成隊伍之間的矛盾。 而自己批判自己呢,人們不會自己下猛力,對自己都會手下留情。 即使用雞毛撣子輕輕打一下,也比不打好,多打幾年,你就會百鍊成鋼了。 ”
華為自我批判的核心思想有三點:(1)自我批判,不是自卑,而是自信,只有強者才會自我批判。 也只有自我批判才會成為強者。 (2)自我批判是一種武器,也是一種精神。 (3)提倡自我批判,但不壓制批判。
華為是如何建立強大的自我批判體系的呢?
首先,華為將自我批判定義為一種能力。 華為幹部培養選拔的原則,一是要認同華為的核心價值觀,二是具有自我批判的能力。 “一個人再偉大,如果沒有自我批判能力,我相信你就無法進步,也就不會是一個成功者。” 任正非強調說。
其次,華為建立了組織保障。 華為與自我批判相關的機構,有自我批判委員會和道德遵從委員會及下設機構,各級人力資源部及幹部部也承擔組織實施自我批判的相關職能。 比如:員工自我批判委員會分為公司級員工自我批判委員會、各體系有員工自我批判指導分委員會,是自我批判的非常設機構。 公司級自我批判委員會成立於2006年10月,11月相繼成立了各級分委員會。 公司級自我批判委員會由十八位成員組成,任正非任顧問。
華為有各種自我批判的形式,包括:自我批判大會,集體宣誓,民主生活會,合理化建議等。 在歷年的自我批判過程中,逐步總結出:華為十八項惰怠行為、改進作風的八條要求、十六條軍規、華為十大內耗、華為變革的七大反對…… 等思想成果。
在華為,任正非不僅僅是自我批判的宣導者,也是自我批判的踐行者。 他說:「我唯一的優點是自己有錯能改,沒有面子觀」。
2017年9月5日,任正非在心聲社轉發一個「尋找加西亞」的帖子,他以個人名義向離職員工孔令賢致歉,呼喚該員工回來。 “加西亞,你回來吧! 孔令賢,我們期待你! 2014年孔令賢被破格提拔3級后,有了令人窒息的壓力,帶著誠意離開了華為。 周公恐懼流言日,更何況我們不是周公。 是公司錯了,不是你的問題。 回來吧,我們的英雄。 ”
對此,任正非加按語反思說:「為什麼優秀人物在華為成長那麼困難,破格 3級的人為什麼還要離開。 我們要依靠什麼人來創造價值? 為什麼會有人容不得英雄? 華為還是昨天的華為嗎? ‘勝則舉杯相慶,敗則拼死相救’,現在還有嗎? 有些西方公司也曾有過燦爛的過去。 華為的文化難道不應該回到初心嗎? 我們要緊緊盯住優秀人物的貢獻,緊緊盯住他的優點,學習他的榜樣,這要成為一種文化,這就是哲學。 ”
任正非在內部強調,我們還能向前走多遠,取決於我們還能繼續堅持自我批判多久!
四、華為的DNA進化能力:一杯咖啡吸收宇宙能量
美國哈佛大學的伊琳娜·阿爾希波娃和馬修·梅塞爾森等研究人員分析了蛭形輪蟲的基因,結果發現,蛭形輪蟲可合併其他物種的基因,選取其中有益的、排除有害的,合併變異后形成自己的基因。 當蛭形輪蟲被迫脫水時,它們會分解原本的遺傳物質,讓細胞膜破裂,等到重回水中時,它們可以重建遺傳物質和細胞膜,然後從附近其他的蛭形輪蟲或者其他生物體獲取部分遺傳物質,為己所用。 這個研究小組在《科學》雜誌上發表論文說:”在蛭形輪蟲體內,我們發現許多原應屬於細菌、真菌甚至植物的基因,這種穿百家衣的生物大約有8-9%的基因來自於其他生物。 ”
華為象蛭形輪蟲一樣,秉承”拿來主義”,向一切可學習的對象學習,如學習英國的制度、美國的創新、日本的精益、德國的規範;向美軍學習,向動物學習,向植物學習;學習IBM,學習衡水中學;學習李小文的科學精神,學習特朗普的日落法…… 最後都融合為自己的基因。
華為甚至將新員工進入公司當成是多基因衝突、多基因融合產生突變的機會。 “你們最主要是將外部經驗帶入華為,對’遊擊隊’進行整改,讓我們逐步轉為’正規軍’。 因為華為公司這30多年是在摸著石頭過河,建立了自己的體系。 雖然我們在向『貓』學習,但其實學得還不像,至少我們還不會『上樹』,現在你們帶來了職業經驗,就要教我們『老虎』怎麼上樹。 這樣三、五年以後,我們渡過困難時期,才有更強大的戰略地位。 ”
一杯咖啡吸收宇宙能量! 是華為內部提及頻率非常高的一句話。
一杯咖啡吸收宇宙能量,並不是咖啡因有什麼神奇作用。 任正非是希望通過這種形式團結世界所有同方向的科學家,淡化工卡文化。 “如果那些科學家做出了跟你們同樣的貢獻,那麼就要給他們同樣的待遇。 我們可以試試人才『眾籌』,就是特優秀人才快進、快出,不扣住人家一生。 不求他們歸我們所有,不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和學術自由,不佔有他們的論文、專利……,只求跟他們合作。 我們去支持大學里的教授,喝杯咖啡溝通溝通,聽聽他的講話,理解他這篇文章的意義,就能得到很大啟發。 你們晚上沒有事,也可以看看生物等這些跨學科書籍。 雖然不能去創造發明,但增強對其他學科理解,當其他學科的專家跟你聊天時,就能感知他學問的價值用途。 ”
華為鼓勵高端專家和幹部多參加國際會議,多與別人喝咖啡交流,鼓勵員工主動與跨界人士交流,以此來炸開封閉的人才金字塔的塔尖,甚至希望因此而產生思想家、戰略家。 “我們的高級幹部和專家要衝破局限,每年走出去和世界交流,不要像中國老農民一樣,只知道埋頭苦幹,要善於用一杯咖啡吸收宇宙能量。 我們經常參加各種國際會議和論壇,杯子一碰,只要5分鐘,就可能會擦出火花,吸收很多『能量』。 你們一天不改變你們的思維習慣,就不可能接觸世界,不接觸世界怎麼知道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有時候一句話兩句話就足以道破天機,擦出思想的火花。 ”
估計華為是世界上擁有咖啡館最多的企業,幾乎是每個大型辦公樓都會有一個甚至數個咖啡館。 任正非在這次創新先鋒座談會上還透露,華為即將開建的上海青浦基地規劃了100多個咖啡廳。 “我們把環湖的十公里路叫’十里洋場’街,把園區中那個湖叫類日內瓦湖,湖邊路邊遍地都是十分優美的咖啡廳,適合現代青年,吸引一切才俊。 打造適合外國科學家工作、生活的氛圍。 一杯咖啡吸收宇宙能量,讓外腦們在這裡碰撞、對沖,這個衝突就會產生一種新的井噴。 ”
蛭形輪蟲歷經八千萬年,最終存活下來。 而對於一個企業來說,百年已是奢望。 但如果能夠象蛭形輪蟲那樣不斷打造自己的生存能力和進化能力,終歸是能夠多活幾十年的。 華為反覆吟說著蛭形輪蟲的故事,就是希望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