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架降價為何專家卻對一些患者說“沒必要再做支架”?
國人對心臟冠狀動脈支架,從上世紀80年代的剛剛引進到逐漸接受,再到今天已經被比較廣泛地使用,而且引起了人們對“過度支架”的隱憂,這種高值醫用耗材無論是進口價,還是國產價,跟成本之間都有著巨大的差異。
為了壓縮中間不合理的收入,國家於2020年11月5日,於天津以國家出面進行了“集中帶量採購”。
此次“集採”產生了10個擬中選產品,按照醫療機構報送的採購需求總量的80%,確定了第一年意向採購總量為107.47萬個,使冠脈支架的價格從均價1.3萬元左右下降到了至700元左右。
2021年1月1日,全國的患者已經開始按照降價後的新價格,接受有需要的心臟冠脈支架治療。
01.冠脈支架大幅降價最先將支架引進中國的專家有了新的擔憂……
2021年3月,吉林省長春市36歲的安宇,因突發急性心梗,出現“急性缺血缺氧”,引發了心肌壞死,醫生為其進行了冠脈支架介入手術。
由於安宇目前還在自主創業,經濟上並不寬裕,因此這一次做支架手術,他還是很關注費用問題。
安宇:聽說了國家有這個政策,在今年開始,降到了幾百塊,對我們這種患者來說省了很多的費用。
通過“集中帶量採購”,冠脈支架的價格已明顯下調,為患者減輕了負擔。
國家醫保局醫藥價格招採司招採處處長董朝暉:我們可以算一筆賬。原來冠脈支架每個支架是1.3萬元,現在降到700元左右,每台手術大概是1.5個支架,那麼我們按個人支付比例40%來計算的話,那麼一台手術下來,一個病人可以節約8000元。
記者:這個政策出來之後,也的確是大家都嚇了一跳,說老實話,中間這個虛高的百分比達到93%,怎麼那麼高?
董朝暉:我們集採就還是回到我們集採初心,我們要解決這個價格虛高問題,解決後面的灰色空間問題,這是我們真正要解決的。
新技術推廣
也帶來新問題
不短的一段時間以來,我國心臟支架的價格虛高,問題主要出現在公關、營銷等等的中間環節,用業內人士的話說,後來已經發展到“不是價格的競爭”,而是“回扣的競爭”。這使心臟支架這個救命的醫療器械蒙上了複雜的色彩。
胡大一,我國著名心髒病專家。
1989年,43歲的他從美國進修回國,特意邀請了意大利醫生格爾馬諾·迪夏希奧(Germano Di Sciascio),在我國示範性地做了“冠脈支架介入手術”,把這項“救命”的“新醫學手段”在中國推廣開來。不過,他很快也發現了一些問題。
胡大一:支架從後來看它確實能夠減少再狹窄復發的複發率,但是支架的問題是它是個金屬的結構留在血管裡,如果支架形成血栓,後果就很可能是急性心肌梗死。
上世紀90年代新的抗血栓藥物應用後,胡大一成為全國推廣支架力度最大的醫生。他在自己所在的醫院辦起了冠脈支架介入治療技術的培訓班,支架技術也逐漸在我國發展起來。然而,到了2008年左右,胡大一發現支架使用範圍越來越大。
胡大一:支架的挽救急性心肌梗死的作用,被沒有根據地擴大,就把支架作為一種預防心肌梗死的神器了,這讓我百思不解。
“支架沒有預防作用
只是治療作用”
胡大一說,冠脈支架的發明是醫療技術的進步,但再好的技術也有適應症。
胡大一:支架這個技術本身是個好技術,不是壞技術。如果得了急性心梗,我覺得支架是最有意義的治療。急性心梗是突然發生的血栓,這塊兒心肌如果沒有把血管開通,恢復血流,這塊兒心肌頭壞死,甚至這個患者也可能會突然發生意外,甚至發生猝死,這時候我想支架是救命最有效的措施。而且做得越早,救命的機會越大。第二種情況就是,不穩定心絞痛,冠心病不穩定,雖然沒有心梗,但最近心絞痛發作得非常頻繁,一個月的時段裡頭,發作得更加頻繁,持續的時間更長,這時候可能要注意這是一些病情惡化的徵兆,支架可能讓患者更快地穩定下來。
孟曉萍,長春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主任醫師,曾在美國進修工作十年,2004年回國後,她聽說了身邊朋友的故事,讓她對于冠脈支架的不當使用,可能帶來的危害有了更為深刻的體會。
孟曉萍:支架沒有預防的作用,支架只是治療的作用。我一個朋友弟弟死了。他爸爸心梗的時候,他弟弟在護理,可能就很累,就是有點胸悶,當時就和這個護理他爸的醫生說胸悶,有點兒上不來氣。這個醫生說,那你做個造影看看,一做造影,就帶了倆支架。帶了倆支架半年之後,他弟弟在某個場合突然猝死。這與支架有沒有關係,能不能有支架內再狹窄?這不好說,但他弟弟不夠帶支架,我看那個片子了。因為他50%狹窄,我看那個片子是50%左右。這個給我當時特別大的觸動,當時我就說如果不帶支架,你弟弟可能還死不了……他說不知道怎麼莫名其妙就帶了倆支架。
冠脈支架是救命的神器,但一旦因為趨利而被濫用,就有可能給患者的健康帶來很大的影響,也使醫院、醫生背上不好的名聲。
降價之後
支架能否回歸本色?
