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們需要殘疾人宇航員?
據國外媒體報導,近日,美國SpaceX公司宣佈,29歲的海莉·阿爾塞諾將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美國宇航員,她也將成為第一位攜帶假肢進入太空的宇航員。 阿爾塞諾在10歲時戰勝了骨癌,長大后回到了治癒她的聖祖德兒童研究醫院(位於田納西州孟菲斯市)工作。
在治療癌症的過程中,她不得不接受了膝蓋置換手術,並在左大腿骨中植入了鈦棒。 事實上,無論是政府還是私人太空任務,都開始尋找具備不同能力的宇航員,希望阿爾塞諾不會是最後一個。
長期以來,在科幻文學和電影中,如果人類在另一個星球上建立了新殖民地的話,殘疾人士總是被留在地球上,只有那些身體健康並且被認為更有能力的人才有機會去探索和冒險。 在科幻小說中,殘疾人的缺席已經司空見慣,而這正體現了對殘疾人的歧視有多麼根深蒂固。 不過,沒有殘疾人參與的太空探索時代即將過去,科幻作家們將不得不重新想像他們的故事和他們創造的未來世界。
科幻作品中之所以沒有殘疾人進入太空,理由之一是「人工智慧將在未來解決所有醫療問題」。。 這個論點的混亂之處在於,如果人類去了另一個星球,那我們註定會發現新的環境、新的挑戰和新的疾病。 在建立新殖民地的過程中,人類很可能會遭受一些暫時或永久性的傷害。 在外星世界,不可預見的災難或許將無處不在。 與其否定殘疾人在天空探索中的地位,不如來瞭解一下他們可能擁有的優勢,以及他們可以教給我們的東西。
今年2月,歐洲空間局(ESA)表示將尋找更多不同類型的宇航員,其中就包括殘疾人士。 他們最近宣佈,有創紀錄的2.2萬人提出了申請,而他們的宇航員席位只有4到6個,以及20個預留席位;申請者中有200名殘疾人。 歐洲的殘疾人宇航員的首次太空飛行將是由政府主導的。 歐空局希望通過一些可行性專案,為殘疾人進入太空提供相對完善的條件。 儘管歐空局的開創性舉措應該受到讚揚,但他們仍提出了一些排他性的要求:該任務目前只尋找”下肢缺陷(如截肢或先天性肢體缺陷)的人”或”腿部長度有差異的人(與生俱來或因創傷導致的肢體短小”;以及”身材矮小者(小於130釐米)”。
殘疾人可能會為人類太空旅行領域帶來特別的好處,不過,這並不是一個新的概念。 “加勞德特11人”(Gallaudet 11)是來自華盛頓加勞德特大學的11名聾人學生,美國國家航空航太局(NASA)在20世紀60年代對他們進行了研究,並準備讓他們作為宇航員參與太空旅行人物。 和專案中的其他參與者一樣,「加勞德特11人」也要經歷嚴格的測試,比如在耳朵里倒入了冰冷的水流,操縱定向障礙裝置,或是在拋物線飛行中經歷失重。 這些測試都是為了研究前庭系統,正如NASA乘務和安全負責人約翰·艾倫所說,”加勞德特11人”有前庭系統增強的跡象;他們沒有暈動病,而身體健全的人在測試中會面對更多的困難。 1990年,傑出的宇航員約翰·葛籣甚至對”加勞德特11人”的一位成員說,他為此而十分嫉妒他們。
加拿大宇航員克裡斯·哈德菲爾德曾經在地球軌道上生活了5個多月,他還在一次太空行走中遭遇失明。 不過,他並沒有驚慌,因為NASA的訓練教會了宇航員如何照顧那些失去工作能力的同伴。 因此,他很感激他的宇航員同伴就在附近。 從這一點看,NASA似乎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可以確保未來的太空任務中,殘疾人宇航員能以某種方式提供協助。
在謝里·威爾斯-詹森博士發表於《科學美國人》(Scientific American)雜誌的一篇文章中,她以和平號空間站上的一場火災為例,說明瞭在空間站上有一名失明的工作人員有時能提供巨大的説明。 當宇航員們的視線被煙霧模糊,拿不到滅火器時,失明的宇航員卻不受影響,因為他們可以通過感覺、記憶和聲音來尋找方向。 當飛船的燈光系統出了故障時,失明宇航員也能很好地管理他們的晝夜節律和睡眠模式。
不過,當提到所有這些優勢時,我們又不禁想到NASA對執行長期任務宇航員的一大擔憂:視力下降。 NASA在2005年首次注意到這個問題,當時宇航員約翰·菲力浦斯在國際空間站生活了6個月之後,視力從20/20(1.0)下降到20/100(0.2)。 有人認為,這是因為腦脊液的積累導致的顱內壓使眼睛呈扁平狀,從而導致視力下降。 使用盲人宇航員的另一個好處便是不必擔心這種”問題”。
著名的理論物理學家斯蒂芬·霍金患有肌萎縮性側索硬化症(ALS),只能藉助電動輪椅活動,並用語音助手講話。 2007年,霍金登上了減重力飛機——被戲稱為”嘔吐彗星”——像”加勞德特11人”那樣體驗了一把零重力的感覺。 他計劃乘坐理查·布蘭森的「太空船2號」(SpaceshipTwo)飛向太空。 不過,霍金並不是第一個坐輪椅進入太空的人:一位名叫約翰·霍肯伯里的記者曾入選過一次NASA任務的宇航員最終名單,但在1986年的挑戰者號爆炸事故后,該任務被取消。 正如他在1995年為《芝加哥讀者》(Chicago Reader)撰寫的一篇文章中打趣的那樣,”在導尿管方面,我遠遠領先於NASA…… 我可以訓練宇航員」。
宇航員對長期太空生活的另一個恐懼是肌肉萎縮,這也是他們必須在國際空間站上堅持每天鍛煉兩個小時的原因。 霍肯伯里用不到他的腿,因此肌肉萎縮只是一個小問題。 對於那些裝有義肢的人而言,這是一個優勢,因為他們的鋼鐵假肢在太空中仍然保持堅固,而普通人的肢體可能會變得太脆弱,無法正常發揮功能並執行任務。
只有當社會理解並且真正接受殘疾人能夠帶來積極影響時,他們才能感到自己融入了人類的未來。 未來的載人飛行任務肯定會更加漫長,意味著發生災難性錯誤的機會也將增加。 這就是為什麼讓殘疾人參與太空旅行如此至關重要的原因:他們可以為未來執行任務的飛船提供保護,也可以提供普通宇航員無法提供的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