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美國宇航局計劃讓女性登上月球?
美國宇航局計劃在“阿爾忒彌斯”登月任務中將首位女性送到月球,為什麼要這樣做呢?4月12日是人類太空飛行60週年,也是前蘇聯宇航員尤里·加加林1961年4月12日成為首位進入太空的人類60週年。此後不久,第一位美國宇航員進入太空,並在短短幾年內,美國宇航員首次登上月球。
縱觀美國宇航局“阿波羅號”任務,先後有12位宇航員登陸月球表面,但這些月球登陸者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男性,在過去幾十年裡,美國宇航局的宇航員形像極其刻板,多數宇航員均是30多歲的測試飛行員,而且都是白人男性。
從那以後,宇航員的狹義定義開始擴大,人類社會作為一個整體在不斷發展,慢慢地宇航員的形像已經發展到包括更廣泛的各種太空探險家,現今隨著美國宇航局載人登月計劃“阿爾忒彌斯”提到日程安排,未來美國宇航局的目標是讓人類重返月球表面,但這一次將包括女性宇航員。
這一步在美國宇航局歷史上已度過了半個多世紀,依據美國宇航局宇航員、歷史學家的觀點,女性登陸月球並不是實現太空生存多樣性的最終目標,然而,這是自然規律運行的一個重要環節。
為什麼計劃女性登上月球?
美國宇航局退役宇航員佩吉·惠特森是一位化學家,她擁有一項記錄——成為美國宇航局宇航員辦公室首位非軍事官員,她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讓女性成為阿爾忒彌斯登月任務成員之一,這是試圖幫助宣傳美國太空事業,促進人們產生登陸月球的興趣。我認為登陸月球是下一個合乎邏輯的步驟,它是我們進一步開發太空旅行、前往火星所必需的基礎條件。”
太空飛行歷史學家艾米·希拉·泰特爾在談到美國宇航局有意讓女性參與月球登陸計劃時說:“我們知道,上一次人類登月已過去幾十年,當時登月的宇航員均是男性,所以我們現在計劃女性宇航員登陸月球是在糾正過去的錯誤,我認為這是為了顯示更多的包容性。”
對於一些人而言,即將到來的阿爾忒彌斯載人登月任務(目前預計在2024年完成)可能看起來像是美國宇航局團隊展示性別多樣化的一個噱頭,然而,儘管美國宇航局有意邀請一位女性作為下一次登月的兩名成員之一,但現任和退役的美國宇航員都拒絕接受這是:“噱頭”的說法。
這已經不是美國宇航局第一次被社交媒體噴子批判為“噱頭概念”,2019年,美國宇航局宇航員克里斯蒂娜·科赫和傑西卡·梅爾在國際空間站進行了首次全女性太空行走,這次太空行走是一次電池升級和維修任務,但這一時刻卻成為頭條新聞,具有“里程碑意義”,因為此前從未有過全是女性參與的太空行走。
但美國宇航局並非有意讓這兩位宇航員組合在一起創造歷史,當時美國宇航局官員稱,克里斯蒂娜和傑西卡只是因為太空行走輪替計劃而使兩位女性宇航員執行該任務,工作日程安排上的巧合僅是更多女性加入宇航員隊伍的結果。
因此,在選擇宇航員執行阿耳忒彌斯登月任務時,其中有一位女性就不足為奇了,這些女性具備太空飛行的能力,如果要執行探月任務,他們中的一個或者多個當然會被選中,因為他們是合格的,像男性宇航員一樣。
美國宇航局宇航員尼科爾·杜克·曼恩稱,美國宇航局並未宣稱過我們的任務是讓一位女性登陸月球,我們的任務是重返月球進行持續性操作,這是阿耳忒彌斯任務的一部分,我認為現實情況是未來宇航員處理太空事務將多元性方向發展,其中部分工作適合女性來完成,這僅是實現人類太空任務多樣性的一個自然功能。
他強調指出,我們意識到宇航員應當具有多樣性,他們擁有不同的學歷背景、不同的性別、不同的宗教、不同的工作經歷,這些因素結合在一起,才能使我們成為一個能力更強的機構。目前,美國宇航局似乎也同意這一點。