對于冠狀動脈支架,專家們現在一直認為:“既不能神話,也不能妖魔化”。如果說過去因為價格虛高,在利益趨動下有“過度使用”的現象,那麼,如今支架降價之後,是否能使支架褪去複雜的色彩,回歸本色呢?
從2021年1月1日,國家“集中帶量採購”以來,冠狀動脈支架的價格就從“天花板”價落到了“地板價”,患者也得到了很大的實惠。那麼隨之而來的問題是,醫生和醫院怎麼看?品種數量能不能夠滿足全國的需要?生產廠家還有沒有積極性?更重要的是,質量會不會受到影響呢?
董朝暉:中標產品,還是市場上的主流產品,原來銷量排名前十的產品有七個在中標產品裡面,包括第一名的。這意味著,價格下來了,醫生和患者使用的還是原來的產品。產品的性能沒變,對於廠家來說,我們在開標之前已經在標書上要求,不得低於成本報價,如果你低於成本報價,有人揭發的話,那你要取消中標資格的。
企業如何反饋?
按照國家醫保局的說法,冠脈支架降價之後,支架的質量是有保障的。因為一方面“中標產品絕不能低於成本價報價”;另一方面,國家藥監部門除了常規的抽查,還在中標結果出來以後的第一時間發文,要對所有中選企業進行全覆蓋地檢查。
支架企業代表王明珠:首先我這邊可以確定,這個價格給企業帶來的挑戰是十分巨大的,企業首先想到就是產品要繼續生產,質量合格。不會說我不生產、不營銷了。
記者:我還是挺希望您比較直接地回答我們的問題,現在價格那麼低了,廠家怎麼活,還有沒有錢可賺呢?
王明珠:利潤空間的縮小不等於不賺錢或者影響質量。首先,支架和其他耗材一樣,它的成本來自於生產材料和生產工藝。帶量採購之後,我們的生產原料完全沒有改變,我們的生產工藝、包括質量控制標準,是一切都沒有變化。
醫院的使用情況有何影響?
記者:那現在您覺得無論是它的品種或者是數量,都能夠滿足要求嗎?
長春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心病科主任張醫生:有斷貨情況。比如說那天我要做一個3.5*24mm的支架。我們沒有這個型號支架了。以前備貨型號都很全,假如一個廠家的這個型號沒有,可能另一個廠家(同型號)還有。現在有些供不上貨。
中國醫學科學院阜外醫院副院長、心內科管委會副主任楊偉憲:它供應量很大,全國現在集采之後,絕大多數省市都在用他們家的產品。我們這家醫院應該是作為國家隊,我們會跟這七個產品的廠家商量讓他們盡量給我們保證齊全的,但是即便如是,我們依然會感覺到有些不夠用的情況。那其他醫院可能會存在更明顯這樣的問題。
據了解,為了保證供應,尤其是一些非常規的支架產品,國家醫保局在這次“集中帶量採購”當中,也賦予了醫療機構和患者一定的“自主選擇空間”。
董朝暉:集中帶量採購併不是100%的市場來帶量,是市場需求的80%。還有20%,醫療機構根據特殊情況來採購。
胡大一的擔憂:
會不會出現
“堤內損失堤外補”的情況?
