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首個報告SARS-CoV-2 病例18 個月後，我們開始思考一些疫情爆發初期無法回答的問題：例如自然感染會產生什麼樣的免疫力？一個人可以在多長時間內免受再次感染？以及接種疫苗是否比自然暴露於病毒產生更好的免疫力？

最近一項由牛津大學的科學家領導的預印本研究，提供了迄今為止對已康復的COVID-19 患者的免疫反應的最詳盡說明。近80 名醫護人員在感染後被密切跟踪6 個月，研究人員使用一種新的機器學習方法來分析免疫生物標誌物。

研究作者Christina Dold 解釋道：“我們發現在COVID-19 之後，個體之間表現出非常不同的免疫反應，有症狀和無症狀組的一些人在感染後6 個月甚至更短時間內沒有顯示出免疫記憶的證據”。

總的來說，研究看到疾病的嚴重程度和持久的免疫反應之間存在關聯。超過90% 的無症狀病例在6 個月後沒有顯示可測量的免疫反應。四分之一的有症狀的病例在感染6 個月後缺乏持久的免疫力。

然而，更令人擔憂的是，發現受感染者的血清樣本中很少有針對該病毒較新變體的抗體反應。Dold 說，這似乎表明那些在2020 年感染了最初的SARS-CoV-2 病毒株的人可能對開始流行的一些較新的變體沒有什麼保護。

Dold 表示：“我們擔心的是，這些人可能會有第二次感染COVID-19的風險，特別是在新變種流通的情況下。這意味著我們都接種COVID疫苗是非常重要的”。

那為什麼疫苗產生的免疫力會與自然感染後產生的免疫力有什麼不同呢？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彭博公共衛生學院的免疫學專家Sabra Klein 表示：“誠實的說，我們不知道。被感染的人的免疫系統已經被訓練成針對病毒的所有這些不同部分，稱為抗原。你會認為這將提供最強的免疫力，但事實並非如此”。

自然免疫力是不可預測的

從SARS-CoV-2 感染中產生的自然免疫力的最大問題之一就是它的可變性和不可預測性。今年早些時候發表的一項引人注目的研究發現，在康復的COVID-19 患者中，自然免疫反應的範圍令人震驚。儘管令人欣慰的是，該論文看到自然感染的免疫反應至少持續了8 個月，但它也表明一些康復的病人顯示的免疫水平比其他病人高100 倍。

通訊作者Shane Crotty 解釋道：“就像你在看一場籃球比賽，一個人得了1 分，另一個人得了100 分，你不會認為這些是同等的表現。所以這也是我們思考免疫反應的方式。它們在那裡，但不是每個人都是平等的”。

一項更近期的研究（有待同行評審和發表）比較了自然感染者和用mRNA 疫苗免疫者之間的長期抗體反應。它發現在兩劑疫苗後，抗體水平比自然感染者的血漿高10倍。

RBD線索

《Science Translational Medicine》雜誌上發表的一項強有力的新研究提供了一條線索，說明為什麼疫苗誘導的免疫力可能比自然感染更強。這項研究來自弗雷德-哈欽森癌症研究中心的一個團隊，重點關注SARS-CoV-2 病毒的一個特定部分，即受體結合域（RBD）。

在有關於新冠疫​​情的報導中，你可能會聽到過這個SARS-CoV-2 病毒上的尖峰蛋白。正是這種新型蛋白質使病毒能夠通過附著在我們一些細胞中存在的一種叫做ACE2 的受體上感染人類。作為病毒尖峰蛋白和人類細胞中ACE2 受體之間的一種界面，RBD 片段起著作用。這些就像錨，幫助病毒與ACE2 受體融合併最終感染人類細胞。

這項新的研究分析了數千種可能的RBD變體。其目的是比較疫苗激發的抗體與自然感染產生的抗體相比，針對RBD的效果如何。

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院長弗朗西斯·柯林斯（Francis Collins）在一份聲明中寫道：“通過仔細檢查結果，研究人員發現了接種過疫苗的人和未接種過疫苗的人在獲得免疫力方面的重要差異，這些人以前曾感染過SARS-CoV-2，他解釋了為什麼接種疫苗很重要，即使對以前感染過的人也是如此”。

具體來說，由mRNA 疫苗激發的抗體更集中於RBD，而由感染激發的抗體則更多地針對尖峰蛋白的其他部分。重要的是，與自然感染引起的抗體相比，疫苗激發的抗體針對RBD 上更廣泛的地方。

新的RBD研究背後的研究小組提出的另一個假設是，疫苗，尤其是mRNA疫苗，以一種與自然感染非常不同的方式向免疫系統呈現抗原。這包括疫苗使身體的不同部分接觸到抗原的事實，而這並不是通過自然病毒感染髮生的。

混合免疫

越來越多的研究發現，在以前被感染的受試者身上註射一劑疫苗，比給未被感染的人注射兩劑疫苗產生的免疫反應更大。最近，由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領導的一項研究證實，以前感染過COVID-19 的受試者只需要一劑mRNA 疫苗就能產生強烈的抗體反應。

該研究的高級作者Otto Yang 說：“我們的數據表明，以前感染過COVID-19 的人在第一次mRNA 疫苗接種後有巨大的反應，而第二次劑量幾乎沒有好處。值得考慮改變公共衛生政策以考慮到這一點，這既是為了最大限度地使用疫苗，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副作用”。

來自拉霍亞免疫學研究所的疫苗科學家Crotty 解釋說，將自然免疫和疫苗產生的免疫結合起來，可以協同產生一種“混合活力免疫”。這意味著那些以前感染過SARS-CoV-2 的人，與僅僅依靠自然感染的保護相比，在註射疫苗後將得到更好的保護，免受較新變種的影響。

Crotty 在最近的一篇觀點文章中寫道：“以前感染過非B.1.351 SARS-CoV-2的人在接種疫苗後對B.1.351[β變體]的中和抗體–比單獨感染後高100倍，比單獨接種疫苗後高25倍–即使疫苗和感染都不涉及B.1.351尖峰”。

隨著delta變體的迅速崛起，它似乎將成為SARS-CoV-2的主要變體，這些新的發現提醒了人們接種疫苗的重要性，無論一個人以前是否被感染過。

目前所有的疫苗都被發現能對新的SARS-CoV-2變體提供良好的保護。而且，正如Francis Collins 所強調的，從疫苗中獲得的免疫力為我們提供了控制這一流行病的最大希望。

Collins 寫道：“我們贏得這場與病毒競賽的最好希望是現在讓盡可能多的人接受免疫。”這將拯救生命，並減少出現更多可能躲過現有疫苗保護的變種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