美國宇航局約翰遜太空中心副主任瓦妮莎·威奇說:“現今,無論是從任務能力還是勞動力多樣性考慮,女性都代表著美國宇航局工作人員各個方面的重要貢獻,在最近被選中的兩屆宇航員培訓班中,女性學員比例也是歷史上最高的,2013屆培訓班女性學員達到50%,2017屆達到45%,隨著我們增加阿爾忒彌斯任務新一代宇航員隊伍的多樣性,我們期待著第一位女性在月球表面行走,並激勵全球更多的女性投入航天事業發展。”
性別爭議
隨著越來越多的女性成為宇航員,也會有更多的女性參與像阿爾忒彌斯登月這樣的任務,這是有一定道理的,然而,人們仍然通過性別的視角來討論登月,他們關注的“一位女人”,而不是一個簡單的“宇航員”,這一事實表明,明顯的性別不平等仍然存在。
部分人甚至認為,在這個太空任務中強調女性的作用可能是一種傷害,因為這可能“排擠”她們,太空飛行歷史學家泰特爾說:“有些人認為執行太空任務時應當將女性分離開來,讓她們成為’另一個群體’,她們在月球上不是因為她們應得到一個位置,而是她們是具備一定素質和能力的宇航員。顯然,當性別不再是爭議問題的一部分時,當每個人都能平等地被代表,而且僅是基於資歷,我會更加高興,現在人們仍然提出性別問題的事實表明,性別平等還未達到應有的程度,我們的科技不斷在進步,但我仍然認為未來還有一段路要走……這是美國宇航局致力實現的目標,我認為阿爾忒彌斯任務是試圖宣傳他們正在努力實現目標的一種方式。”
然而,正如美國宇航局退役宇航員佩吉所說的那樣,未來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雖然越來越多的女性成為宇航員,但是女性仍然僅占美國宇航局宇航員隊伍的10%左右,除此之外,在宇航員社區和STEM(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領域,仍然缺少多樣性和包容性,對有色人種以及其他邊緣群體而言,仍然存在不容忽視的障礙。
事實上,歷史上僅有15位黑人宇航員執行太空飛行任務,相比之下,至少有360名美國宇航員進入太空,宇航員曼恩稱,我認為未來有一天我們將生活在這樣一個世界:全女性太空行走不再是頭條新聞,女性在月球表面行走不會成為新聞,因為這並不重要,這僅是宇航員工作職責而已,我希望我們有一天能實現這個目標,但現在還沒有。
現在,現實是性別不平等,包括太空飛行在內的許多領域都存在性別不平等,由於這些原因,突出女性和邊緣群體在航天領域(以及STEM領域)的成功和成就仍是很重要的,因為她們代表向年輕一代展示她們的潛力。
如果我們回顧一下阿波羅登月計劃,幾十年以來阿波羅精神激勵著許多人,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那個時代宇航員隊伍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即使是當時在美國宇航局工作的絕大多數工程師和其他工作人員。
泰特爾談及阿波羅時代的影響力時說到:“當一個6歲小女孩頗有興趣地看到登陸月球的視頻時,她會被家長問到長大之後想做工程師、還是飛行員?小女孩會非常認真地說,我長大以後想當飛行指揮官,讓工程師和飛行員當我的飛行成員!通過在太空飛行中看到越來越多的宇航員和領導者,年輕一代可以看到自己未來的太空前景。”
佩吉說:“我希望看到任務中某個成員更容易被他人接受和認可,以我為例,當我看到人類首次登上月球時,我非常激動,倍受鼓舞,但我並沒有告訴很多人那是我長大之後想做的事情,直到我18歲,美國宇航局才挑選出第一批女性宇航員,其中就有生化學家香農·盧西德,當時我對生物和化學很感興趣,所以我想未來我也有機會成為一名女性宇航員。”
她強調稱,目前已有女性開闢了這條路,她們將激勵我從一個夢想變成一個目標,我認為其他女性做到的,我也可以!現今的孩子們在互聯網看到未來首位女性將登上月球,或者讀到一個這個任務相關的故事,他們會逐漸地認同女性宇航員是太空團隊的一部分,這些女性宇航員將為全球多樣性發展樹立榜樣,所以,我個人認為這是值得慶祝的事情。(葉傾城)