根據《中國心血管健康與疾病報告2019》的統計數據,中國大陸地區每年接受“冠心病介入式治療”的例數,從2009年的23萬例已經增加到十年以後2019年的104萬餘例。2019年當年,冠脈支架的總費用高達150億元,佔全國高值醫用耗材的10%左右。那麼,集中帶量採購之後,除了人們關心的數量、質量、利潤等等問題,還會帶來哪些改變呢?長期關注心臟支架的胡大一教授就有一系列的擔憂。
胡大一:咱們說通俗了,“堤內損失堤外補”,支架不值錢了,但是你這個“藥物球囊”,就是在球囊上塗一層藥物,“藥物球囊”沒有在集採範圍,那麼如果做“藥物球囊”,加上他的一些配套的消耗品,那麼也可以收到2萬到3萬塊錢的費用。
胡大一:很多患者也是不願意把金屬異物留在血管裡,現在好了,現在我球囊上塗的有藥,我擴完以後球囊退出來不留東西,藥留在那裡了,但實際上它不可能有支架這樣的效果。
胡大一:球囊比支架還貴,我給你多用一個,所以我覺得最根本的是我們沒有解決到底醫院一個怎麼發展運營,它運營機制是什麼?如果醫院主要是完全靠在病人身上收費來體現它的業績,用收費來擴展它的病房,來發放他的大部分工資,誰做的多,誰的業績好,就看你的手術量和你毛收入,這是一個評估指標,也是個非常跟個人收入直接掛鉤的一個分配指標、一個激勵政策,你這個不改,他只能變相地用別的辦法去搞。
楊偉憲:這個實際上在現在其他的媒體當中,也是有人在提這件事情。一方面支架降價,會帶來我們對支架使用的一個限度;另外也會有一些醫生,可能用其他的一些手段,那麼是沒降價的產品來替代支架,這個也會存在。比如說我不放支架,用球囊擴張這樣行不行,藥物球囊擴張行不行,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可能有一部分醫生會去這樣去想,所以實際上要推動整體耗材的一個降價,而不是說某一個產品的降價。
針對專家提出的擔憂,國家醫保局介紹,國家醫保部門會陸續出台相應政策,通過解決包括冠脈支架在內的醫用耗材價格虛高問題,推動醫用耗材的規範使用。
董朝暉表示,這實際上是一個綜合施策的問題,如果不開展集採,這些問題還是存在的。
董朝暉:如果有醫生,有醫院要掙錢,還是要掙錢,開展了集中帶量採購以後,我們一個重要的配套政策就是給醫療機構的節餘留用,所以這個是很重要的,不會因為改革而讓醫院醫生遭受這個明顯的損失,盡可能讓醫院醫生成為改革的同路人,共享改革的紅利,這是一個我們做配套政策時候的一個主要的理念。
02.沒裝支架的冠心病患者,完成了全程馬拉松
家住北京的吳清功先生,2015年陪妻子去醫院做心臟造影,自己也跟著做了一個同樣的檢查,結果發現冠狀動脈血管出現狹窄。這次檢查結果,讓吳先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吳清功:非常意外,因為在之前是一種比較自信。檢查出來以後就已經是冠心病患者,我覺得冠心病與我的關係之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冠狀動脈血管
只要堵了70%就要放支架?
隨著醫療診斷技術的普及,像吳先生這樣沒有症狀的穩定型冠心病患者也更容易被篩查出來。此時,醫生結合多年的臨床經驗,往往會建議患者進行冠脈支架介入手術。
楚建民是中國醫學科學院阜外醫院心內科主任醫師,他在採訪中提到“冠狀動脈血管狹窄程度”,很長時間以來,都成了很多醫生建議患者安放冠脈支架的首要標準。
胡大一:逐漸就形成了一個大家公認的標準。50%以下叫輕度狹窄,50%-70%叫中度狹窄,過了70%就叫重度狹窄。那麼超過一定百分比要放支架,一度成了家喻戶曉的標準。
記者: (冠狀)動脈血管當中只要堵了70%,那就要放支架。您同意嗎?
中國醫學科學院阜外醫院副院長、心內科管委會副主任楊偉憲:不能絕對這麼說。70%的狹窄,如果遠端壓根不缺血,我為什麼要放支架?放支架也是為了解決缺血問題,我們把狹窄程度定到70%是應該有缺血的可能性的,但是是不是一定缺血或缺血的程度到底是多少,這是應該進一步去評判的。有些90%的狹窄,他也不一定有嚴重缺血,血管很小,支配區域不大,所以它影響不大。
對於患者,一旦發生急性心肌梗死,你究竟裝不裝支架、裝怎樣的支架,往往還是會陷入糾結。
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呢?答案是有的。
早一點進行心臟康復,建立側支循環——換句話說,“我”的生命我做主,“我”要成為自己健康的第一責任人。
“鍛煉一年我跑了’全馬’”
吳清功:我2018年6月份開始鍛煉,2019年的6月份,就是鍛煉一周年的時候,就跑了第一個全馬(全程馬拉松)。
吳先生現在是一名馬拉松愛好者。幾年前剛查出冠心病的時候,他一度覺得自己要告別運動。
由於他還沒有做好安放冠脈支架的心理準備,楚建民醫生建議他進行保守治療。
中國醫學科學院阜外醫院心內科主任醫師楚建民:第一個就是說我們這個內科藥物治療,第二個就是生活、飲食。因為過去他的職業應酬比較多一點,然後我們建議他要清淡一些。第三,我們建議他要運動,但我給他的建議運動是快步走,快步走的量以他能夠出汗,走到這個時候就可以了。
經過幾年的保守治療,吳先生的狀態越來越好,自己也想挑戰馬拉松。這個時候他認識了胡大一教授,經過心肺評估,胡大一教授認為吳先生的身體狀況允許他嘗試馬拉松。
吳清功:就這樣我就去跑了第一個半程馬拉松。心髒病患者,居然第一次跑就跑進兩個小時,覺得挺神奇。之後呢,我就覺得我應該挑戰全程馬拉松。
記者:還跑全馬?
吳清功:對,然後我就開始去拉長我的跑步距離,向全馬衝擊。那麼又過了半年以後,我就跑了個全程馬拉松。
吳先生恢復到現在的狀態,離不開和醫生的溝通和自身的堅持。專家認為,像吳先生這樣的心髒病患者,除了自行摸索適合自己的康復方式外,更應該在專業人員的指導下進行康復。
長春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心血管內科心臟康復中心主任孟曉萍:假若你沒有啥病,願意咋做咋做,那不是康復,那是運動。所以有病人一定到醫院來,在醫生的治療下,保證安全性。運動是運動,康復是康復,這是兩碼事。
複查結果沒有“逆轉”
但沒放支架,已是“最好的結果”
終於跑上了全程馬拉鬆了的吳清功先生,一年後再次來到北京阜外醫院做檢查,這一天,記者和他的主治醫生楚建民醫生一起,等待著他的檢查結果。
記者:查完了是吧。
吳清功:查完了。
記者:怎麼樣?
吳清功:我覺得還是比較理想的。檢查之前,期待有逆轉。檢查結果是沒有實質性逆轉,但是五年沒有任何加重。我覺得這個結果還是很好的。
記者:從現在這個客觀的狀態上來看,您覺得當初是給他安了支架好?還是像現在這樣沒安支架好?
楚建民:當然是現在這種情況好,他通過鍛煉,他現在不需要放支架了。他也沒有去遭受放支架過程的痛苦,也沒有各種的花費,也沒那麼多心理負擔,基本上就是一個正常人吧。這個結果是最好的結果,是我們醫生跟患者都希望看到的結果。
03.長影老廠長趙國光:兩次心梗,不靠支架靠什麼?
胡大一:我們這個康復它就是等於一個醫療健身房,要比你買健身卡便宜多,還有醫生、運動治療師;還有實時地監測你在運動當中的心率血壓,有沒有缺血;還有搶救除顫器和搶救車,讓你放心地運動,讓你體驗我得了病依然能運動。患者得了心衰,穩定了以後還可以循序漸進地運動。
胡大一認為,目前我國的醫院以治療疾病為主,很少將預防和康復納入主要業務範圍。於是,他從2012年開始呼籲要大力進行心血管疾病的預防和康復,在醫院建立相關科室。
胡大一:所有的醫院都做中間——(實際)不缺這個中間的,缺兩頭的(預防和康復)。做這個,我覺得是深受患者的歡迎和熱愛的。
孟曉萍主任2004年從美國進修回國後,一直想在心臟康復方面進行嘗試,於是她開始四處考察,2015年,已經退休的孟曉萍,成為長春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的特聘教授,在心臟康復方面進行嘗試。
運動是心臟康復中的重要環節。孟曉萍的團隊有專門的康復技師和護士,根據患者的身體情況制訂相應的運動計劃,幫助患者進行康復訓練。
“能不能給我爭取兩年時間?”
專家:堅持心臟康復沒必要再做支架
今年71歲的趙國光,退休前是長春電影製片廠的廠長,為中國的電影事業做出過很大的貢獻。退休後,希望能夠把自己幾十年的思考寫成書。2016年底,全書的大綱已經完成,就在這時他兩次突發心梗、兩次在長春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住院進行支架手術,因為血管位置的原因,都沒能成功。此時的他情緒低落,於是他和孟曉萍主任提了一個請求。
趙國光:能不能給我爭取兩年的時間?兩年時間就可以。我想兩年的時間裡,我能把這部書寫完。這部著作就是我已經思考了半生的一部作品,我認為它是有價值的。我不能把它隨著我的離去把它帶走。
孟曉萍:你要堅持心臟康復,你何止是三年。
為了增加趙國光的信心,孟曉萍主任也把趙廠長介紹給了正好來長春講學的胡大一教授。
趙國光:我把我這個情況就和他說了,他說你這個沒有必要再做支架。他說你就走這個心臟康復這個路子。
隨後,趙國光專程來到北京,由胡大一教授和他的學生,北京大學人民醫院的丁榮晶醫生一起,為趙國光制訂了詳細的“心臟康復處方”。
丁榮晶:除了藥物之外,包括運動的處方、營養的處方,還有心理方案處方、行為乾預的處方。每個處方又有一些細緻的東西,比如說這個運動的處方裡面還包括運動的強度、形式、頻率、時間;心理處方,我們要對他進行心理的疏導;行為乾預處方,我們要教會他,作息時間,日常活動狀態,營養方案——我們既要考慮到營養過剩的問題,還要考慮到營養不足的問題。
不打麻將、菸酒不沾
“狀態比四五年前還要好”
回到長春,趙國光開始嚴格按照“醫生處方”進行“心臟康復”。
趙國光醒來就開始鍛煉,有時候甚至眼睛都不睜就做腹式深呼吸。
趙國光:一共是30秒,繃住20秒。腹式深呼吸,我受益也非常大。我甦醒了第一件事就做這個。第二件事,拿手機看新聞,看完新聞新聞之後洗漱,之後吃飯記得七分飽。然後栽花種草。九點半之後開始寫作閱讀,十點半出去走步、跑步,十二點左右回來吃午飯,午飯之後躺到床上,丁老師(丁榮晶)教的按摩,按摩幾個穴位。一點半開始再閱讀寫作,然後三點鐘再走步。晚上九點鐘開始舉啞鈴肌肉訓練,晚上十點左右睡覺,睡覺前按摩腹部。
丁榮晶醫生會定期為趙國光會進行評估並及時調整方案。趙國光也憑藉自己的堅持,養成了現在的生活習慣。
趙國光:麻將我不打,撲克不打,菸酒也不沾,抽煙那場合我都躲開。有時候一個屋子大家都抽煙,這個場合我找個藉口離開,我躲開,因為心血管的疾病怕煙熏。
經過幾年的康復,趙國光的狀態越來越好,他也體會到了生活方式的改變給他生活帶來的變化。
趙國光:一開始得病的時候,我是急切地想放上支架,後來支架沒有放上之後呢,我這個情緒也很低落,也很悲觀。但是後來通過心臟康復這一段兒,五大處方的調節,我這個狀態比我四五年前還要好。我改變了生活方式,我注意了心臟康復的運動,這種運動是綜合性的受益,他不光心臟有受益,其他方面都有受益。
心臟康復
需要醫患之間的信任和配合
在醫生看來,要真正做好心臟康復,離不開患者自身的配合。更為重要的是,患者要努力養成健康的生活方式。
丁榮晶:我們醫生給到了患者的這種方案,一定是需要患者配合的,因為心臟康復一定是相互的信任和配合,才可以去實現這種效果。
孟曉萍:好的生活方式是什麼?戒菸限酒,合理膳食,堅持運動,心情舒暢,堅持吃藥,這二十個字。
楊偉憲:健康第一責任人是自己。不得病,少得病,晚一點得病,得病以後進展得慢,控制得好,這才是真正要去做的。那這就不光是醫生的事了。我們要了解,生命是怎麼回事,生病是怎麼回事,我們治療是怎麼回事,以至於理解健康是怎麼回事,這是核心。
目前,趙國光已經完成了初稿的創作,他期待自己的書可以盡快和讀者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